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私下裏我與陸向左并沒有怎樣。
我坦白告訴他,卻見他挑了挑眉道:“我知道。哼,你上回忽悠我說他常常去你住處,根本就是在氣我,那屋子裏連一星半點異性的氣息都沒有。”
哦,你知道啊,那當時誰氣得摔門走人了?
他瞪眼,惡狠狠地堵住我的唇,不管不顧就啃起來。我死命去揪他後腦的頭發,這可是在外面,那邊還有不少人呢,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兇”,要不要這麽激烈的?
兩聲尴尬的輕咳傳來,可某人充耳不聞,繼續親吻。
“诶诶诶,我說你們能不能注意下場合呢?沒看那邊大夥都對你倆行注目禮了嗎?”
是左韬!某人總算是肯罷休了,最後在我紅腫的唇瓣上啄了一記,松開我轉首問:“你怎麽過來了?那邊的事情不是挺棘手的?”
“啧啧,你也知道棘手,一個電話,開着會就把事情都擱下,人火急火燎往這邊趕,我還以爲出了什麽事呢,合着回來就與小蘇敏親熱來着?”
左韬這調侃的話把我說得面泛羞澀了,連忙埋着頭說:“我先去做事,你們聊。”也不征求某人同意不同意了,撇開他鎖在腰間的手,大步往裏頭沖。
大聲嘲笑來自左韬,接而是一記悶哼,笑聲止了。
回到休息室後,聽到抽屜裏傳來一聲嘀,是手機短信的提醒,取出手機一看,是陸向左發來的,看完後我怔愣了。
我已經走的太遠,遠到迷失了自己,于是,隻能盲目了過去,喪失了未來,注定在逆天的路途上颠沛流離。敏子,你再也不會愛我了,是嗎?
手指滑動,按下删除鍵,屏幕跳出确認面,我按下了确定。
陸向左,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臨近年終,過年氣氛越來越濃,四處可見年味的産品,小叔叔也打來電話催我回h市。去年的春節,我是獨自窩在家中度過的,但今年......我其實還是不想回去,據聞小叔叔與許阡柔目前關系甯和,但因爲我的事心結仍在。
子傑這邊,我知道他也在規劃回c市過年的事,他基本上算是常年不歸家,到了年終抵不住家中來電,也不好再推托說不回家。莫名的,心裏隐有不安,怕他向我開口。
可該來的總還是會來,除夕前的某日,兩人正在吃着晚飯,他突然狀似随意地說:“敏敏,這兩天你收拾下衣物,我們明後天就要回了。”我手上一頓,很想假裝沒聽到,可灼灼目光射在我身上,容不得我逃避,隻能硬着頭皮說:“可能......我不能跟你回去,因爲年假關系,旅行社那邊就到了繁忙的時候,會脫不開身。”
這話其實不假,去年初一我就開始帶隊了,連着六天,行程排得滿滿的。最近一陣子雖然是淡季,但我也時會抽空到旅行社去報道,偶爾館場這邊就停工一天,帶了隊去山裏湖邊走一趟。這在當初與秦周簽約時就定好了的,所以每次去旅行社,隻需打聲招呼即可。
可幾乎我一說完,子傑的臉就拉了下來,眸光泛冷。以前最怕他這種闆着臉的樣子,現在即使不再懼,也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神。隻聽啪的一聲,筷子被他撂在了桌上,椅子往後一推,人就直起身氣匆匆進房去了。
我撫了撫被吓到的心口,還沒來得及舒氣,就見他又突然暴走出來,怒聲質問:“你們那是什麽旅行社?有哪家旅行社連除夕都上班的?”
