“快點,他們都在黑龍的宿舍,别讓他們跑了,快點!”
“麻痹的,給郝哥和葛哥報仇!”
“廢了瘋子!”
“……”
外面喊什麽的都有,我心裏也是一緊,趕緊催促大家往下跳,同時我跟黑龍連忙把離門口最近的床扯過去把門給堵上。
黑龍看着我說:“瘋子,害怕了?”
我搖頭說:“不是害怕,而是感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自己都沒反映過來是怎麽回事呢,我真的把郝亮和葛雲幹了嗎?”
黑龍拍拍我肩膀說:“瘋子,能有你這樣計策和膽量的人,我隻見過兩個,一個是曾經的佛爺,而另一個就是你了!”
我跟黑龍剛說了兩句話,人群已經到了宿舍外面,同時開始有人踹門。
“嘭嘭嘭!”
“當當當!”
這些人見踹不開,就開始砸門。
門是木頭的,經不起砸,幾下下來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縫,幾束光從門外就透了進來。
“麻痹的,瘋子,黑龍,你們兩個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啊?”
“就是,傻逼,看我們不替郝哥和葛哥廢了你們兩個傻x!”
“……”
我知道這門已經再堅持不了多久了。
此時宿舍裏的人已經差不多都下去了,我跟黑龍對視一眼一起往窗戶邊跑去,我們剛跑到窗戶邊,宿舍門已經被他們砸爛推開,一群人蜂擁而入。
“跳!”黑龍吼了一聲,率先跳出窗戶,樓下他第幾個兄弟連忙去接他。
我也趕緊學者黑龍的樣子跳下去,趙子陽等人也是有樣學樣過來接我,不過由于我們手法不熟練,我的腳還是崴了一下。
“啧!”我吃疼砸了下嘴。
趙子陽忙問:“瘋哥,沒事吧?”
我搖頭說:“趕緊跑,那些人就要追來了!”
于是我在他們的攙扶下一扭一拐地往那段低矮的位置跑去,到了圍牆那裏我被趙子陽和覃永聯合扛上圍牆第一個跳了出去,由于我的腳已經崴傷了,所以在跳下去的時候不免有些不穩,結果一下歪倒在地上。
我跳下去的時候,就聽到圍牆那邊傳來的喊罵聲,我知道郝亮和葛雲的人追來了。
我對着牆頭那邊着急地喊道:“快點出來,别在那裏耗着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勉強站了起來,我的腳腕兒上的确是疼的厲害。
很快馬龍、李韌和他的三個兄弟、趙子陽、覃永、李良、王貴、張斌也是依次跳了出來,我的兄弟們總是全部出來了。
可是卻沒看到黑龍等人的影子,我等了十幾秒喊道:“黑龍,快尼瑪過來了,你在那邊幹嘛呢?”
那邊的叫罵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傳來了打鬥聲音,可說依舊不見黑龍的影子。
我回頭問最後翻出來的張斌:“黑龍他們呢?”
張斌臉上在剛才襲擊葛雲宿舍的時候挂了彩,一手捂着臉,一臉怪異沒有說話。
我罵道:“麻痹的,我問你話呢,黑龍他們呢。”
張斌猶豫一下說:“瘋哥,我們趕緊跑吧,黑龍不會過來了。”
我怒道:“麻痹的,我們殺回去。”
我已經猜到黑龍是留下來要給我斷後了,我們雖然一行人逃出了宿舍,翻出了圍牆,但是随後郝亮和葛雲的人就會追來,我現在又崴傷了腳,就算是逃出學校還是會被他們追上。
我剛說完就要去翻圍牆回去,可是張斌卻突然從後面抱住我的腰,使勁兒把我往回拉。
我當時有些擔心黑龍,心裏也是着急就罵道:“麻痹的,張斌,你造反了。”
說着我就用胳膊肘撞擊黑龍的肋部,他嘴裏發出“滋滋”的呲牙聲,但是卻不肯放開我:“瘋哥,黑龍說了,他欠你一個人情,今天就算是還給你了。”
我知道黑龍說的是那件我拉馬芸出局的事情,其實那件事情我根本不是沖着黑龍的面子去做的,所以他完全不用這樣。
我跟張斌這麽一鬧,旁邊的各位兄弟也是看傻了眼,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連往常忠心護我的覃永,也沒有幫我去拉張斌,顯然他也是知道張斌是爲了我好。
我繼續罵道:“少他媽廢話,我們不過去,黑龍就完了,黑龍他們隻有五個人,對方有幾十個人。”
同時身子不停的往牆角靠去,在掙紮的過程中我的腳腕位置已快要疼麻木了,頭上的喊更是“嘩嘩”往下流汗。
而就這個時候,牆頭上出現一個人影,我擡頭一看不是黑龍的人,那個爬上牆頭然後沖着扭頭就喊:“快來,瘋子在這裏。”
可惜那個人還沒喊完,整個人又倒載了回去,接着便聽到黑龍的聲音:“傻x瘋子,你特麽怎麽還不跑,我們就要堅持不住了。”
顯然那個人是被黑龍給拉了回去。
聽到黑龍說堅持不住了,我更加堅定了不能跑的決心沖着圍牆那邊喊道:“跑你麻痹啊!”
