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休戚與共


細數年少往事,每一樁都遙遠而熟悉,不是我不記得,而是有意以此來引他說話。從他的聲音裏的笑意,可聽出回憶那些過往,他很開心。可是他的氣息依然在以緩慢的速度逐漸變弱,我背着他在茫茫大雪裏艱難行走,心中越來越絕望。

他的唇湊在我耳旁,小聲問:“小敏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有一個年輕小夥子,上了一艘遊船,他在船上遇見了個姑娘,兩人一見鍾情,然後私下裏相會,各種甜蜜。可是沒想到那船在夜間行走時,突然撞上了一塊巨型礁石......”

我忍不住笑着打斷:“你這是講的鐵達尼号吧。”

“你看過?”

“這麽經典的電影,誰沒看過呢?”

“那你記得結局是什麽嗎?”

我不說話了,明白了他講這故事的涵義。但他見我不語,輕聲而又緩慢地繼續講:“故事的結局,你一定知道,jack把浮在海面上的木闆給了rose,最後自己沉了下去。後來rose活着回去了,然後嫁人、生子,活得很長很長,到了滿臉皺紋的時候,她去回憶這個故事。敏子,其實這不是一個愛和奉獻的故事,而是懂得取舍的故事,因爲在當下,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同歸于盡并不代表情深意重,隻有代替另一個人活着,才是真正有意義的。”

“不要說了!”我粗聲打斷他,“那是電影,是虛構的,你不是jack,我也不是rose,我不會放下你。今天哪怕是走斷了腿,我也要帶着你走出去,再往前走一段看看,如果還沒出路,我想辦法帶你爬上去。我做過特殊的極地生存訓練,如何攀越叢山,我有經驗。”

“敏子,爲什麽你要這麽固執呢?”

這不是固執!我在心中呐喊,人在末路時,不是留守原地安享太平,而是命懸生死之間的一線生機,不放棄地追逐求生。

當我身體因爲極寒凍到全身僵硬,腳也變成麻木時,一個趔趄,猛地往前紮去,重重栽進了雪土裏,想要起身,可是身上因爲壓着一個人,竟是再起不來。試了多次,都沒有辦法,絕望重重而來。陸向左已經有一會沒說話了,即使我一直在喚着他......

記憶猶如暗湧層層退卻,年少時的一切,恍若電影鏡頭在腦海中一幕幕閃現。

歡笑的,憤怒的......好像與他一起時,隻有這兩種情緒,而此刻,生生感受到了休戚與共的慘痛和絕烈。

子傑!一聲輕喃在唇間滾出,一聲之後又是一聲,到後來我聲嘶力竭喊:“子傑!”你在哪?你爲什麽不在我身邊?爲什麽每次我最無助的時候,你都不在?這些念頭在最初出事時,就一直極力壓在心底,沒敢拿出來想,可此刻,我絕望了,真的絕望了。

“蘇敏,是不是你?”

恍然間似有人聲傳來,我以爲太想一個人生出了幻覺,可過了會,聽到一道清脆的女聲:“蘇敏,你在哪?”喊的是蘇敏?!是救援隊趕來了嗎?我奮力從雪坑中擡頭,舉目而望,雪太大遮擋了視線,可是那呼喊聲還在傳來,啞着嗓子嘶吼:“我在這,我在這!”

人在絕望中,但凡有一星點的生機,都會毫不猶豫的抓住。不管是否是幻覺,我都滿是希冀地嘶喊着,終于,眼前出現了一道狂奔的身影,越來越近......

“蘇敏!你怎麽樣?”黑色身影飛奔而來,沖到跟前,我仰着頭看那清麗秀美的臉,第一次覺得這張臉是如此美麗。

我親愛的,袁珺姑娘。

“喂喂?人找到了!方位:山坳深處五百米左右位置。一共有兩人,其中一名男士身受重傷,人已昏迷,需要擔架以及急救醫療設備。”袁珺對着通訊器做了一番彙報後,就上前小心的把陸向左從我身上翻了下來,驚呼出聲:“天哪!這麽冷你居然隻穿一件毛衣!”

二話不說,把自己身上的羽絨服給解了下來,裹緊我。我已經僵硬到全身沒有了知覺,隻能愣愣地看着袁珺一邊搓着我的手,一邊哈氣,爲我身體各處做拿捏按摩,試圖讓我暖融回來,可……效果甚微。因爲那寒意,已經侵入骨髓,漫進血液。

“你怎麽會來?”我輕聲問。

袁珺擡眼看了我下,“指揮官打我電話,說你在此處遇險,讓我想盡一切辦法糾集人趕來救你。等我帶人趕到時,你已經掉落山崖,于是我們分成幾個小組,下山搜尋,可到了下面才發現山坳如此深廣,隻能分散開來搜尋。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家離這吳市很近。”

我默了下,又問:“你說的指揮官是......”

