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吳市,入駐了子傑的那套房子,發覺整個屋子有被重新設計裝修過,格局和布置全都改變了。倒與h市的家的風格,有異曲同工之處。
子傑的心思,讓我歡喜讓我憂。歡喜是他從我的角度出發,以爲我因爲這個屋子是他曾爲餘淺姑娘辟的一處甯所,而心中介懷,故而改換成獨爲我準備的家;憂則是他怎麽把我看成如此小氣扒拉的女人呢,要知道我對餘淺姑娘存的那點芥蒂,早就消去啦。
這個憂喜倒也是其次,主要的是我想着回了吳市,那就不妨也回原來崗位工作吧,哪知子傑卻堅決反對。即使退而求其次想跟着他一起工作,也被他堅定拒絕了。合着他是想讓我在婚後,做個無所事事的家庭婦女?氣結的很。
可惱怒歸惱怒,又無可奈何,隻能跟他生着悶氣。連着幾日,家裏頭的氣氛一直處于低氣壓狀态,這次子傑也不哄我,任由獨自郁悶。後來我仔細一想,有些明白過來。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呢,怕是那年年初二我出意外的事讓他刻骨銘心,半點都不敢有任何差池再起。
這日,晚上睡覺時,發現枕頭旁邊放了個精緻的大紅鐵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放了五彩的糖果。我心中暗喜,難道他要跟我求和,所以買了禮物來哄我?
過了一會,他赤着上半身從浴室裏走出來,也不知道把頭發和身子擦幹淨的,水珠子還在身上流,一路往下延伸,看着挺……誘惑人的。暗自吞咽了下口水,待他坐過來時就拿了那盒子問:“怎麽想到送這給我了?”
他的神色像似愣了下,轉而遲疑地問:“你喜歡那盒子?”
我低頭看了看,不想把自己高興的情緒表露,故而有意繃緊着臉說:“也談不上喜歡啦,就是哪有人送禮物賠禮道歉,有送糖果的?”
接下來子傑的回答特讓我吐血加無語……
他說:誰說我賠禮道歉來着?那盒子也不是我買的,是創傑一個員工結婚發的喜糖,剛換衣服時随手扔在了枕頭旁。
呃,一隻、兩隻、三隻烏鴉,從頭頂飛過,還配上烏鴉難聽的聲音在叫喚。
我很恨地把手中的鐵盒子扔在了旁邊的椅子裏,現在的人結婚,需要把裝喜糖的盒子做成個小首飾箱一樣嗎?假浪漫,真浪費!
當兩人深重喘息時,子傑抵在我耳旁承諾:“敏敏,你要想工作,多等一個月,一個月後若無意外的事,我就答應你。所以,别跟我嘔氣了好嗎?”
真是可恨,這人居然在這緊要關頭,箭在弦上時來跟我讨論這些,可憐我除了點頭的份,不敢有别的意見。而即便我沒發表反對意見,某人也沒真就放過我,今晚的他格外的放肆與興奮,一句句羞人的話時不時鑽入我耳膜,而他的行爲比話更肆意。
昏昏然沉睡時,腦子已是一片漿糊,什麽也都沒法思考了。等清醒後,我不由懊惱萬分,就收了個他從底下員工那拿來的一份喜糖,然後不僅應了他一個月期限,又應了他不能再嘔氣的條約。他當可算是個談判專家啊。
既然答應了,隻能作罷,但我在家實在閑的無聊。總是到了下午,就往他創傑裏頭跑,反正也就在前面一幢樓,走兩分鍾路就到了。在見他沒反對後,我就安了,在各部門遊手好閑地轉着,漸漸是看明白公司章程是怎麽走的了。
以前一直就隻知道創傑是家網絡公司,具體什麽業務概念也不知道,現在算是領悟到,原來網絡公司涵蓋範圍如此廣的。除去公司技術部開發研制網絡遊戲外,還有爲各路公共機關、企業安裝網絡系統。相對而言,我比較喜歡遊戲部分,因爲那個什麽網絡系統,觀摩半天也沒看懂。
風平浪靜二十多天,這晚,子傑問:“敏敏,你例假是不是過了幾天還沒來?”呃,他怎麽開口問如此私密事啊,微帶羞赧地點頭,确實時間過了有三四天了。他的眼中一閃而過某道光,轉身走向櫃子邊,翻箱倒櫃找着什麽,回身時手上拿了東西遞給我道:“敏敏,去洗手間裏驗驗看呢。”
我低頭一看,頓時臉漲的通紅,他手上拿的居然是兩根驗孕棒!原來他問我例假的事,緣由在這裏,不由後知後覺想起這陣子晚上行那事時,好像他都沒做任何保護措施。原因在于我每每都被他折騰到筋疲力盡,故而都沒心思轉去别的上面。
