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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已經不是那個當初懵懂無知的範佩玺了(雖然,現在範佩玺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代号而已),我知道了跟張賀方這樣的人在一起要有怎樣的行事原則。那就是,仔細地推理論證,當得到自己的答案的時候,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的猶豫。果敢是在這一圈子中所必備的心理素質,軟弱隻能被人欺淩。
我掏出褲兜裏的短刀,三兩步沖上前去,蔔瑾這個時候一回頭,我想都不加多想,一把短刀直接刺入她的咽喉,就聽見“撲哧”一聲,明晃晃的刀刃一下子戳進了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一汪滾燙的鮮血一下子迸發而出,噴了我一臉。
……
“啊!!”我大叫着驚醒了過來,額頭上挂滿了汗珠,我呼呼地喘着粗氣,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不停地晃動。
我甩了甩頭,竟然發現自己現在正坐在一輛面包車裏,車窗的兩側是遼闊的田野,車子的前方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筆直的公路。
這是怎麽一回事?難不成,這又是一場幻境?
我左右看了看,這個時候才發現,面包車裏加上我一共有十個人,他們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爲首的一個人,自然是張賀方,他見我醒過來,便笑呵呵地對我說道:“範先生,你終于醒過來了。”
我看了一下車子裏的人,在這些人中間,我隻認識蔔瑾、張賀方還有李忠凱教授,其他六個人都是陌生的面孔。我想起了張賀方之前所做的安排,這一次前往古蜀國的遺址,我們的人員配備按照張賀方所說的,應該有許多的精英,一共十個人,恐怕,這十個人就都在這輛面包車裏吧。
“這是怎麽一回事?”我問道:“這是幻境還是真實世界?”
張賀方含笑着說道:“這裏是現實的世界。”
“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我反問道。
我沒有想到,我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反而引來了車内衆人的哄堂大笑(當然,除了蔔瑾)。其中一個尖臉戴眼鏡,渾身精瘦的白臉年輕人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張老闆,這位老哥也沒你說的那麽笨嘛。”
張賀方笑了笑,我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于那個白臉年輕人的欣賞。張賀方對我說道:“在幻境裏,周圍的一切都能夠受你的意識的控制,但是,在現實世界中,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我想了想之前的經曆,的确,在我的環境中,當我想要刺殺蔔瑾的時候,我的口袋裏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把短刀,而如今,我把手伸進褲袋裏卻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我的這一個小小的舉動自然沒有逃過張賀方的眼睛,他低眼看了看我的手,然後笑着說道:“怎麽樣,範先生,我說的沒錯吧。”
我沉默着點了點頭,于是說道:“我們怎麽會在車上,現在是要去哪裏啊?”
“我們現在正要前往古蜀國的遺失的祭壇,”張賀方說道:“至于爲什麽會在車上,離開了博物館,我們自然是要上路的。”
“可是,那幻境……”
我的話隻說到了一半,張賀方就打住我,說道:“我張某人平生鑽研幻術十幾年,那個小小的林漢傑又怎麽能是我的對手呢,小小伎倆,翅膀硬了,膽子便大了,還想算計我,那隻會是自尋死路。”
我聽得目瞪口呆,接着說道:“林漢傑?就是指那個林館長喽?這麽說,那幻術的确是那個林館長所釋放的喽。”
張賀方點了點頭,說道:“從我在三星堆博物館門口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在那個時候,我才刻意留下了李教授在外面等待我們,以防萬一。在驗證那個金杖的真僞的時候,我就發現,那個林漢傑正在使用幻術,于是,我當場爲自己設下了一個防護,至于龍姑娘,她是六禦侍者之一,自然不會受到幻術這種雕蟲小技的傷害。”
我聽得目瞪口呆,說道:“合着這麽說來,在我們三個人之中,隻有我一個人中了幻術?”
張賀方面帶歉意地說道:“是這樣的。”
“那後來的那個林館長呢?”我問道。
“當然是被我……”張賀方一邊低聲說道,一邊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我吞了一口唾沫,算是給自己壓壓驚,便說道:“可是,既然施術者都已經死了,那爲什麽我還會在幻術中沒有醒過來呢?”