“除夕是不上班,但社裏會有活動,然後初一就要帶隊。”
“專職在場館這邊工作不行嗎?射擊不是你的愛好嗎?爲什麽還要去旅行社做事?如果工資太少,我讓秦周給你加就是了,或者你直接來創傑幫我。”
聽到這裏,一股邪火在心中竄起,但不想和他吵架,還是試圖跟他講道理:“子傑,不是那麽回事,在你來之前,我就這麽打着兩到三份工,完全可以勝任過來,沒道理你來了之後就變成依賴你,甚至不再工作。”
“依賴我怎麽了?我們是夫妻,你是我老婆,天經地義的事。”
“我就是不想依賴你,你還不明白?”我再忍不住聲音揚高了吼出來,頓時安靜了。子傑沉目盯着我,眼中似驚似怒,還有受傷,最終他什麽也沒說,再次轉身走回了卧室,這一次他沒有再出來。
我看了看對桌上隻吃了幾口的飯菜,不由輕歎,埋頭默默吃完,然後收拾碗筷。等到梳洗完進房時,他躺倒在床内,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假寐。但想剛才如吃了炮仗般的火氣,應該是睡不着的,躺下後身體微微輕靠住他。
“子傑,睡了嗎?”沒有理我,隻有沉沉的生氣的背影。深吸了口氣,将留存在心底的想法緩緩道來:“旅行社是我來吳市的第一份工,它陪伴我度過了初期的艱難,并非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我喜歡這份工作,享受大自然的靈動,哪怕我已經将各處景點遊覽了無數次,你不知道我有多傲嬌在一群遊客中輕松幽默地講解那些人文地理,又能井井有條領導着他們。這是導遊這份工作給我帶來的滿足。”
我其實還算是個肆意而爲的人,就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依然沒将原則放到最低。找的三份工作,都是依照自身的特長、個人興趣來進展的,事實如果我要自暴自棄或者願意妥協的話,那麽很多用到體力的活可供我選擇。
有看到背朝着我的身體動了動,但還是沒有翻身過來,有些無力和氣餒,這是又要吵架冷戰的節奏嗎?然後僵持到過年?其實心底明白,理由再充分都還是理由,事實上我是不想跟他回c市。那座城市,曾給我許多不好的回憶,即使時隔一年多,那些過往也慢慢淡去,但讓我選擇的話,還是甯可像去年那般獨自窩在家中度過除夕,那會比應酬一群長輩親戚要來得輕松許多。
“怎麽不說了?再多說些,沒準就說服我了。”本還姜甯着不肯妥協的某人突然開口了,他果然是還沒睡!我想了想,爬起來翻趴在他身上去看他,星眸若璨,灼灼光華,但一張臉還虎着,被他一瞪眼,心頭微懾,但沒退縮,扯着他的胳膊道:“好啦,别氣了,反正過年很快的,你回去過個年假就來了,也就分開幾天而已,當是出差吧。”
“有人把過年回家當出差的嗎?”他沒好氣地問,然後又道:“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把你們那旅行社給拿下來,定下過年不接團的規矩,過年統統都給我回家,少在外面胡亂折騰。”
嘿,聽他這意思就是首肯了,心中松了下來,也有心跟他磨嘴皮子了:“我說子傑啊,你當你是土豪還是暴發戶呢?這口吻倒是十分像一夜緻富的暴發戶呢,行爲也像,從學校就扶貧基金,到射擊館的投資場外,現在又撂話說拿下旅行社。”
在聽到磨牙聲起時,我一個翻身躺回自己位置,也學他背轉了身,“困了,睡吧。暴發戶,晚安!”下一秒某人再是梗不住,直接身體力行将我重重壓在身下,咬着牙道:“暴發戶是吧,我就讓你看看這個暴發戶是怎麽征服女人的。”
随後,他貫徹了這“征服”兩字,可着勁往死裏糾纏着,每到高點時就松落下來,不讓我達到,幾次下來我已隻剩重重喘息,以及猶如貓叫般的淺吟。思維被身體的韻律完全主宰,隻能跟着他的節奏,最後待他終于磨不住爆發時,聽到我的名字被他一遍遍低吼。
完事後,我即昏昏欲睡過去,可他卻偏偏不給,揪着我問:“暴發戶行還是不行呢?”
“行,行,行,你最行了!”
深感後悔把他比成暴發戶,這都沒完沒了的。
之後接連兩天誰也都沒再提這話題,可眼見已是小年夜,他都還沒半點要回城的動向,射擊館這邊都已經放假休息,創傑也在今天結束了年末的工作。他手機一天響起的次數,以十位數來計的,一通通電話都在催他走,可他就是滞留在家。
我看不下去,到了晚上就問起他這事。他聽了後沉默了會,冒出一句話:“你這麽不想我陪着你?”啊?他想留下?這……不好吧。
卻聽他果真說:“我想索性打個電話回去,說公司有重要公務,沒法回去了。”
“不要!”呃,音量一時沒控住,高了點,在他眯起眼薄怒浮現之前,我趕緊補救:“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爲了遷就我而不回家,我一個人在這邊沒事的,而且初一就要去帶隊了,不會一直都在家裏,你留在這裏也陪不了我多少時間。逢年回家總還是要的。”
他定定看着我,最終丢了一句:“說到底,你就是不想我留下來。”
隔日是除夕,他一大早就起身了,随意收整了些東西就走了,什麽話都沒多說。折騰了半天,他還是生着氣走的,可總不能真留他下來吧,那樣公公婆婆那邊還不得怨怪死我這媳婦?雖然我不回去也挺沒禮貌的,但至少好過把人兒子也纏着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