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我會心疼


我在子傑懷中掙動,想看他的神色,可是他用手緊緊按住了我的頭,不讓我擡起。

他說:“如果你覺得虧欠陸向左,那麽我代你還債,找美國最好的腫瘤科專家,爲他動手術治療。假如治不好,陪着你一起守着他,隻要你不再提分開的話。”

眼角的炙熱,終究還是滾了下來,他幾近卑微的講着這些能夠解決的辦法,可這所有的前提都建立在我能陪他到老的情況下。他不愛我,我都不願他有一天因爲愧疚和責任而難過,他愛我,我更不願将來的他悲恸一生。

子傑,對不起。

“我對陸向左不是虧欠,是愛。”我如是說,“他承載了我從童年到少年,又從少年到步入成年時光的愛戀。這不是虧欠,是我因爲記憶不見了,而缺失了與他有關的愛念,隻剩下對他滿滿的厭煩,你看,即使失憶,我都沒将他這個人徹底忘記,足以證明我愛他愛到忘不得。所以子傑,我真的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抽屜裏有一份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字,你能簽一下嗎?就當......還我心願,放我自由。”

禁锢在頭頂的掌松開了,這回卻變成我不敢擡頭看他一眼,我怕那狹長而好看的眼中,會有驚痛的晶瑩。可即使我不擡頭,也覺某處頭皮一涼,濕意泛開,然後又是一滴,他語聲哽咽着問:“敏敏,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

愛!怎麽會不愛?可我口不能言,“愛過,但終止在老爹離開的那天,終止在記憶複蘇的那刻,終止在我發覺自己愛阿左的時候。”我眼淚簌簌地流下來:“許子傑,我們分開吧,我想好好的愛阿左,我想陪他走這最後一段路,我們忘了過去的一切。”

“敏敏......”

我顫抖嗓音混着哭泣:“求你了,簽字吧。”抱着我的手在不住顫抖,刀子終于狠狠地刺進了他心口,血沒流出,是沒進了心底。連帶着,我的心也跟着撕裂。

“我簽!”

極其艱澀的兩個字,終于從他口中吐出,含着咬牙的沉痛。

他将我放回床上平躺,又傾身擦我的眼淚。迷蒙中透過晶瑩看到他的眸中是深如海洋的痛楚,而兩頰上濕潤的痕迹猶在,待見我眼淚怎麽都擦不幹時,他歎息着說:“敏敏,我已經答應簽字了,你别哭了,我會心疼。”

眼淚流得更兇了,甚至哽咽到抽噎。就在我淚眼模糊裏,他松開了我,拉開旁邊的抽屜,頓了頓後,拿出了一疊紙。白天就讓甯一去幫我弄了離婚協議書回來,簽上“蘇敏”兩字時,筆鋒幾乎把紙都劃破了。甯一說:你這是何苦呢?那麽愛,還要放手。

我回她:因爲愛,所以放手。

眼中的淚眨去了又再湧出,始終看不清他的神色,隻依稀看到他握着筆的手顫得厲害,我逼他逼到如斯境地,還隻能咬着唇透過淚霧凝望。

終于,沙沙聲傳來,是筆在紙上落下的聲音,他寫得很慢,一筆一劃,極其工整,可再慢,許子傑三個字,終有寫完的時候。待落下三字後,他把筆扔在一邊,然後将協議書放在我床頭,默聲道:“敏敏,什麽時候去民政局登記,你說一下。我先出去了,就在門外,你要什麽喊一聲。”

從起身到轉身,都很緩慢,可他背過身後,就腳步飛快地走出了門,輕掩上門的瞬間,看到了他滿面的淚痕靜靜流淌。

盯着那已經将他身影擋住的門,眼淚一直流,咽喉仿佛被什麽扼住,除了抽噎完全發不出聲音,淚水沖得鼻腔和喉嚨極其疼痛。終于,眼淚幹涸停止了,而腦中一片空茫,睜大着眼睛看頭頂慘淡的白,唯一的感覺,是胸口的那處,被掏空了。

他就在門外,隔了一牆之隔,近在咫尺,卻遠如天涯。

我終于,将他徹底推離了生命,從此,他與我,末路,亦是陌路。

睜着眼到天亮,直到甯一的腳步聲走來,他的腳步聲走遠。甯一推開病房門時,一臉的沉憫,她走到跟前問:“跟他說清楚了?”我點點頭,“簽了?”我又點點頭。

她尖笑而出:“哈!”帶着滿滿的諷意,又在下一秒面色變得凄涼,“敏子,你與我真的成了一對苦命花。”知道她此話由何而來。這次她趕過來照顧我,又每天推我去陸向左那,不可避免要與陸昊碰面。

