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責任


默然坐進車内,他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

“這幾晚我都有去你小叔叔那邊的房子附近,昨晚看你鬼鬼祟祟的偷跑出來,就跟了你一路到這裏。”

我的嘴角僵硬地抽了兩下,按平時定要跟他争辯我哪裏鬼鬼祟祟了,明明就是很光明正大走出來的。車子一路開過城區,往中幹道路走時,陸向左又問我:“想好了沒,去哪?還是随意先在哪裏落了腳,之後再打算?”

心頭一個微妙的念想閃過,在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前,已經說了出來:“去吳市。”

曾聽陸向左講過子傑當初把餘淺姑娘轉移安排去了那座遙遠的城市,在此刻茫無邊際時,生出了去看一看那個他充滿依戀和歸屬的地方。

卻聽身旁陸向左笑得肆意:“小敏子,你還真是會挑,一挑就挑了個這麽遠的。從咱們這開到吳市可得一整天呢。”他的眸光幽幽閃閃,卻沒再說其它。

知道他是洞知了我的那點心思,因爲吳市就是他告訴我的,但他選擇沉默。我也就安靜在這沉默中,凝目看着窗外的景緻一點點向後退,腦中清楚知曉,我離......他越來越遠了。

這一别,不知可還有相會之期?即使再見,他也應該牽着别人的手了吧。

所以說誓言就是用來打破的,曾幾何時,我信誓旦旦地對甯一說:我願等他等到天荒地老。可最終我還是沒能等得下去,因爲,不知不覺的,我和他,就走到了末路。

撐過兩個多小時,長時間的沉默加上一夜的疲累,以及我習慣了的颠倒生物鍾,人開始困頓起來。陸向左發現了我的異狀後就道:“想睡就睡,還要好一會的。”我也沒逞強,就頭靠在窗上閉了眼,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迷蒙蒙中感覺有視線射在我臉上,睜眼就撞上了閃着磷光的眼眸,旁邊似還有一閃一閃的紅星沫子,而四周已見昏暗。婆娑着睡眼問:“幾點了?到了嗎?”眼眸的主人開口了:“傍晚六點半了,還沒到。開得有些累,正好要加油,就在服務站休息一會。”他側轉了頭,一手擱在了窗外,這才發現那亮閃的星沫子是他夾在指尖的煙。

我動了動手腳,僵硬之極,松開安全帶道:“去下洗手間。”

這種神借口用在無論何時都是有效的,老實說我一天滴水未進,就是想奔去那也是空占位置。下地走了圈回來,手上拎了兩個快餐盒,遞了一個給他。當了一天的司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不能把他給餓着吧,裏頭還給他多加了個雞腿呢。

他也沒推拒,撕了一次性筷子的袋子就開吃。

吃得差不多時,他嘴裏含着飯說話:“還要幾個小時,差不多十二點之前能趕到。”就着折射過來的燈光,我看他眼中已有血絲,不由問了句:“需要換我來開嗎?”

結果得來他的嘲笑:“你?還是算了吧,就你那破水平,我怕明天天亮都開不到頭。”

這話我沒反駁,當初子傑也這麽說過我,其實我的車技不算太差吧,隻是比較喜歡穩中求安。就像對待感情一樣,但最終還是論證了我的失敗。

又再歇了半小時,我們才重新啓程。可能實在是一路沉默太過沉悶了,他從兜裏摸了手機丢給我,我擺手拒絕:“我沒有要打電話。”一天過去,小叔叔應該是發現我不在家了,這時候哪還能打電話呢?手機所在地,一查就查到了。

卻聽陸向左道:“你前面那個抽屜裏,有張電話卡,你把那卡裝我手機上。然後查查吳市的租房訊息吧,今晚我們還得找個不用身份證登記的小旅館入住,明天再去定下租屋,盡量找民宅的那種,租賃手續不用太齊全。”

翻開抽屜,電話卡裝在一個信封中,是全新的。再看他的手機,屏幕黑着,竟是早已關機了。他确實比我想得更周到,這些細節要是我肯定毛毛躁躁忽略了。

夜裏十二點時,終于抵達吳市。

這座城市不像h市那麽繁華,夜裏除去路燈,極少有店家燈火閃亮着,街頭也幾乎沒有什麽行人。很安靜,很甯和,我想我有些知道子傑爲什麽對這裏依戀了,因爲這座城市讓人聯想到了餘淺姑娘,婉約甯靜。

不過很是不走運,連走幾家小旅館,老闆都拿有色眼光看我們,硬是要我們出示證件。這還不是上高檔的酒店詢問,就找偏角處的小樓。當第四家被拒了出來時,時間已過淩晨兩點,我就是白天睡過了,此時也不由覺得疲累。

回到車上就提議不如今晚窩在車裏睡一會吧,等天亮了就去找房子租。陸向左沒有異議,脫了外套扔在後座,讓我躺後邊去,我深看了眼他後沒說什麽,拉了車門鑽進後座。但把他的外套給遞還了他,“車裏開了空調的,并不冷,你還是穿着吧。”

