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原地沒動,凝望着他的身影潛在夜幕中,如矯健的雄鷹。到了場上後,就見他肅穆着臉總結今天的特訓過程,該嚴厲批評的批評,該表揚的表揚。我這位置,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五官在夜燈下,有了柔和的感覺。
免不得多愁善感一把,仰頭輕歎。子傑,你可知道我介意的不是袁珺,而是你心頭那人。不知爲什麽,在袁珺的身上我看到了餘淺姑娘的影子,她們長得一點都不像,卻有一種類似的氣質,就是柔弱。當然袁珺是假裝小媳婦似得柔弱,而餘淺姑娘則是天生有一種安甯的氣息,讓人想要保護。
許子傑可能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之前袁珺在打點滴時,他在旁囑咐的神情是那般柔和。這種柔和隻在那次他爲救我重傷住院期間出現過,是對餘淺姑娘說話的時候,而我偷偷站在門外看着。羨慕嗎?羨慕,如果有一天他對我也這麽溫柔的話,那麽我的心會樂得飛上了天。
所以我對袁珺的那點恩怨,是有根有據的,誰讓她牽動了他的柔軟情懷,誰又讓她什麽人不想,偏偏來肖想我家大人呢。一番推論下來,我将長期堅持打擊袁珺姑娘的事業,務必要将她那賊心給消滅。
第二天,我就開始繼續訓練了。正如我家大人所言,我們被選來這座小島,爲的就是特訓被選拔,如果因爲一點腳傷就矯情,那隻會成爲優勝劣汰裏的淘汰成員。上一回我臨終撤退,讓袁珺得了個便宜,這次就是死磕也得迎頭直上呀。
我家大人隻朝我蹙了蹙眉,就轉開了視線,不管是不是,我将他的那個眼神理解爲關切。然後這一天,心情明朗,無論做什麽特别帶勁。尤其是留意到整個一天的特訓裏,似乎有意剪除了體能奔跑類的訓練,偏重于對戰模式。如此,我的腳傷避免了加重的可能。
忍不住将目光凝在前頭身着深藍色服的英挺身形上,這個男人,是在以另類的方式寵護我嗎?揚起唇角,我感受到戀愛的滋味了。誰說戀愛就要逛街看電影了?這樣的方式,這樣的感覺,夠獨特,更有意義。
正當我樂滋滋的開小差,通訊器裏傳來我家大人的聲音:“蘇敏,你要是再不全神戒備,信不信我立即把你踢出局?”呃,他背對着也能發現我在走神?太神奇了吧。不敢再懈怠,凝神屏氣,端着槍瞄準好前方位置,不用說,我又被安排在狙擊手的位置,而且這回還不是前鋒狙擊手,是留守後方的補給人員。
可即使這個算是毫無攻擊性的位置,也有用處的時候,通訊器内接收到我家大人指示說有漏網之魚向我處而來,立即全神貫注盯緊瞄準器。當那個身影出現是視線内時,我眯起了眼,居然與袁珺姑娘狹路相逢。沒錯,這一次,我與她又各自爲營,成爲敵戰方。
瞄準目标,深吸一口氣,射擊!
沒中?!袁珺居然在我出槍時偏閃開,躲過了這一擊,真是大大出乎我意料。看來我對她長期“培訓”很有效啊,知道躲避了。一擊不中,自然也曝露了我隐藏之地,她立即朝我這處反擊,就地而滾,我半蹲起身。兩人的目光在空間交彙,我伸出了手指,朝她親蔑地勾了勾,随後轉身往草木叢中鑽。
跑了不出三十米,就聽到身後傳來追奔的聲音。我輕笑了下,很好,要的就是你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