我忍着腳腕的疼一個過肩摔把張斌摔在地上,然後輕聲在他耳邊說句:“對不起了兄弟,抛棄朋友可不是瘋子的個性。”
張斌躺在地上沒有生氣反而咧着嘴笑了笑:“麻痹的,我雖然跟了一個瘋子,但也算是一個好老大,好吧,我們這就陪你殺回去吧,死就死了。”
我下了決心要回去,覃永二話不說就要去爬圍牆翻回去給我打頭陣,可就在這個時候幾束手電的燈光照在牆頭上,同時傳來成年人的叫罵聲:“都給我站住,别跑,你們都翻了天了啊,天天在學校打架,真當我們保衛科是吃素啊。”
保衛科的人來了,我趕緊把覃永又喊了回來。
我心裏松了口氣這下黑龍至少不用被打了。
趙子陽問我現在怎麽辦,我說:“保衛科的人去了,黑龍應該隻是學校處分一下而已,不會被打就好,我們趕緊跑吧,别被抓個正着,不然處分我們也逃不了。”
這樣我就在大家的攙扶下往醫院方向跑去了。
一路上我們試着攔一輛出租車先把我送醫院,可是由于我們人太多,有的身上還粘着血,一看就是小混混兒,所以沒有任何出租車願意載我們。
開始的時候我還能面前走路,可是到了後來腳疼的厲害實在走不了,兄弟們就輪流背着我往醫院走。
那一刻我突然感覺我虧欠兄弟太多,他們爲我打架,隻因爲他們尊敬我,叫我一聲大哥,我想會不會太自私了……
日後我把我這些想法講給了佛爺聽,他笑着罵我:“傻x,那些都是兄弟間的義氣,義氣是相互的,沒有什麽誰欠誰的!如果出來混連點講義氣的兄弟都沒有,那還混個幾吧啊!”
佛爺說的沒錯,他們對我如此,如果他們出了事情我對他們亦當如此,義氣就是這樣,肝膽相照隻因爲你是我兄弟,沒有其他原因。
不過當時我卻沒想明白,我把兄弟們對我的義氣當成了我對他們的虧欠。
不過也正是這種虧欠的感覺,讓後對兄弟們更加義氣了,這或許也是一中成長吧。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我們趕到離我們學校最近的一家醫院,醫生給我做了診斷,拍了片子,說骨頭沒什麽大問題,是扭到了腳筋,然後又給我開了一些外敷的藥,然後留院觀察一天。
聽說我沒事兄弟們都松了口氣。
李韌還跑過來打趣道:“瘋哥,幸虧你沒事而,要不以後我們都要跟着一個瘸子混了。”
我躺在病床上笑道:“我成了瘸子你們還跟我啊?”
李韌突然特别認真的說:“瘋哥,别說你成了瘸子,就算你全身癱瘓你依然是我大哥。”
額,這話雖然深情,但是怎麽感覺這麽不中聽呢。
整個晚上我們都沒怎麽休息,我們商量一下明天回學校後該如何說的事情。
按照我的說法是,反正我們幾個都是請假,幹脆就抵賴到底,就收我們都回家了,學校發生那些事情我們根本不知道,就算有高二的把我們供出來,我們也會說,那些是造謠,是誣陷。
爲了把故事做的更像,我拿出手機讓每個人往家裏打了個電話,然後自己遍個理由讓家人幫着把我們“在家”的謊言給坐實了,這樣一來就不怕學校突擊打電話核實了。
家長都是很愛自己孩子的,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有些兄弟會被家長罵幾句,但家長那邊還是同意幫着圓謊了。
而我這邊沒什麽好說的,父親隻是說了句知道了,讓我以後老實點就沒再多問了。
第二天我沒繼續留着醫院,而是跟着兄弟們一起回了學校,至于我的腳傷,按照醫生的說法,隻要按時外敷那些藥,并注意多多用燙水擦拭,這樣保持下去很快應該就會好了。
等我們回學校的時候果然昨天晚上高二宿舍樓那邊群架的事情已經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了,學校已經表示要徹查此事,而安康和陸九那邊的态度暫時還沒有傳言。
當然整件事情的發起者,瘋子,也就是我,再一次成爲了學校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