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頑疤


這一夜,我僵坐在椅子裏,整宿,回憶着這些被隐藏的過往,一遍遍告訴自己:你做得是對的。如此,可有效的規避兩種可能,一是子傑不愛我,他因爲内疚和責任來照顧我;二是他如果漸漸愛上我,在無法預料又不可控制的将來,因爲我的逝去而痛苦到無法自抑。

這兩種,都不是我想要的,前者我太卑微,後者我不舍。

天亮時分,長時間保持着仰靠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後果是,全身肌肉僵硬。很是扭動了一番,讓血液循環後才勉強站起來,因爲還早,所以梳洗并不着急,悠悠轉轉的,昨晚虧待了自個肚子,那早上不想再虧待,煎了兩個荷包蛋外加一杯熱牛奶,充分補充營養。

生命是自己的,且行且珍惜,适用在我身上。隻要一日時間未到,那就都得好好的過着這日子,等肚子暖融胃暢飽舒服後,才收拾着東西準備出門。射擊館那邊昨天是上的白班,今天就是晚班,我打算乘着空餘時,去旅行社走一趟,看看有沒有零散的活接。

做地陪導遊,往往有時候會遇上土豪,等不了湊團就單獨聘請導遊做向導,這種的收費也相對高一些,畢竟本是面向大衆改爲了專門一對一服務模式。

可當我拉開院門時,血液凝凍住,爲那坐在門前兩階台階上孤涼的背影。他沒有走!天已是嚴冬,外面氣溫極低,呵一口氣都是白霧,他竟就這麽坐了一夜。

眼眶泛酸,定定地看着那似僵化的身背。

他沒有回頭,以來自極遙遠的聲音緩緩道:“蘇敏,我錯了,我不該在那時爲了目的接近你,我不該在明知你單純時還利用你娶你,我不該在娶你之後有意或無意的忽略你,我不該在心一步步淪陷後還逃避,我不該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錯當逼迫離婚選擇拒絕,我不該在半年前發現你後想着步步爲營籌謀将你帶回身邊。”

一連幾個不該,細數了從相識到這刻的過往,我鈍鈍地想,那許多不該裏,其實也有着我對他的縱容,因爲我是那麽的愛他。

頓了兩秒後,他又艱澀開口:“如果我在最初的時候就用心對你,如果我在婚後願意對你坦白,如果你父親身故之前我在你身旁,如果半年前我一發現你就趕過來,是否……我還有機會?或者現在,我想問,你還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瞬間,視線模糊,熱淚盈眶。

這個背着身不敢回頭,低聲哀求給他機會的男人,還是我的子傑嗎?我怎麽就将他逼到如此境地了?極力忍住不要抽噎,哪怕臉上淚痕再肆意縱流。

咬了咬唇,輕聲,又足以能讓他聽到的,“子傑,我就像一塊你身上的頑疤,讓你難以愈合。總想修複,但卻抹不去痕迹。其實你盡管過你的生活,依着原來的軌迹行走,我這疤,雖然看起來不那麽好看,會很顯眼。但你要知道,再把我晾一晾,我就會褪去的。你也......總會痊愈的。”

這番話适用于今後任何時候,包括将來我可能閉眼之時。

眼下的身影緩緩低下了頭,将臉埋在了拱起的膝間,接而,清晰地看到他的雙肩開始顫動,以着某種特殊的頻率。我心如被刀挖般揪心裂骨的疼,甚至凝目的眼都開始充血了。

近似嗚咽的聲音飄來:“可是你這塊頑疤長在了心上,你要我怎麽痊愈?”

腦中的弦繃斷了,他的話,他的聲音将我擊得粉碎,所有的努力都成了白費,我無法看着這樣的子傑而再無動于衷。緩緩彎下腰,顫着雙手從他身後穿過繞到他身前,将他緊緊圈住,臉貼緊在他背上,良久,我說:“那麽,就不要痊愈了吧。”

偌大的世界,數十億的人,偏偏讓我碰到了他,在我生命最美好的年華裏,在我無知過往的歲月裏,在無數個情深不壽的日子裏,我怎麽放得下?要如何放得下?

