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露出一條縫隙的石門突然之間又被裏面的怪物給關上了,衆人皆是一愣。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是裏面的怪物被我們這一群拿槍的人給吓回去了?不可能!直覺告訴我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常識也告訴我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
既然裏面的怪物不是因爲害怕而把石門關上了,那又是因爲什麽呢?
正在我們愣神的功夫,突然之間,山谷之中那女人凄慘的嚎叫聲又一次響起,那聲音之凄慘,足以讓任何人不寒而栗。大家想回頭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但是因爲之前張賀方曾經給過大家忠告,所以,一時之間,即便是大家知道身後發生了事情,也沒有人敢回頭張望。
我結巴着問張賀方道:“喂,這後面的聲音應該不會是唱歌吧。”
還沒等張賀方回答,那邊的寶爺就搶先道:“唱歌?你家唱歌是這樣的聲音嗎?這聲音簡直比生孩子還要痛苦。”
我不禁再一次問張賀方道:“三十一年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嗎?”
張賀方搖了搖頭,道:“沒有,三十一年前,她們一直都是在唱歌,就算沒有唱歌也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那這聲音又是怎麽一回事?”
張賀方皺起眉頭,一臉憂慮地說道:“應該是出事故了。”
有時候,人的好奇心真的可以勝過一切。雖然我們明知道身後可能會有危險,而這種危險甚至可以要了我們的命,但是,生而爲人的我們,就免不了被人性所束縛。一種強大的力量緊推着我們的身體想要回頭看看黑澤湖面所發生的事情。
“我說老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呀。”寶爺道:“現在面前的石門裏面有個大号怪物,我們身後又鬼哭狼嚎的,我們幹站在這裏可不行,總得有一個取舍。”
端着微沖鋒的斌子顯然也有些緊張,他吐了一口唾沫,說道:“還什麽取舍不取舍的,我們千裏迢迢來到這裏,不就是爲了進入祭司的葬坑裏面尋找法器麽,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打道回府吧。”
“廢話,這還用你說麽。”寶爺道:“可是,眼前的情況是,我們既不知道石門裏究竟是什麽怪物,又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現在這狀态,簡直就是一群傻狍子一樣。”
斌子不理會寶爺,轉而對老蟒說道:“老蟒,你對各種奇珍異獸很有研究,你知不知道裏面的那怪物究竟是什麽東西?”
“我呸!”老蟒不滿道:“你當我是神仙啊?我剛才就看到那東西的一隻眼睛,怎麽可能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嘛。”
衆人的談話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反倒是我們身後的群山之中,尤其是黑澤的方向,女人的尖叫聲更加強烈了。大家聽得心裏發毛,都轉身望向張賀方,希望他盡快做出決定。
張賀方想了片刻,旋即道:“斌子、廖哥還有老蟒、阿寶,你們四個人盯着這石門千萬不要放松警惕,我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寶爺一聽,連忙說道:“哎,别别别,老闆,我也想看看,你讓姓夏的那丫頭看着石門,我回頭去看看。”
“住嘴!這個時候沒工夫閑扯淡,都集中精神!”張賀方吼道,這是我印象中張賀方第一次對寶爺以這種态度說話,不僅僅是我,就連寶爺和其他人也都十分驚訝。
寶爺被罵,嘀咕了兩聲,顯然覺得有失顔面,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幾個人之中,張賀方的地位無人可以動搖,他也隻能悻悻地點了點頭。
寶爺等四個人盯着石門,張賀方一點一點,試探着轉過頭去,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他的臉,發現他的臉上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但是,從那表情之中似乎并沒有感到什麽恐懼。
我心說大概沒有什麽危險,再加上自己好奇心的趨勢,整個人就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悄悄地轉過頭去。這一轉頭不要緊,我看見了一幕我終身難忘的畫面。
隻見,雪山下面的黑澤湖面上此時站滿了人。不,我知道,那并不是人,而是成群的孤魂野鬼。再一細看,竟然發現,原來湖面上原本站着一群身着古代華麗服裝的女人,但是,此時此刻,正有無數不同年代的冤魂從湖岸周圍湧上黑澤湖的表面。那些冤魂有的身着民國服式,有的身着清朝官服,有的形似古代将軍,還有的一些完全是一副現代人的打扮。而讓我驚訝的是,那群冤魂此時此刻似乎正在與湖面上的女人們打鬥,似乎那些冤魂正在試圖把那些女人拉上岸。
而此時的湖邊,竟然停泊着十幾輛軍用吉普車,十幾道探照燈的光柱在漆黑的湖面上來回遊走。不難看出,那些冤魂正在試圖把那些女人拽到岸邊的一個人的面前。距離太遠,我無法看清楚,于是慌忙找出了背包裏的望遠鏡去張望。
這一看,隻見那個人在反射的燈光的掩映下露出一張蒼老但十分硬朗的面龐,他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幾歲的男人,留着短小的花白的胡子,身着一身看上去跟壽衣沒什麽兩樣的藏藍色唐裝,正笑眯眯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黑澤湖面上所發生的一切。而站在那人身後的人們都是清一色的陸軍士兵,那些士兵一個個面露惶恐之色,都站在離那男人很遠的後面,隻有一個人除外,那人就站在那男人的椅子旁邊。
我調試了一下焦距想看看那站着的人是誰,這一看,我心裏一下子冰冰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我們丢在湖邊的李忠凱教授。這怎麽可能?難道說李忠凱教授并沒有死?或者說,那隻是李忠凱教授的鬼魂?不,這也不可能,李忠凱教授的身子跟那些湖水中的冤魂有着很明顯的差别,他絕不可能是鬼魂!不是鬼魂,那又是什麽呢?
就在我處在震驚之中的時候,突然之間,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渾身一哆嗦,急忙放下望遠鏡。
這怎麽可能?從我所站的地方到下面的黑澤湖的下面,這一段的距離少說也有五六千米的距離,在這樣的距離下,我即便是用着望遠鏡,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老頭兒竟然不靠任何的設備就發現了我,甚至轉過頭來,不偏不倚地與我在望遠鏡中對視起來,這簡直不可思議,讓人恐懼異常。
一定是我自己眼花了。我穩了穩心神,重新架起望遠鏡朝剛才的方向望去。
這一次,我更是始料未及。隻不過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那個椅子上的老頭竟然完全消失不見了,空蕩蕩的椅子旁邊隻剩下李忠凱教授那孤獨的身影。就在我在那些軍用吉普的車子周圍竭力尋找那個老頭的時候,突然之間,我的眼前白光一閃,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用鏡子在朝我反光一樣。
還未等我做出反應,突然之間,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翻在地,與此同時,山谷之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一粒子彈劃過夜空,打在了我身後的山岩上。
是狙擊槍!那個老頭兒果然在幾千米以外靠肉眼發現了我。
這時候我才發現,推到我的人是張賀方。還沒等我們兩個人喘一口氣,突然之間,整個山谷“砰砰”的槍響聲不斷,十幾顆子彈呼嘯而至,有幾顆甚至就是擦着寶爺的大腿打在石門上的。
寶爺等人也都立馬頓下身來,嘴裏罵道:“我靠,老闆,坑人也沒有這麽坑的吧!你不讓我們回頭,簡直是讓我們當活靶子嘛!”
張賀方也不接話,隻是徑直道:“老鬼他們過來了,我們得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