記得第一天兩人碰面時,陸昊就怔怔看着她發呆,幾度欲開口又将話縮了回去,等甯一諷笑着走開時,他一個人坐在走廊裏,守着一個垃圾箱,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煙。曾經甯一最介意蕭雨在陸昊心中的地位,至此也都明白蕭雨與陸昊不可能,而甯一卻不再介懷那些,她在心裏開了一條殇河,用着一種諷刺的、漠離的态度,割開了與那曾經深愛的男人的牽系。

就如此刻的我,方式不同,原因不同,我們做得卻是同一件事。

至于蕭雨,我有段時間沒見過她了,應該說自那天我将陸向左喚醒後,就再沒見過她。因爲每天我去看陸向左的時間都是固定的,在我抵達時,病房裏除了陸昊在陪着,沒有别人。但我知道她沒有離開,以她對陸向左的愛,她不會在這種時刻撒手不管。而她的行爲,又默認了我那天的決定。

今天因爲起得早,讓甯一扶我去到陸向左那邊時,蕭雨還沒來得及離開。進門那刻,她正在爲還沒睡醒的陸向左按壓着腿部,聽到這邊聲響,她轉頭看過來,眼神縮了縮,收回了手,淡聲道:“你來了啊。”

我點點頭。耳旁聽到甯一在輕哼,她對蕭雨始終不喜,哪怕她跟陸昊的感情與蕭雨無關。

蕭雨飄了一眼甯一,沒有作聲,在旁收拾了會,轉身對我說:“阿左還要一會才醒的,你在這等等,還是晚一些來?”

我說:“等等吧。”

“那行,我出去一會,這裏留你們照應。”說完,就躍過我們出了門。

甯一嘀咕埋汰:“她這是給誰看臉色呢?裏裏外外照應的這麽體貼,爲啥不直接把人給收了?留了來禍害别人!”

“甯一!”我低斥。

她卻眉眼一瞪,突然就怒了:“我說錯什麽了?那麽愛,爲什麽不把人死死綁在國外不回來?至于将你害得這麽苦嗎?”

“甯一,我不苦。”

“你就倔吧,看看你那紅腫的眼睛,你是想哭瞎還是哭死?”

我不說話了,隻凄然看她。最後她跺跺腳,“行了,我再也不管你了。”松了扶我的手,轉身就走,很快就沒了影。不由苦笑,她這暴脾氣,怎麽越來越有我以前的風範了?

待我回身時,撞上一雙清透晶亮的眼。

陸向左彎起唇角,淺笑着說:“你來了啊。”他似沒有聽到剛才甯一說的那些話,但就他這不聞不問的樣子,我知道他定是早就醒來了。

因爲甯一的嗓門不小,就沒壓着,因爲......我眼睛的紅腫很明顯,哭了一夜的結果。所以陸向左是心知肚明,但假裝不知道而已。我也順了他,不去點破,緩步走到跟前坐下問:“今天覺得如何?好些了嗎?”

這是我每天必問的問題,其實問不問都那樣,但我就想聽他說“好多了”這話。這樣,心裏能得些安慰,至少三個人中,還有一個人是高興的,那就夠了。

這麽幾日下來,重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否則我還不敢在這呆得時間久,怕那病菌傳染給他。左右看了看,也沒個護士過來查房的,我因爲沒有這麽早來過,也不知道他醒過來要作何處理,有些尴尬地問:“需要給你弄梳洗用品嗎?”

陸向左怔了下,随即搖頭道:“不用,晚些會有護士過來,請她幫忙就好。你自己身子也需要養,别多動,盡量休息。”

我笑了笑,沒作聲。而他不知道在想什麽,兩人都不說話,房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頓然發覺今早我這趟不該來,因爲以往都是他在找話題維持氣氛,今天我實在沒那個心情來拉别的家常,于是就讓沉默持續着。

于是,當陸向左輕咳出聲時,尤爲明顯。我連忙詢問:“要不要喝水?”見他點頭後,立即起身去拿杯子倒了溫開水過來,他已經能自己坐起身,我把水杯遞給了他。組織了下詞句後開口:“阿左,你這病是不是得專門去國外醫治?”

他怔了下,随即了悟我在問什麽,垂了眸淡聲道:“也不一定。之前是人在國外,所以都是在那邊治療的,而主治醫生也比較了解我的情況,會給我配合适的藥。但這一類的病,其實在哪看都是一樣的。”

荒漠的神色,隐隐浮于他臉上,還有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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