“除了你老公還有誰?别急,他應該也快趕到了,我剛才呼喚的是附近的救援隊,他們那裏有急救醫療設備。别這麽傻地看着我,很驚訝我會不計前嫌來救你?”

确實挺驚訝的,跟她從集訓到工作,一直都争鋒相對,多次交鋒,勝負各半。就是最近,她也沒少給我絆子吃,我還爲此對她惱怒。

袁珺嗤笑了聲後道:“蘇敏,那時候我們一起參加獵鷹行動,我其實本是很喜歡你的,因爲你就像個發光體,吸引着衆人的眼球。很少有人能像你那樣,再苦也樂呵着笑,而你的各方面技能又都屬優秀,可以說,隊裏大多數人都喜歡你。”

有嗎?我怎麽沒發覺,隻記得在我一次領導失誤導緻團隊失敗後,大夥紛紛埋怨。也因此給了我首次接觸子傑的機會,向他表達了我至高的覺悟,也深層次的讓他對我刮目相看。至少在當時,我是這麽以爲的。

“後來在孤島特訓重遇,我别提有多高興,可一次次下來,發覺你變得不待見我了,有意無意間就與我對上了。起初我很納悶,怎麽都想不透,後來慢慢看出了點苗頭。原來你喜歡指揮官。”她故意頓了頓,又飄來一眼,眼角含着笑,“你的直覺沒錯,我确實那時對指揮官有愛慕之情,其實不光是我,大多數隊員都難抵擋指揮官的魅力。但不知道爲什麽,你偏偏就隻針對了我。”

我苦笑,這隻能怪子傑太勾人了吧,确實那張俊酷的臉,配上那領導的氣勢,很難不讓姑娘們芳心萌動。其實到了這時候,我也明白袁珺講那些舊事的原因,跟我之前對陸向左做的一樣,利用談話來吸引注意,以保我能清醒。

她看出我快不行了!

事實上,從山上滾落到山坳,再一路背着陸向左走出灌木叢,已經耗盡我體力,後來在發現他的傷勢,無法等待下去,又強撐着走了一路,直到我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我已經透支了體力,尤其是我被凍到呼吸都困難了。

所以一直都是她在說,我在聽。而她也沒要我回答,又繼續道:“那時候指揮官單身,誰規定了就你蘇敏一個人能喜歡她了?可你偏偏就是這麽霸道,但凡我對指揮官有些什麽愛慕舉措,你就像豎了毛的小獸,誓死捍衛。因此,我吃了你不少的虧。”

聽她說到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倒還算屬實,确實那時候給了她不少暗虧吃。想了下,我輕聲道:“你也不含糊,暗地裏藏着後招呢,格鬥那麽厲害,就連子傑也覺得驚訝。”

“哦?連指揮官也覺得我不錯?這倒是奇聞,不過他還是暗中指點你打赢了我。從那時候起,我對他就沒什麽念想了,因爲知道他已經做了選擇。可是心裏會不甘,總想赢過你一次,想把你臉上的笑容打消了去,方能解我心頭之恨。最終,我這個願望是落空了,也怪我求勝心切,你的格鬥術或許沒有我強,可你卻能巧用技巧。”

“呵,這是對我的肯定嗎?”

她噗哧一聲,也笑了起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當真是奇妙,就在不久前她還在那給我下絆子,耍小計謀,這一刻,兩人居然能一笑泯恩仇。細究過往,談不上誰對誰錯,不過就是我将子傑當成了自己領土,但凡有她人妄想侵占,除之。

眼皮沉重,想要閉上,卻聽袁珺湊在耳邊說:“蘇敏,别睡,你的子傑就要來了。”我立時精神一震,睜眼去尋找,可是蒼茫一片,根本不見他,眼皮又要阖上。袁珺又道:“别睡,你睡了我就不管那男的啦,他受了那麽重的傷,可能救不活了。”

陸向左!我猛的驚醒過來,從袁珺來到此刻,已經又是過了好一會,揪住她的手,急聲道:“救他,一定要救他。他後心中了一槍,後腦應該有擦傷,最嚴重的是肋骨斷裂,剛吐了很多血,快,再催催救援隊。”

“好了,蘇敏,交給我就行。”袁珺的聲線,本就綿中帶柔,此時更是放柔了,起到穩定安撫人心的作用。突聞她驚喊:“來了來了!诶——我們在這!”順着她的視線而看,果見幾十米開外處,有好些人向這邊飛奔,眯着眼細細辨認,最終眼中的光翼黯淡下來,失落與失望交織,子傑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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