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了老蟒的講述以後半天沒有說話,隔了老半天,我才說道:“你們不是說懷疑寶爺撞了邪嘛,那爲什麽又說他是組織的卧底呢。”說罷,扭頭看了看張賀方,發現他的臉色出奇的難看,似乎很羞愧的樣子,說道,“我相信張老闆看人的眼力是不會錯的。”
老蟒撇撇嘴,道:“這個世道,人心隔肚皮,看人哪有什麽準不準的。我們之前也給他做過驅邪的儀式了,但是,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你說還能是什麽情況,無非就是他在裝瘋賣傻呗。”
我思量了一下寶爺的爲人,說道:“也沒準是很厲害的東西附在了寶爺的身上呢。”我想起了之前在神農架的經過,我記着那個時候高鵬和梁贊的身上都有鬼魂附體,但是,他們也并沒有隻用腳尖走路的現象。
老蟒聽我這話,冷笑了兩聲,說道:“我看你們就别爲他開脫了,寶爺的種種惡迹在南巫也是衆人皆知,很多人都不願意雇傭他,因爲他這個人總是吃裏扒外的主,老闆,你當初說要請他的時候,大家都很反對是吧。不是我們不支持你,是那個寶爺他壓根就不是一個靠譜的人。範先生,你說老闆看人準,你可知道,這次的行動根本就不看什麽人不人的,隻看你有沒有本事。”
我聽了老蟒的話,看來這個寶爺以前在南巫也是劣迹斑斑啊,于是看向張賀方。張賀方沉重地搖了搖頭,就像是一個賭徒壓錯了法碼一樣無奈地說道:“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多說也沒有用,阿廖和李忠凱教授都死了,說這些也無法讓他們複活。”
我問老蟒道:“那寶爺現在在哪裏,你們知道嗎?”
老蟒看了看老幺,于是老幺就說道:“我們在密道裏面擺脫他以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但是,偶爾我們在石窟裏面穿行的時候,還是能隐約聽見陶俑破碎的聲音,我們估計寶爺應該還是在砸那些神像。”
說完,老幺擔心地看了看老蟒,說道:“說實話,我也不認爲寶爺回事組織的卧底,我覺得他是真的瘋了,一定是我們之前撞到了什麽魔怔的東西。”
“得得得!”老蟒在旁邊多少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就我一個人心理陰暗好了吧,你們的寶爺都沒錯,他是好人,隻不過腦袋那大石門擠了,所以瘋瘋癫癫的。”
我們繼續一路不停地朝前走去。老蟒剛才對我說過,這裏的祭司的葬坑的規模和結構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恐怕,這裏的一座雪峰都被掏空了也說不定。其實,這不用他來多說,當時我們在暗河的木闆上漂泊的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這裏的水是死水,它之所以流動一定是因爲某些機關在提供動力。
大約走了三十多分鍾以後,我們頭頂上的鍾乳石柱開始一點點減少,在我們的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拱形入口。大家相視一笑,心說這裏大概就是葬坑的中心地帶了吧,于是趕忙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去。
雖然在進入這祭司葬坑的中心地帶以前,我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估計着裏應該修建着一座地宮,而且應該很宏偉壯觀,但是,當我們真正地看到了眼前的景象的時候,還是被震驚的瞠目結舌。我們幾個人長大了嘴巴,想說些什麽,卻發現根本就說不出來話,這種壯觀的建築群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人甚至沒有勇氣去對這建築群品頭論足。
在我看來,這根本就不能說是一座地宮,簡直可以被稱作是一座地下城池。放眼望去,這座地下建築群與故宮的格局有些相近。
首先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的就是一個無比寬闊的廣場,腳下是平整堅硬的青石闆,穿過廣場,我們的前方就出現一條寬度超過十米,長度少說也要兩百多米的巨大石階。在一開始的入口處的兩側都有一些矮小的建築,似乎是一個個精舍,每一間精舍上門前都有一個石碑,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不用多說,這些精舍的裏面一定安放着那些古蜀國的祭司們。