忐忑地走進洗手間,一臉驚愣地走出來,子傑大步到我跟前詢問:“怎麽樣?一條線還是兩條線?”我隻傻傻地朝他比了一根手指,他面色一黯,邊拿我手中的棒子邊問:“你兩個都試了嗎?可能是驗孕棒有問題的。”
而等他看清那棒子上的兩根線時,狂喜立即湧入他眼中,“敏敏,是兩條線也!你懷上了!”我想說剛才其實就是想比兩根手指來着,可人麻麻的,傻傻分不清楚伸了幾根指頭。
最後,他也不顧晚上,直接開着車帶我到醫院,還挂了個急診。從醫生那得到證實,我确實懷孕了!喜訊來得太猛烈,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隻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得像孩子的男人。
于是,原本承諾的一月之期,立即被作廢。某人堂而皇之有了正當理由:保胎修養。後來我前後一聯想,頓然了悟,合着這就是某人的陰謀啊,一月前同意我工作,根本就是個幌子,他的最終目的都在這裏呢。
明知道被坑,又毫無辦法,誰讓他是我老公呢。而再度有了寶寶,說心裏話,是激動到身體發顫的,曾經的那個失去孩子的噩夢,曾多次侵擾我,再回首依舊黯然。所以在子傑提出住院保胎時,我沒有持反對意見,乖乖聽話着住進了醫院。
身體裏孕育了一個生命的感覺,是非常微妙的。因爲曾經的失去,所以這次格外的珍惜與小心,在住院安胎一個禮拜後,我高高興興跟着子傑回了家。至于原先那一月之期,提都沒有再提,找來很多孕育的書籍開始苦讀,哪些該注意哪些又該避忌的,都一一背牢了。
反倒是子傑不放心我一人在家,提議讓婆婆過來照顧我。可我甚覺不妥,不是我不愛跟婆婆相處,而是一來c市與這吳市隔得遠,公公雖說退休了,但c市那邊根基還在,婆婆過來了定是放心不下那邊的;二來婆婆近年身體也不是很好,這樣讓她趕來趕去的操勞,也說不過去。
子傑又把腦筋動他姐姐身上,我覺得這人自确認我懷孕後,思維像孩子了。小叔叔和姐那邊夫妻正恩愛,哪有把人夫妻拆散了來照顧我的道理。見我全都否定了,他不由惱了,一氣之下決定自力更生,将我拴他褲腰帶上了,直接跟他同出同進。
嘿,這是不是叫天算不如人算?前面他算計我定下一月之盟,存的心思就是讓我待孕不上班,結果他少算了懷孕後的問題,最終還是因爲放心不下我而遂了我的願。
每天和他一起上班再一起下班,想想就偷着樂。至于我的職位,不用說,老闆專職秘書,還是與他同辦公室的那種。這個人因公徇私也不是第一次了。
修生養性之餘,觀摩自家老公工作時的認真樣,是我每天最大的樂趣。長此以往我做了個小結:蹙眉深思的他,眉眼舒展的他,精目熠熠的他,态度嚴謹的他,還有抓住我視線邪魅而笑的他,都好看到不行。
夏日炎炎迎來了七夕,我思謀着要跟子傑過個特别一點的節日。但他好像渾然沒事的樣子,似乎就不知道要過節了,在我旁敲側擊又暗示加明示之下,他才反應過來,然後蹙着眉問:“七夕?不就是乞巧節嗎?這個也需要過?那你想要什麽禮物?”
我極自然地撫着還沒凸起的肚子,目光幽怨地飄他,現在七夕都被公認爲中國情人節了,他居然混不在意!難道說結婚了後,他就沒想再過情人節了?這麽一想,我忍不住磨牙,決定在禮物上爲難下他,要他外面買不到的。
腦中翻轉一圈,計上心來,“禮輕情意重,也不用送什麽貴重的了,你就給我寫封情書吧,正好也應景。”情人節送情書,再恰當不過。當初我幾次三番寫檢讨書,也曾被他批過說言不達意,現在我倒想看看他能寫出怎麽優美的文字出來。
子傑倒也沒不高興,隻微蹙了蹙眉就點頭了。我頓時喜出望外,期待之于也問他想要什麽禮物,既然是情人節,肯定送禮是相互的。
他眉毛掀了掀,問:“我要什麽你都送嗎?”
我見此情形,暗想這時候他也不可能做那種“額外”的要求了,于是咬咬牙點頭。然後他說:“那行,别的禮物也就不用送了,情書你幫我代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