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甯一在嘿嘿笑了,聽着她的嘿嘿,我就渾身汗毛豎起來,尼瑪太慎人了,這是什麽情況?可她嘿嘿了之後,就無下文了,左等右等,聽來啪啪啪的打字聲,頓時我就怒了,這丫居然還在那頭跟人網聊,這是有多三心二意,不對,一心二用呢!
“簡甯一!你到底說不說?”
結果她回了句更絕的:“自個領悟去。”怒得我恨不得當下撂電話,可我要的“理由”還沒整合到呢,隻得壓着性子說:“好了,不聽你胡扯了,剛跟你說的那事,你倒是出個主意啊,想個好一點的說法,幫我度過難關。”要不我這廳長當得不知何時是頭,也實在慘淡。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不就是想回房跟他哼哈嘛,等着,姐明天給你寄個東西,包你明晚就能進房。”甯一胸有成竹的打着包票,與之同時傳來的,又是“啪啪啪”的敲鍵盤聲音,我主動忽略,然後甚是懷疑地問:“真的假的?”
“我還煮的呢。跟你說啊,傻妞,這種事是沒法解釋的,越解釋越黑,懂解釋就是掩飾的道理不?你得采取點實際行動,讓你老公看到你的誠意,然後事情就揭過去了。”
我琢磨了下,還别說,确實挺有道理的。之前我想半天也沒想到好說辭,也是這個理,怕越描越黑。可是她說的實際行動,具體又是指什麽呢?我把疑問提出,甯一隻神秘兮兮地說等明天我收到包裹就知道了。
第二天,在期待焦慮中度過。直到傍晚,甯一說的包裹才送到,加的是特快。我簽收完,送走快遞員,興匆匆地拆開包裹,然後風化了......
一張卡片飄飄然落在地上,還是粉紅色的!僵着身子彎腰撿起,再深吸了一口氣,翻過來去看,甯一那秀挺的字迹躍然紙上:
敏子,兩個方案:含蓄或奔放。選含蓄就那套護士裝,男人都喜歡制服誘惑。選奔放就那套情趣小内内,是男人都擋不住誘惑。個人建議,選奔放!因爲那個啥,護士服你穿了顯黑。好了,祝你今晚馬到成功,壓倒你家老公!不用謝我了。
我看看沙發上的白色護士服,再看看那一團黑紗,最後選擇摸出手機,撥通簡甯一号碼:“您撥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甜美的女音循環播放,五秒過後,我咆哮:簡甯一!
損友當如是,這出的什麽馊主意啊。還制服誘惑?還情趣内内?還含蓄或奔放?我去!
可到了夜幕降臨時,我心中惆怅了,今早子傑面色清寒地出門,到這時都沒回來。往日若是晚歸,都會打個電話讓我自行解決晚飯,另外囑咐照料小白,可牆上的時鍾都指向八點了,也無聲無息的。他這氣,還真是不輕啊。
瞧了瞧安躺在沙發上的毛毯,一咬牙,跑衣櫃裏翻出被我藏在最底層的那兩套......“戰袍”,躲進浴室先洗了個香噴噴的澡,遲疑了下,勾起那件白色護士服,相比之下,這件要比那黑紗能容忍一點。
可等穿到身上後,我就忍不住詛咒那簡甯一了,她這是按她自己尺碼買的?她是小s号,我比她高,至少得穿m号,這護士服根本就扣不上!
突然外頭傳來開門聲,接着是腳步走動聲往裏而來,心想死就死吧,閉閉眼就過去了。
先悄悄地拉開一條門縫,側耳細聽了下,發覺外面靜谧無聲。奇怪,難道是我聽錯了?探了個頭出來,舉目不見某人身影,松了口氣,也好,先讓我适應一下,緩緩再說,要不我怕沒把子傑誘惑到,自個先受刺激了。
“你鬼鬼祟祟的幹嘛?”突然一聲輕斥,來自我的視覺盲區,也就是門後傳來。吓得我差點腳一軟,跌跪在地,幸而扶住了門框,以緻于沒出洋相,轉過頭勉強迎笑:“你回來了啊。”他挑了挑眉,鼻子裏哼氣算是應我,随後指了指我半掩着遮住身體的門道:“在洗澡?洗好了出來,我有話問你。”說完轉身回走,去客廳了。
啊?這時候訓話?我低眼看了看身上那層透明的......紗,淩亂了。
五分鍾後,磨磨蹭蹭着走出浴室,進到客廳就見許子傑已經筆挺地端坐在沙發那邊,手拿遙控器随意換着台。聽到我這邊動靜,轉眸看過來,随後定住,蹙了眉問:“你要出門?”我搖頭,他又問:“那你洗完澡還穿着外出服?”我......淚奔!
