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我猝不及防,隻見那妖火猛地撞在了我的胸前,我頓時覺得五髒六腑翻江倒海,惡心欲吐。過了一會兒,我覺得喉嚨發甜、嘴唇發濕,視線變得模糊,我伸手抹了一把嘴唇低頭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的七竅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我眼前一黑,登時暈倒,失去了意識。
……
等我再一次張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胸前的汲靈妖玉已經不見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血污,大概已經被小夏所處理過了吧。我左右看了看,發現剛才的那口黑紫色的石棺還原方不動地坐落在那裏,顯得十分平靜,剛剛周圍成群的僵屍也不知什麽時候都消失不見了。但我還是能感覺到,我昏迷的時間并不是很長。
他聽見了張賀方和老幺的對話聲,依稀聽到張賀方帶着疑惑的聲音說道:“這麽說的話,你們覺得阿寶是卧底?”
老幺沒有說話,反倒是之前被老幺在水裏拖着的原本昏迷着的老蟒開口說道:“老闆,你要相信我們,這事錯不了,你是沒看到他當時進入密道以後的樣子,簡直跟瘋子差不多,也得說廖哥真是夠義氣爲了救咱倆……唉。”
我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發現蔔瑾和小夏也都在張賀方的身邊,就問道:“怎麽了?”
沒想到,我就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他們卻像是聽到了原子彈爆炸一樣,一個個大呼小叫地看着我,那樣子簡直比看到那巨人祭司還要害怕。尤其是蔔瑾,她縮在一旁,雙手拼命地護住胸前的汲靈妖玉,似乎是害怕我再一次去搶奪,但是,這一次在她看我的眼神的時候,不再是平淡如水而是多了一絲畏懼。
“喂!”我多少有些不高興,心說剛才可是我救的你們,怎麽說也不應該這樣對待我呀,便上前問道:“你們幹嘛那麽怕我?”
我一邊走,還一邊在漆黑的暗河裏照了照,發現自己也并沒有變成什麽可怕的怪物,身體除了強壯一些以外,跟以前也沒什麽變化。
還好,在這幾個人之中還有張賀方這樣的冷靜的人。他看了看我,也很緊張,然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道:“範先生?”
“幹嘛?”我已經有些厭倦了他們這樣的反應。
張賀方看我這個樣子,兩肩一耷拉,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回頭對大家說道:“他暫時還是範佩玺,沒有什麽變化,也根本還不是巫宗。”
“說什麽呢,我不就是戴了一下汲靈妖玉麽,而且那還不是爲了救大家嘛!”我說道。
張賀方說道:“是啊,範先生,你這一次相信了我跟你所說的六禦侍者的事情了吧,你作爲六禦侍者中的天禦侍者,在巫宗的複生是作爲皿器出現的。”
我點點頭,想起了之前在神農架裏的老人洞時,蔔瑾曾經對我怒目相向,那時候她就曾經跟我說過我是皿。還說我背叛了什麽,我想她那時大概以爲是我背叛了南巫,轉而和範繼雲他們一起蒙騙她(也就是阿姝娜),收集所有的法器之後并不幫助巫宗複生,而是殺死巫宗。她那時候哪裏知道,連我自己也是被蒙在鼓裏的。
張賀方繼續說道:“剛才你也看見了,汲靈妖玉在你的手中所展現出來的威力要比蔔瑾強上很多很多,這也是因爲你的身份的問題,隻有你可以完全将汲靈妖玉裏面的邪靈的力量轉化爲自己所用。”
我想起了那種渾身充滿力量的神奇的感覺,那是一種超乎尋常的愉悅感,以至于我真的有點想再來一次那種感覺。
不過,我随即又問:“不過,後來從那石棺裏出來的紅色火焰是怎麽回事啊,還有,在那火焰裏面的紅色珠子,我想,那會不會就是我們當初在石門外面所看到的‘紅色的眼睛’,沒準是我們看錯了也說不定。”
張賀方說道:“你說的那種情況,我們現在還不敢肯定,但是有一點是确信無疑的。那就是那團紅色妖火,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那個巨人祭司的精魂,而在那精魂之内應該就是所謂的老屍體内所結的内丹了。”
聽了這個解釋,我不禁說道:“難不成,那巨人把自己的精魂送給了我,或者說應該是送給了汲靈妖玉,他自願将自己的精魂奉獻出來幫助巫宗複生嗎?”
張賀方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說實話,那巨人祭司雖然已經變成了僵屍,但是他憑借着自己結下的内丹以及強大的咒術,依然可以在這祭司葬坑之中稱霸一方,他生前恐怕就是古蜀國空前絕後的一位真正的大祭司。”
“既然那大祭司的法力那麽強大,他會不會就是六禦侍者之一呢?”我問道。
說到這裏,張賀方也皺了皺眉,說道:“是啊,我剛才也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這個大祭司的法力絕不比任意一個六禦侍者差,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六禦侍者的話,那麽他完全沒有必要奉獻出自己的精魂,他隻需要把他所看護的法器交給我們就好了。”
老蟒這個時候說道:“诶,對了,我們南巫之間不是有這樣的傳言麽,古蜀國祭司的葬坑裏,‘法器藏于罪人之手,取之須得侍者之命’嘛,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巨人跟你說什麽了啊?”
“跟我?”我很驚訝老蟒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于是說道:“蔔瑾跟他說古苗語他都聽不明白,我怎麽可能聽明白那巨人說什麽呢。”
“不對呀,你剛才明明跟那個巨人祭司說話了,而且,那個祭司也貌似聽懂了你的話了呀。”老蟒說道。
我回想了一下,記起了自己的确跟那個巨人有過交談,但是,那個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身體爲什麽會發出那樣的聲音,就好像那句話并不是我說的一樣。而且,我仔細回想,也不記得那巨人跟我說過什麽,他隻是用手指了指我們前方的石窟,其他的什麽也沒有告訴我。
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張賀方他們,他們也不願意在這裏過多地讨論,因爲石窟就在我們的前面,我們稍作休整,立即去那裏看看便什麽都知道了。
這個時候,我又想起了他們之前的對話,說道:“對了,你們剛才說寶爺他怎麽了?”
張賀方一聽我提到了寶爺,眉毛就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頭一甩,對我說道:“問他們。”
我轉頭看了看老蟒和老幺,他們眼睛幹巴巴地看了看我,醞釀了一下之後,對我說道:“我們懷疑寶爺應該是組織的卧底,他是一路潛伏着随我們而來的。”
“你們憑什麽這樣說?”我想起了寶爺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怎麽看他都不像是一個卧底。
老蟒到了現在似乎還心有餘悸,吞了一口口水,說道:“憑什麽這麽說?就憑他殺了廖哥就足以說明一切。我們自打在石像的地方分頭行動以後,一走進那甬道裏,我就發現他有點不對勁,眼神總是飄忽不定,四下張望,時不時地還回頭瞅我一眼,笑得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我看他說的語無倫次,亂七八糟的,就從懷裏掏出一支香煙給他點上,說道:“别急别急,你整理一下思路,否則我都要聽糊塗了。”
老蟒接過了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道:“好吧,我就從頭給你們講講我們在那邊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