我将自己的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遮住了小半的臉躺下來。不是我要拒絕陸向左的好意,而是習慣了一個人的味道,再也無法去适應别人的。

但天亮醒來時,陸向左的那件外套還是蓋在了我身上,而前座不見其影。坐沒多久,就見他拎着袋子往這邊走來,不由怔然。深秋的清晨是很冷的,而他隻穿了一件襯衫在外行走,就是男人血氣方剛,也見他凍得嘴唇發紫。加上連着兩日沒睡好,比之以往神清氣爽的邪肆要滄桑了許多,仔細看,他的眼裏布滿了血絲。

車門一開,外頭的風就灌了進來,将車裏的暖意全部驅散,我就是躲在後座,也猛的打了個寒顫。他把還冒着熱氣的袋子遞給我,“乘熱吃吧。”我接過看了看,裏頭是我小時候最愛吃的豆漿油條。

看吧,其實我跟大多數人一樣,或許曾有老爹的光環映照着我,但我的生活就像萬千大衆裏的每一個人,沒有早上就吃什麽魚翅的習慣,吃的不過是豆漿油條這類最普通的早點。得感謝老爹,沒有用溺愛來助長我可能會出現的嬌生慣養,反而以一種更嚴格的态度來撫育我成長,或許那裏面有着對我身體擔憂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包涵了老爹對我的期望。

心中輕歎,曾經無憂的我,學會惆怅了。

找到租屋的民宅,果如陸向左所估計的,租房手續比較簡約。房東是位中年婦女,家裏地多,房子也造得多,就空出了屋子來,于是動了租出去的念頭。甚至都沒要求看身份證,半年房租一付,拿張紙寫下一個随意的收據,就算是完成了“租房合同”。

我禁不住把那白紙黑字看了又看,十分懷疑這能有法律效率?

等房東太太走人後,陸向左就靠在門框處漫不經心道:“别看了,有時候就是真正的協議,也不見得就能起制約作用。”他的意有所指,讓我心口一塞,轉身往屋裏走。這個房子還是挺滿意的,雖然是間平屋,但還有個院子,屋内廚房、洗手間、客廳、卧室,都一應俱全。就是半年的房租将我在離開h市時從卡裏提出的錢,幾乎都花光了。

是陸向左提議的,錢隻能在h市提,就是調集監控,也最多隻查到我在h市的行蹤。

原諒我這二十多年來,對金錢理财觀念不是太敏銳,之前是學校與家兩點一線的生活,後來去了隊裏,也用不着花錢,那裏管飯又管住。再後來與子傑在一起,家裏開銷什麽的也沒要我過問,于是當我去提錢時一看,上面的數字寥寥四位,才幾千塊錢而已,還是我以前的壓歲錢沒地方放存裏面的。

陸向左本就是賊精,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窘迫,這回倒也沒笑我。從兜裏摸出了些票子放在了桌上:“先拿着,晚點我再讓人送錢過來。暫時我得先回去,你叔叔在發現你不見後,要不了兩天就會找來我這邊,等瞞過一陣子,我再過來幫你安排别的事。”

他說動身就動身,凝看了我一眼後,就擡步往門外走。我在後頭跟着,送他到坐進車裏後,站在車窗前低矮了視線看他,輕聲說:“陸向左,你不要再來了。”

本已準備發動車子的他,手上一頓,猛然擡頭,眼中滿是驚疑,“敏子,你說什麽?”

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我說,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在他張口前,我攔住了他的話頭,“謝謝你送我來這邊,替我安排這許多事,真的,我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他替我張羅,那我這離家計劃可能現在就已經夭折了,小叔叔的本事,無庸置疑。

可是......

“可是陸向左,你能明白的,是嗎?你悄悄等在小叔叔家的樓下,又悄悄跟着我在自家門口守了一夜,爲什麽你不敢走到我跟前,哪怕是打一聲招呼?因爲你心底愧疚吧。當年江邊究竟發生了什麽,我記不清了,但蕭雨基本上已經告訴我答案,也正因爲她的那些答案,引發了我對過去的懷疑,也引發了之後的事情發生,包括......我老爹的逝去。”

我擡起眼眺望遠方,用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說:“陸向左,你多少都要背負點責任的。”

沒有蕭雨對他的愛,沒有蕭雨因他而生的嫉妒,很多事可能就此湮沒,再也不會被翻開。老爹和小叔叔費盡心機,不惜以存封我的記憶爲代價,也要隐瞞的過去,終究還是被有形無形的手扒開了。

良久的沉默後,聽到陸向左用近似幹裂的聲音問:“小敏,你是不是......恨我?”

我搖搖頭,恨這種情緒太極端了,不适合我。說到底,我是在遷怒,将老爹的死遷怒于他,可心底卻深知,罪魁禍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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