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僥幸不由人


明知會傷到子傑,可我不得不說:“我要去看他。”不管爲了什麽,我必須去看陸向左,無關情愛,無關道義。隻因,他是我曾經的阿左。

“敏敏,你的身體根本沒法動,你要怎麽去?”

“輪椅,如果沒有,我爬也爬了去。子傑,你爲什麽要騙我說他脫離危險了?你爲什麽讓周圍所有人都瞞着我?”

“我......”他呐呐答不出後話,眼中痛楚一閃而過。

其實我明白不該質問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我,可是我無法在知道後還無動于衷。最終,他推來了輪椅,小心翼翼将我抱在上面。蕭雨和陸昊殷切地在前面領路,他在後面推着我無聲而走,很快就到了急症病房,隻看一眼,我的鼻腔就酸澀了。

這才幾天,陸向左就瘦得形消脫骨一般,孱弱到幾乎看不見他胸口有起伏。

“蘇敏,你跟他說說話呢,聽到你的聲音沒準就能醒來了。”蕭雨在旁急聲催促。

我沉默半饷後道:“你們能不能先出去,我和他單獨說說話。”

“不行!”子傑想也沒想就拒絕,“敏敏,你如此虛弱,萬一有個什麽,不,我絕不會讓你單獨留下,之前我就說過再也不會讓你一人。”

我甚至不用回轉目光,都能想象的出子傑此刻定是滿臉堅定。明白他是怕極了才會這般草木皆兵又風聲鶴唳。但我還是作出了請求:“我不會有事的,你就呆在門外邊,如果有什麽我隻要一喊,你就能聽到了。”

頓時氣息沉斂,灼灼目光盯在我臉上,我沒敢擡頭去看他。最終一聲輕歎從他口中溢出,身後傳來腳步聲,蕭雨不放心地囑咐:“蘇敏,不管阿左有什麽動靜,你都喊一聲。”

我點點頭,曾經我對她存過怨念以及恨意,可如今那些情緒都煙消雲散,隻剩濃濃的悲哀。如果我是陸向左的浩劫,那麽陸向左就是她的一場浩劫,她爲此而埋葬了所有喜怒哀樂,傾盡了所有。

我們這許多人,其實每一個人都愛得那麽純粹,像甯一對陸昊,像她對陸向左,像陸向左對我,而我,則是對子傑。可是就在剛才,我下了個決定,一個至此将愛埋葬的決定。

待房内隻剩我和陸向左兩人時,我将輪椅搖動,離得更近一些,握住他的手喚:“阿左。”他自當不會應我,濃密的睫毛覆蓋了那雙幽深的雙眸,以前總覺得他因爲壞而全身帶着邪氣,殊不知那些氣息都是他有意而爲,是編織來迷幻我的假象。

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能壓低嗓音漫無目的開口:“阿左,我是敏子,到今天才來看你,是不是生氣了?你這人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的,一生氣就躲起來不見人,等到氣散了再可着勁的加倍欺負我。你說你從小到大欺負了我多少回呢,這次你居然又故技重施,想要耍賴躲着不出來是吧。

信不信我跑進去抓你?别以爲你這次躲得地方深我會抓不着,我能找到你的,你知道原因的。是的,如果你真的就這麽長睡不醒,那麽應該用不着等多久,我就能去看你了。還記得我們在雪地裏說鐵達尼号那個故事嗎?你說那不是同歸于盡的故事,那也不是愛與奉獻的故事,那是理性與現實,可是你忘了我們不是男女主人公,我們是他們身旁的配角,是一個個躺在冰海深處的人。

我的病情又加重了,因爲我把羽絨服給你穿身體受了極凍,後來又……後來又失去了還沒成型的孩子,醫生正式宣告我的生命力開始衰竭,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時間誰也無法估料。這件事除了小叔叔知道外,我隻告訴你,别的人我都不敢說。看吧,我們兩就是誕生在這世界上來互相迫害的,每次的結局,都是兩敗俱傷。”

紛紛繁繁講了許多,也不知道自己主題是什麽,蕭雨讓我來喚醒人的,我卻像是在開吐槽大會,數落着、調侃着,功效一點都沒,陸向左安靜到連呼吸都是清淺的。

歎息從嘴裏溢出,如此這般,我隻能做出來時的決定了。松開他的手,兩手撐在床沿,使了力将身體半撐起,緩緩向陸向左湊近,中途咧了咧嘴,暗惱自己居然虛弱到手無縛雞之力了,做這麽個簡單的動作,手都在打顫。