傑哥,你啥時候這麽注重我穿着了?要不要這麽精準呀。基于他說要談話,心道總不能穿着那個紗在他面前晃悠吧,于是斟酌再三,把剛換下的外套又給披上了。
幸而他也沒一直糾結在我着裝上,指了指他對面的單人沙發位置,示意我坐下。
屁股剛貼到沙發坐墊上,就聽他冒了句話:“今天你鄰居來找我了。”我當下就跳了起來,驚駭之極:“陸向左?”他微擡了眼,輕描淡寫道:“除了他,你還有别的鄰居?”
呃,有這麽一個陸向左這般的鄰居夠短我十年壽命了,再來一個,我怕英年早逝。遲遲疑疑,忐忐忑忑地問:“他找你說啥了?”
“你覺得他會說什麽?”他把問題丢回給了我,語聲那叫一個輕柔,眼神那叫一個迷離,然後唇角上揚的弧度,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覺透着森森寒意。我頓時腿軟,趴倒在他膝蓋上,揪住他的衣袖,“子傑,你别聽他胡謅,我跟你全招了。”
說完之後,我目不轉睛盯着他看,隻見他眉毛上揚了揚,沒作聲,但那意思擺在那了,就是讓我趕緊從實招來。我再不敢打馬虎眼,将從小到大受陸向左壓迫荼毒的事,全給老老實實地吐露了出來,不敢有半點隐瞞,生怕藏了啥,然後被陸向左歪曲事實瞎講一通,那我就有理也說不清了。
整個過程中,他始終含笑作聆聽狀,等我講述完畢後,還問了一句:“沒有了?”我搖搖頭,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連陸向左臨出國前那深更半夜的驚悚表白,都事無巨細地彙報完畢。而昨兒個白天的事情,從事發開端到事發經過,都描述的詳盡又具體,隻差情景重現了。深深表達了我的冤屈之情,也聊表了自己的坦誠。
巴望着良好的态度,能夠獲得坦白從寬的機會,也能糾正陸向左對我的污蔑。
哪知許子傑忽然邪勾起唇角,露齒一笑,潔白的牙齒閃着光晃過我的眼,繼而他微俯下身湊近我,氣息吐在我面上,輕語:“其實你的鄰居就在電話裏跟我問候了兩句,倒不知他跟你的淵源竟這麽深。”
我僵化成石......
這是啥子情況?自己挖坑往裏跳,然後還很負責任的把土也給填上了?
亡羊補牢不知道會不會太晚?試一把,結結巴巴地開口:“子......子傑,剛才我說的都在跟你開玩笑呢,你别當真。”
“哦?都是開玩笑?你的意思是昨天在于家滬菜館裏你倆舊情複燃親上了?”
我真要哭了,誰跟那壞胚子舊情複燃啊,我們根本就沒舊情!連忙分辨:“那個是真的,不對,那個是純屬巧合,也不對,那個......反正我和他什麽都沒有,子傑,你一定要相信我。”越解釋越黑,我已經不敢看他的臉色了,将臉趴在他膝蓋裏,作哀戚狀。
頰上微痛,他用手指在輕彈我的臉,低聲命令:“看着我!”我不敢違抗,立馬擡頭,隻聽他道:“以後離你那鄰居遠一點,你跟他不是一個段數的。”雖然辱及了我的智商,但還是用力點頭。“還有,”我立即又豎起耳朵,“寫三千字的檢讨書給我,什麽時候寫完什麽時候進房,不準再摻水!”話畢推開了我的爪子,起身而走。
又寫檢讨書?!咦?這是要放我過關不追究了?他說寫完進房,意思是今晚我不用再當廳長了?我還在這邊遲疑加疑惑,那邊房門口又傳來他清撩的聲音:“還有,蘇敏,進房時記得把外套脫了,免得白糟蹋了裏面那件的視覺。”随後門輕聲而關,留我一人風化在客廳。
反應慢半拍地低頭,這一看直接就哭了,我這外套的領口拉鏈什麽時候蹭到下面去了,内底裏的風光全都外洩了。尤其是剛才某位大人那從上而下的視覺角度,豈不是早被他洞察了?一想到他的目光溜進裏面去,面上立刻染了紅暈。
回念一想,莫不是我因這而得福了?要不沒那麽容易過關?如此這般的話,那我倒是要感謝甯一了,出的主意雖然馊了點,但有效是關鍵。回頭給她發朵大紅花吧,前提是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就目前而言,才隻是過了一半,剩下一半就看我的筆下功底了。
唉,三千字的檢讨書!尼瑪又要咬筆杆奮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