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看出了老蟒的異樣,與前幾次相比,老蟒這一次顯得異常吃力,他盤踞在樹上,一步也不敢挪動,因爲他自己也知道,隻要他再一挪動,肯定就會跟之前的幾次相同,他這個人就會從樹上摔下來。隻有他那一雙眼睛還在死死地盯着樹上那些璀璨奪目的寶石,炯炯有神,似乎是看到了這黑夜之中唯一的希望。
“老蟒他不會是中邪了吧。”範佩玺說道。
“中邪?那我們還等什麽,快上去幫他呀。”斌子雖然剛才還跟老蟒發生了口角,但是他這個人十分仗義,不計前嫌,看到自己的同伴似乎有危險,還是義無返顧地向前沖去。
但是,張賀方和獨眼老頭兒都制止了他,說道:“這樹肯定有問題,我們還是不要貿然上樹,否則沒準會跟老蟒一個下場。”
“那我們總不能就這麽幹看着吧。”斌子說道。
獨眼老頭兒看了看樹上的老蟒,淡淡道:“沒事,我看他這一次撐不了多久,過一會兒就會摔下來。”
也許就是巧合,獨眼老頭兒的話音剛落,就聽見“撲通”一聲,老蟒整個人應聲落地,重重地摔了下來。
與前幾次不同,這一次老蟒摔下來并沒有像前幾次那樣拼命地往樹上攀爬,他似乎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他艱難地想從地面上站起來,但是身體卻根本不聽他的使喚。老蟒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他跪在地上,整張臉都發綠,突然“哇呀”一聲,将剛才吃的那些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
這下子張賀方和獨眼老頭兒才差遣大家趕上前去。
大家走到老蟒的身邊的時候發現他整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瞳孔正在急劇擴散,臉色變得慘白異常,渾身開始發出一陣陣的虛汗,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急促。但是,即便是他已經變成了這樣一幅模樣,他的嘴裏還是不停地念叨着:“文玉樹……文玉樹……”
秦爺快速地檢查了一邊老蟒的身體,然後得出一個結論,道:“老蟒并沒有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沖撞。”
“怎麽會呢,”斌子有些不相信地說道:“他剛才的那個樣子怎麽看都是中邪的表現啊。”
秦爺堅定地說道:“我絕對不會看走眼,依我看,老蟒的那種反應八成是跟這樹上的寶石有關。”
“妖玉。”龍蔔瑾淡淡地說道:“這樹上的所有寶石都是妖玉,它們跟汲靈妖玉恩相像,都可以攝魂,隻不過,汲靈妖玉的攝魂能力更強,可以汲取邪靈,而且又有巫宗親自撰寫的圖騰咒文。但是,這些樹上的寶石,它們也有蛇人魂魄的能力。”
“你是說,這樹上的寶石都有那種攝魂的能力!?”斌子看着樹上多入繁星的寶石,不禁有些膽顫。
張賀方也皺起了眉頭,他緩步走到樹根旁邊,用手摸了摸樹幹,頓時,一種奇怪的感覺順着樹幹傳進了他的身體。他感到一陣心悸,心跳在加快,旋即一種眩暈感和惡心感接踵而至,張賀方如同觸電一般迅速地縮回了手,心有餘悸地看着這棵老樹,說道:“這下子可有麻煩了,這棵樹我們根本就動彈不得。”
“什麽意思?”斌子問道。
張賀方說:“你去摸一摸樹幹就明白了。”
于是,大家都摸了一下樹幹,不用張賀方再去解釋什麽,大家也都明白了他剛才所說的話。這棵樹,大家不能碰,一旦碰觸就會被樹上的寶石攝取魂魄,有性命之危,但是,這根老樹巨大的樹幹卻又把山谷的道路阻擋得密不透風,大家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
但是,這樹上的寶石又似乎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它總是在引誘着人們向上攀爬,這就像是豬籠草或者捕蠅草一樣,是一個天然的植物陷阱。
但是,眼前的情況也并非一點辦法沒有,因爲,他們幾個人中,龍蔔瑾和範佩玺對這棵樹是有免疫的能力的。
龍蔔瑾自然不必多說,她根本就不是人類的體質,而且她的身上又有汲靈妖玉護體,地禦侍者的精魂豈能是這些不成氣候的小妖玉能夠攝取的。而範佩玺他在碰觸樹幹的時候,雖然也能感覺到一種煩躁的感覺,但是,他并沒有出現張賀方和老蟒的那種情況。
大家思量了一下,決定先把老蟒擡離這根老樹,然後由範佩玺和龍蔔瑾合力在老樹的兩側砍出一個缺口以供大家能夠穿越。
斌子的想法比較直接,他希望直接一把火燒了這文玉樹。但是,張賀方卻道:“這棵老樹不能燒,先不說它體型巨大,想要點燃就得話費一番功夫,再一個,這麽高的大樹,如果你把它點燃,估計整個山谷都會燃燒起來,到時候我們也無處可逃。”
燒樹的辦法行不通那就隻好砍樹了。可是,他們這一路也并沒有帶什麽斧頭,單憑長刀要想砍開這麽粗大的樹幹簡直難如登天。商量了一番以後,,斌子拿出了沖鋒槍,走到山谷的一側,對着樹幹扣動扳機,就聽“突突突突”,一眨眼的功夫,一梭子的子彈全部被打光,三十五發子彈全部打在樹幹上,把樹幹打得破爛不堪,這樣用長刀砍起來也省力一些。
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子彈打在樹幹上,樹幹開始向外猛噴出一股黑色的液體,腥臭不堪,讓人作嘔。
斌子捂着鼻子罵道:“我靠,這樹是黑山老妖麽,都***成精了,還會噴血。”
植物的根莖裏面有一些汁液是很正常的現象,但是,這棵老樹向外噴灑的液體實在是太多了,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動脈被割斷了一樣,完全是在噴血。
想不到這棵樹上能夠結出那樣美麗的寶石,但是,它的内在卻是如此的肮髒而令人作嘔,這可真是莫大的諷刺。
範佩玺捏着鼻子來到樹幹面前,揮起長刀就開始向樹幹劈砍,不出他的意料,他每一次用力劈砍,這棵樹都會向外噴灑黑汁,沒一會兒的功夫,範佩玺左半邊的身子已經被噴得烏漆麻黑,自己都嫌惡心了。
他不禁低下頭看了看樹幹,這一看他驚訝地發現,這棵樹的确是在噴血,從他剛才劈砍的地方向樹幹裏面看去,他發現并沒有看到年輪一類的東西。
在這些又厚又硬的粗糙的樹皮下面,似乎是一種類似于哺乳動物的内髒系統,範佩玺甚至能夠看見樹幹裏面的脈絡,就如同人類的血管一樣,正在向外留着黑汁,而且,最讓人感到惡心的是,那樹幹裏面的脈絡和一些腫瘤一樣的東西正在跳動,就跟活的一樣。
範佩玺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他轉頭看向斌子,剛想開口,卻發現斌子的表情有些奇怪。
斌子看上去似乎非常的恐懼,他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發出聲音,但是又在向範佩玺傳達着什麽重要的信息。見範佩玺沒有讀懂自己的唇語,斌子着急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頭頂,然後又指了指範佩玺。
這一下,範佩玺讀懂了,旋即身上冒出了冷汗。他緩緩地擡起頭,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幹枯異常的呆滞的臉,那東西長在從樹冠裏爬出來,一步步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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