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爺?!
一聽這話我和張賀方當場也懵掉了,我們兩個人多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便趕緊沖到了斌子他們那一邊擡頭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的确是寶爺。
巨大的青銅飛禽的翅膀展開之後,寬度甚至達到了十米,看上去十分壯觀。但是,在那青銅飛禽的兩隻鋒利的爪子上卻挂着一個鮮血淋漓的屍體,尖銳的爪子将他的身體完全穿透,他的胸口、腹部以及頸部全部都被貫穿,半截腸子懸在半空之中搖搖欲墜,死相非常難看,很難想象這竟然會是寶爺的最終結局。
老蟒已經變得有些神經質了,他癱坐在了地上,但是出于本能地還是不停向後退去,嘴裏念叨着:“這怎麽可能,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寶爺是鼈靈的輪回轉世?”
“絕對不可能。”張賀方十分堅定地說道:“你們看他身上的傷口,那裏面還在不停地向外面流血,這就說明阿寶也是剛被挂上去的。”
老蟒的眼睛滴溜溜一轉,我知道他在想什麽,他一定是在回想起之前寶爺的一些舉動。半響,他開口道:“難不成,寶爺是被鼈靈的靈魂附體了?所以他才會在石室和密道裏不停地砸那些石像和神像,我記得他當時不是不停地在說什麽‘别想困住我’之類的話麽,如果把那些話按在鼈靈的身上就顯得很自然了吧。”
張賀方又搖了搖頭,說道:“這種可能性也很小。鼈靈是古蜀國的亡國罪人,他之所以死後被囚禁在這裏,很有可能就是爲了向古蜀國贖罪,古蜀國的祭司數不勝數,巫文化異常發達,如果他們真的想讓鼈靈痛苦不堪,估計早就連靈魂都毀滅了。”
我思量了一下張賀方說的話,開口說道:“這麽說來的話,”我環顧一下空曠宏偉的地下宮殿,說道:“這個地下宮殿裏還有别人?”
張賀方道:“應該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老鬼他們借機控制了寶爺,然後讓寶爺混入我們的隊伍之中好搶先找到鼈靈的屍體和法器?”我說道。
斌子說道:“可是,這樣真的可能麽?老鬼他們一夥人那麽多,而且,我們在進入石門以前,他們還在黑澤湖畔呢,怎麽會控制到寶爺呢。他們的人那麽多,如果進來了,我們肯定會有所察覺啊。”
老幺說道:“不,也許他們隻派了幾個身手好的來這裏了也有可能。”
“好,就算是你說的那種情況真的發生了,”斌子說道,“可是,你們不是也說了麽,一路上你們根本沒有遇見其他的人,怎麽能控制寶爺呢?”
張賀方皺起了眉毛,說道:“你們把問題想的太近了。”
大家一愣,問道:“太近了?這是什麽意思?”
張賀方道:“也許,在我們進入石門以前,甚至是在我們進入黑澤湖以前,阿寶就被人下了東西,很有可能是蠱蟲一類的東西,隻不過一直沒有觸發他。”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來時的經過,發現,我們在與組織的人正面接觸隻有一次——那是在我們開車來的路上,幾輛軍用吉普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正在回憶,一旁的小夏突然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
衆人一驚,忙問她想起了什麽。
小夏說:“我記得當時那些當兵的人來搜查我們的身體,有一個年輕的士兵鹹豬手到處亂摸我,我有些生氣,這個時候寶爺曾經上前說過一句話。”
衆人瞪大了眼睛,的确,這件事情的确發生過。我記得那個時候寶爺說了一句“軍人在軍營裏呆久了,看見母豬都想上前揩油”。然後,那個年輕的軍官就走到了寶爺的面前,用槍托頂住了寶爺的胸口,後來那個老兵過來化解了沖突,我們臨走以前,那個老兵還特意摟住寶爺的肩膀讓他見諒。那些年輕的軍官都碰過我們,但是,那個老兵卻隻碰過寶爺一個人。
衆人目瞪口呆,惟獨張賀方表情嚴肅,說道:“組織之中,除了老鬼,也有高人。大意了。”
我看張賀方有些自責,沒想到他這個人這麽苛求自己,便說道:“張老闆,你沒有大意,你已經夠謹慎了,這不是什麽大意不大意的問題,這樣的事情根本防不勝防。我記得以前我聽梁……啊,我聽一個人說過,真正厲害的蠱術,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中蠱,這并不是你的問題。”
張賀方歎了一口氣,擡頭看了一眼寶爺的屍體,說道:“不管怎麽樣,現在還是要把阿寶的屍體擡下來,這樣我們就能夠确定到底是不是那個老兵給阿寶下的蠱了。”
衆人點了點頭,老幺和斌子三下五除二爬上了青銅樹,隻是,寶爺的身體已經十分破爛了,他們兩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寶爺的屍體從那青銅巨爪上拔出來,這一拔,寶爺的腸子直接摔在了我們面前的青石闆上。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濃烈,但我卻并沒有想要嘔吐的感覺。
寶爺的屍體被運下來以後,大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他的肩膀。把衣服扯開一看,果然,在寶爺的肩膀上有一條绛紫色的淤青,這條淤青順着寶爺的後背一直連到寶爺的後脖頸子上。
張賀方見此情況,暗歎一聲,掏出腰刀就挑開了寶爺的脖頸子上的淤青。傷口破裂,一條頭發絲一般粗細,卻有數米長的黑色蟲子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是線蟲蠱。”張賀方厭惡地看着那蟲子說道:“竟然連這種蠱蟲也培育。”
張賀方拿出打火機開始去點燃那蟲子的身體,那黑色蟲子身體一陣扭動,同時,寶爺的身體也開始劇烈的痙攣。張賀方指着那蟲子,說道:“這線蟲蠱的長度甚至可以達到十幾米,那蟲子的身體侵入阿寶的大腦就可以随意地操控他的行動了。”
“這麽說來,不是跟你的屍蜱很相像喽。”我說道。
張賀方搖了搖頭道:“屍蜱隻能操控死屍,對活人不起作用。”
我們正在讨論的時候,突然,斌子開口道:“诶?老闆,不對啊,你看寶爺的脊椎骨,那裏好像有一個彈孔。”
我們一愣,過去一看,果然,在寶爺後背脊椎正中央的位置上有一粒彈孔,子彈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寶爺的脊椎上,這樣的一槍,不說在一瞬間就讓寶爺去見閻王,起碼也是一瞬間就可以讓寶爺完全喪失行動能力。
這是緻命傷——難道說,寶爺的死,并不是因爲他的身體被貫穿在了青銅爪上面,而是有人沖他開槍,将寶爺殺死以後再把他挂在青銅飛禽的爪子上的?
如果是,那這個人又爲什麽要這樣做呢?
我環顧四周,突然,也不知道是我的心裏作用還是怎麽,我似乎看到離我們最近的一間供奉着祭司的精舍裏面閃過了一個人影。
我正想起身查看,不料剛一起身,就聽見老蟒在一旁喊道:“喂!你們、你們先别讨論了,我、我怎麽感覺這個青銅鳥、它它在動?它他媽好像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