我們順着往前看去,發現越是往前,兩側的精舍建築就越大越氣派,等到了石階的兩側的那些精舍一個個修築得跟宮殿廟宇都差不多了。
在石階的最上方,那裏有一棵樹,一棵青銅樹。李忠凱教授曾經跟我說過,在諸多的考古發現重,青銅樹這種類似于祭祀用品的文物隻在古蜀國的三星堆文明中有所發現。我們當時前往三星堆博物館,那裏面就陳列着一棵出土的青銅樹,青銅樹的上面有許多的青銅鈴铛,但是,這些青銅鈴铛卻并不會響。一直以來,考古界都把那些精美的青銅樹列爲精美的祭祀用品,但是,至于那些青銅樹究竟是用來幹什麽的,至今也沒人能夠說得清楚。
我想起了之前張賀方曾經帶我去醉石堂看過那個陸老闆陸麟,他也有一顆小青銅樹,幾乎是微型的,當時,把汲靈妖玉放在青銅樹的下面鈴铛就會響,陸老闆說青銅樹的鈴铛可以檢測到邪靈的運動。
但是,我們眼前的這顆青銅樹顯然要大很多很多,它幾乎就是和正常的樹一邊高大。我們用望遠鏡觀看,發現樹幹至少要由兩個成年人環抱那麽粗,樹的高度也應該在五米之上,而且樹冠非常的濃密,當然,那些也都是由青銅所雕刻而成的。
不過,讓我們驚訝的是,在青銅樹的前方,盤腿端坐着一個人,那人背對着我們,穿着一身粗麻布的衣服,因爲距離太遠,也看不清他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張賀方看了一眼我們幾個,說道:“走吧,出發。”
大家沉默着點了點頭,我們抱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心情走在這巨大的地下宮殿之中。應該說這是一種敬畏的心情,對于古人的鬼斧神工我們今人也要自愧弗如。
我一邊走一邊看着周圍的精舍,說道:“理論上來說,越是住在上面的祭司的屍體地位就應該越高吧。”
斌子說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都是這樣。”
我吞了一口唾沫,說道:“那照這麽說的話,我們剛才在外面看到的那個巨人祭司根本就不算什麽?這裏的每一個祭司的地位都要比那巨人高?”
張賀方說道:“應該不會,那巨人祭司死後依然可以統領那麽多的僵屍祭司,就說明他的地位應該非常高,而且,我一直覺得那黑紫色的石棺有些地方很可疑。”
大家一愣,困惑地看向張賀方,心說可疑?可疑的話你怎麽不早說。
張賀方繼續說道:“我所說的可疑是指那石棺的位置。”
斌子是行家,張賀方一提醒他就明白了,當即說道:“原來是這個意思,這麽看來,的确有點奇怪。”
我有些着急,問道:“哎哎哎,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明說行不行啊?别欺負我這麽一個外行人。”
張賀方就說道:“範先生,你難道不覺得那個石棺的位置很突兀麽。那裏是一個使地下暗河分流的平台,在暗河裏的祭司的屍體都是最低等的,他們甚至連棺椁都沒有。可是,那巨大的黑紫色石棺,無論是材質還是裏面的祭司,地位都很高,他的棺材那麽突兀地出現在那裏,多少有點說不通。退一步來說,就算是那巨人祭司的石棺被安放在那裏是爲了保護這座地下工事,但是,最起碼也應該有一個棺台呀。”
說到這裏,我已經明白了張賀方想要表達的意思了,說道:“你的意思是,那石棺是被别人給移動到那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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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近在其他地方宣傳,總說巫蹤抄襲盜墓筆記,我是真沒明白到底哪裏跟盜墓像,巫蹤的本質是探險而非盜墓。
這一次,青銅樹一出來,估計大家肯定又懷疑了。所以我給大家普及一下:青銅神樹最早是在1986年三星堆考古活動中出現的(并且隻出現于三星堆),已出土八棵,是我國首批禁止外出展覽的出土文物,大體時間爲商代晚期由古蜀國人所鑄造,應爲祭祀時所用,爲三星堆所特有,盜墓中所說的秦嶺青銅樹并無考古發現可以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