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語重心長道:“袁珺啊。”喚了聲她名字後,有意停頓了下,等見她腰背挺直豎耳朵細聽時,我才繼續:“那時候集訓,我覺得你這人不錯,除了點婆婆媽媽愛哭多愁善感外,是個挺周正心無城府的好姑娘。”
是人都愛聽誇獎的話,袁珺姑娘那小嘴角翹得,還強裝鎮定坦然。
小叔叔從小就教育我,打擊敵人至高境界就是在給一塊糖後,再給一棒子,讓她從天堂掉落地獄,高空跌落谷底,那絕對比蹦極還刺激。這個方法,因爲我這人實誠,至今未對人用過,如今就将第一次奉獻給咱袁珺姑娘了。
所以,我揚高聲音轉折:“但是......”爲加強效果,有意拖長了音後再道:“我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當真應了那句人心隔肚皮,女人心海底針,表面看着無城府,内底裏卻黑着呢。”
袁珺姑娘标緻的小臉變色了,她蹙着眉佯裝不解:“蘇敏,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那看來是我表達不清楚。這麽跟你說吧,總指揮官大人,也就是許子傑,現在是我男人,你呢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三不五時地來個意外博眼球。老實說,今這事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你當他不明白?是高估了自個智商呢,還是低估了别人的智商?”
她要是還說不懂,那我直接找棍子敲她,幫助她開發腦力。暴力不見得能解決所有問題,卻可以是解決某些問題的辦法。
總算這回她也不裝傻了,隻是将原本養得紅潤潤的臉,給染成了白色,神色從委屈變成哀怨。我笑了起來:“想哭?裝委屈?也得有人看啊,這四下無人的,你哭給誰看?袁珺,我勸你差不多就行了,快回你地去吧。”
話聲完,她還居然真滾金豆子了,肩膀輕顫,眼淚撲碌碌的流,很快就在臉上開起了水溝。柔柔弱弱,委委屈屈,那叫一個我見猶憐!若不是怕太刻薄有損自個形象,我還真想啧啧兩聲,或者給她鼓掌,她這淚功是大有進步啊,這時候來了誰都會以爲我蘇敏欺負了她。
袁珺擡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委屈開口,卻不是看向我,而是看着我身後的位置,“指揮官,我想跟蘇敏和解的,可是......”
我猛個回頭,夜朦胧,月朦胧,玉樹臨風、潇灑倜傥的某人,不巧就站在我身後。
頓有罵人的沖動,草泥馬,這袁珺給我下套呢!
許子傑軍靴敲地走到了跟前,淡聲道:“袁珺,我選你們過來是特訓的,不是來聯誼的。身體恢複好了?那就參加訓練吧,要不要先去跑兩圈?”
原本哀戚可憐狀的袁珺姑娘,這回愣住了,眼淚要掉不掉的,表情都不知道該如何擺。許子傑随即一個冷哼,沉聲命令:“回自個帳篷反思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袁珺姑娘,我忍笑到内傷,太精彩了!還是他派頭足啊,三言兩語就把人給轟跑了,我之前說了一大堆,她都還堅挺着。如此看來,我與咱家老大确實不是一個段位的,光那氣勢就超出我一大截,嗯,必須得向他學習。
“想笑就笑,不用憋着。”
我嘴角上揚,毫不客氣地笑起來。輕哼聲又傳來:“瞧你這小人得志的樣。”忽略掉,繼續傻笑,其實我樂的不是袁珺吃癟,而是許子傑幫我教訓她。這看起來是同一件事,但原則意義卻是不同。
遠處傳來人聲,是訓練的小夥伴們回來了,他輕咳了下,壓低聲音道:“這回你不會再覺得我對袁珺有什麽了吧。”撂了句話後,就朝集合場地大步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