“我來給你解釋吧,”那個精瘦的白臉年輕人迫不及待地說道:“你别聽張老闆說的那麽玄乎,其實幻術這種東西是一個相當磨叽的一種小巫術,你需要注意許多細節,各種各樣的暗示和細節最終直接決定幻術能不能直接啓動。而幻術這種東西,啓動了就是啓動了,跟施術者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能不能醒來看你自己的造化,你要是醒不來就跟個植物人沒啥區别了。”
我聽他的口音跟我有些相近,便忍不住問道:“你也是東北的?”
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黑龍江那旮的。”
張賀方說道:“寶爺說的沒錯,要是我來解釋,恐怕又是長篇大論了。”
“嗨!”那個叫寶爺的年輕人擺了擺手,說道:“剛才張老闆還在那嘟囔你會不會就直接便植物人了,我咋說都沒有用,你想想,一個六禦侍者要是變成植物人了,那***不得遺臭萬年了嘛!”
我符合着笑了兩聲,問道:“你們都是南巫的人?”
這個時候,坐在靠前面的位置的一個皮膚古銅色身材魁梧剃光頭的男子回頭說道:“什麽南巫不南巫的,不過是跟張老闆混口飯吃。”
張賀方索性道:“既然都在這裏,那就依次介紹一下自己吧,範先生和龍姑娘你們都是認識的。”
話音剛落,我身邊的寶爺就搶先說道:“我先來吧,叫我寶爺就行,完事了。”
後來,那幾個人分别做了一下自我介紹。首先是開車的,那是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看上去很普通的男人,長相也很俊朗,就是少了兩顆門牙讓他跌相不少。他是甘肅人,說話的時候口音不是很重,但還是能明顯地察覺出他在刻意地闆着自己的舌頭。大家都稱呼他爲“老幺”。
而後是坐在副駕駛的那個人,那人長得白白淨淨,就是身高特别矮。他似乎是一個佛教徒手腕上和脖子上都帶着佛珠。他是一個廣東人,我聽他說話跟聽外語沒有什麽差别。那人被人稱作“廖哥”。
坐在廖哥的身後的人是一個滿臉肥油的大胖子,他正抽着一支煙,對我似乎沒有什麽興趣,一雙笑眯眯的小眼睛反而不停地在蔔瑾的身上打轉。大家稱呼他爲老蟒。
令我驚訝的是,在老蟒的身邊坐着一個姿色一點也不輸給蔔瑾的女子,她披散着頭發,鼻梁上面有點雀斑,不過并不顯眼。她身上穿着一身迷彩服,掩蓋了身上所有原本應該是女性所特有的線條。她也是其他六個人中唯一一個沒有理會我的人,連張賀方也拿她沒有辦法。
寶爺在我的身邊用手肘戳了戳我的肋骨,說道:“她姓夏,相當地臭屁啊,我祝福她一輩子是姑娘。”
在姓夏的女子的旁邊是一個身體結實、古銅膚色的男人,他就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人,耳朵後面有紋身,大家叫他“斌子”。
大家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我發現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告訴我真名,張賀方對此解釋道:“他們都是刀刃上混飯吃的人,不方便透露真實姓名,你就多多見諒吧。”
張賀方的話音剛落,開車的老幺突然開口說道:“老闆,前面好像出問題了。”
“怎麽了?”張賀方一邊說,一邊跟着車内其他的人一齊望向車子的前方,隻見原本暢通無阻的公路竟然被封住了,幾輛軍用吉普停在路中央,幾名身穿迷彩服、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路中間向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停車。
“老闆,怎麽辦?”老幺問道。
“肯定是組織的人。”張賀方說道。
“繞道從田野裏穿過去?”老幺在慢慢地放慢車速。
“穿過去?”寶爺沒好氣地說道:“就我們這破車還要跟軍用吉普拼越野,拉倒吧。”
張賀方淡淡地說道:“寶爺說得對,先停下來,都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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