待我唇湊到陸向左耳畔時,才松了手,用手肘撐住自己身體,一字一句地附耳對他說:“阿左,快醒來吧,你不是想要我幸福嗎?我的幸福就是你,我們根本就是天生一對,這輩子生下來就該在一起的,隻要你醒來,我就和你在一起。我們一起相伴,共度餘生吧。”

生命的價值,在于付出和放下。常常想偌大的世界,這麽多的人,偏偏讓我在人群中遇見了子傑,然後怎麽都放不下,可是走到這裏,我沒法不放下了。以前還能心存僥幸,認爲隻要自己保護好身體,那就不見得會有多嚴重,可事實證明,僥幸從來不由人,僥幸就是用來被打破的,老天爺生生扇了我一巴掌,告訴我是在異想天開。

小叔叔沒肯說出我還能活多久的時間,醫生也一般不會就此将生命定數斷死在那,可終究是有期限,一年,兩年,三年,或者運氣好些五年,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我已經拖了陸向左下水,不能再把心愛的子傑也拖下水了,不管是不是認知錯誤,他如今看着我的眼神中都是滿滿的情意。雖然我不知道他這情意從何時開始的,但我卻能預知他若發現了,他的眼中會變成一片汪洋。

就這樣吧,陸向左得了肺癌晚期,應該也是沒兩年可活了,就讓我和他相伴一起走這最後的路程,償他多年愛我不得的苦,償我費盡心機隐瞞的殇。

“阿左,隻要你醒來,我們就在一起。”

在我第三遍說這句話時,陸向左的睫毛開始顫動,他的手指也開始微微彎曲,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直到那睫毛掀開,黑幽的眼珠綻現。因爲是湊在他跟前的,眼與眼的距離隔了不到一寸,彼此望進對方眼内,都看到了清晰的倒影。

牽起笑容,壓住心口湧出來的劇痛,輕聲說:“阿左,你醒了。”

他唇蠕動着,卻發不出音,可這麽近,依然能聽清他在問:“小敏子,你說得是真的嗎?”

本是壓抑的劇痛,在心間頓時排山倒海翻湧着,但我強忍住不讓痛意有一絲顯露,笑容不變,眼神溫柔,點點頭,回答:“是真的。”

隻見他眼中,一寸寸的染上了笑意,唇角慢慢彎起弧度。

我先伸手按響了呼叫鈴,又揚聲喊:“來人!”在聽到門聲打開後,用足以整個病房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阿左,你一定要好起來,然後,給我幸福。”身後一片靜谧,沉寂到掉一根針都可能聽到。

陸向左的目光隻定在我臉上,沒有移開過半分去看來人,就像是看不盡我似的,帶着貪婪和渴切。直到護士台那邊來人,又通知了醫生,整個急症病房裏,人堵得滿滿的。醫生下令将我送出去,需要立即爲傷者做檢查,就在護士想來推我輪椅時,一雙手已經搶先握住了我背後的推杆。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而我,也不敢回頭去看他一眼。

剛才之所以等人進來後再說那句話,其實就是說給他聽的。既然決定已下,勢必是要讓他知道,也……要最後重傷他一回。一路沉默着推我回到了原來的病房,到了病床前,他走到前面彎下腰抱起我,再小心翼翼輕放在床上。

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看我一眼,臉色一片清冷,沒有喜怒。

見他轉身要走,我喚住他:“子傑。”他定住腳,卻沒轉身,我深吸了口氣,如單刀赴一場必死之約的孤勇俠客,不帶一絲情緒地說:“我們……離婚吧。”

終于,我又一次地說出了那兩個字。

隻見他背對的身體震了震,然後緩緩轉身,神态反常的冷靜平和,甚至眼中的情緒都已淡去,讓我看不透,他說:“我不同意。”語聲似乎很平靜,但語調卻帶着不容忽視的強勢,他再一次開口:“敏敏,我不會和你離婚,不管你爲了什麽,我都不同意。我說過,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這不是承諾,這是我一定會付諸實際的行動。”

我仰望着他,這個角度看他,真的很好看。他微低了眼的神态,他逼人的氣勢,他俊秀的眉毛,無不讓我着迷,可是心底卻透着無限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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