曾經我把懷中的這個男人比作南牆,别人是不撞南牆心不死,我是撞了又撞,撞到頭破血流,還擦擦血又往前走了好久。而今,不但自己疼,南牆也疼了,我終于是求仁得仁,等來了他的轉身,卻在嘗盡悲苦之後。

懷中的身體,顫動的越加厲害,聽到他以不太确定的聲音在問:“蘇敏,你是願意給我機會了嗎?”我哭着笑着答:“嗯,我願意。”淚滑落在他肩背,滲進衣料中,沾濕了一大片。

這天,我沒有再出門,因爲在将子傑讓進門後,他就以瘋狂的姿态将我牢牢鎖在懷中,半刻沒等撕扯開彼此的衣服,他的唇吞沒了我的呼吸,唇是冷的,吻卻是滾燙的,他像是異域的火焰,逐漸焚燒我的身體。直到進入的那刻,我都能感受到他壓抑的狂潮翻湧而來。

他就像一頭需索無度的獵豹,餓極了,喪失了理智。仿佛我們身處一葉扁舟上,在舉目無涯的海面漂浮,波浪卷動着船身,浮浮沉沉,一次又一次,從高處到低谷,再從低谷都高處,狂風暴雨不外如此。是了,這就是那無法回頭的苦海,他在彼岸,他在我懷中,我終究是沒有回頭,向他迎了過去。

兩人的身體無比契合,破浪滔天中,在苦海裏翻滾,似乎要将這一年積欠下的統統填補回來。當風浪逐漸平息下來時,兩人都重喘着氣,死死地盯着對方的眼,像抵死糾纏的獸。

他突然唇壓下,湊近我的耳:“敏敏,我以後都喚你敏敏,好嗎?”

“好。”從未有人如此喚過我,老爹和小叔叔都喚我小敏,甯一他們喚我敏子,而他......一直連名帶姓的喚,而今這個稱呼,算不算是他的專屬?

在我臆想發呆間,突聽他的氣息撲在耳廓,聲音穿透耳膜:“敏敏,我們生個孩子吧。”全身血液凍住,原本灼熱的身體瞬間發涼。

孩子......我能擁有嗎?會不會有遺傳?這個問題從未考慮過,而此刻卻不得不拿出來思慮。他不說我還沒想到,剛剛愛得太瘋狂,兩人的情緒都揚在高處,完全就忘了做保護措施這回事。以前他不願要孩子,我會覺得心傷落寞,現在他想要孩子,我依然覺得難過。

原本在走進院子看到他背身坐在台階,而後又聽他嗚咽着祈求時,心防徹底被沖垮。所有的堅持都化爲烏有,在決定抱住他的那刻,僥幸地想或許......事情不會那麽糟,醫生也說了是生一次重病,生命力就減弱一分,那我隻要注意好了,保護好這玻璃似的身體,可能不止活十年二十年呢。就算真的沒辦法預防,那也有十幾年的歲月,能夠擁有他十幾年,能夠再愛他十幾年,也覺足夠了。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盜鈴也好,我就是沒有辦法再對那樣的他說一句殘忍的話,一個字都不行,隻想就這麽抱着他吧,成全他渴求的“機會”,也成全自己心底永不熄滅的火苗。可是擁抱過後,孩子這事首當其沖被提起,就如一盆涼水從頭将我澆到腳。

如果我因爲這身體而不能擁有孩子,那麽這個沒有背棄的婚姻裏,我還能給子傑什麽?而如果我能生育,将來的某天,不僅讓子傑失去了妻子,還讓孩子失去了母親。

側轉臉沒敢把心慌表露,而他将我的沉默當成了默許,竟是情潮又起,唇悉悉索索地從耳後移到脖子。這一次原諒我無法專心,腦子裏全是孩子那個問題,幾分鍾後,他也發覺了我的不專心,貼在耳朵邊問:“你在想什麽?”

心頭發慌,腦中翻找着理由,總算被我找到了,“晚上還要上班,不要再......了吧。”

“再什麽?嗯?”他聲音裏含了壞笑,我面上一熱,又聽他說:“今晚就别去了,我打個電話給秦周。”

我直覺否定:“不要!”這電話一打,還不昭告天下了我們的關系?雖然之前他說我們的婚并沒有離,就算現在這樣抱在一起也是合法的正常夫妻生活,可在這之前我和他都表現了一副漠然不識的姿态,然後轉個身親密展現,那太窘迫了。

秦周可能在昨天之後覺出了點苗頭,但也不會想到隔日這個人與我就那個啥了。

回神間發現身後的人一直沒再有動靜,一轉頭就見他眯着眼,深蹙着眉盯我看。莫名心虛而起,視線避閃開,好半響他輕歎,但也終沒說什麽,隻是從後抱緊了我道:“困了,睡覺吧。”一宿沒睡,剛才又折騰了将近一上午,是有些困意。

但想到一事,不由問:“你早上沒吃,肚子餓不餓?要去給你做點吃的不?”

“敏敏,一夜不睡你難道不累?要是睡不着,那咱們就做點别的。”

我立即噤聲,轉而又驚疑地問:“你怎麽知道我一夜沒睡?”他沒好氣地撇嘴,“我就坐你屋外門檻上,裏面動靜聽得一清二楚,你坐那椅子裏一動都沒動過,别說你坐着也能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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