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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那個在與兩頭彘蚺較量的人了,叫他高鵬?可是他内裏的靈魂卻是楚王熊渠手下的将領。叫他養伯?可是,他的身體卻又是高鵬無疑。但總而言之,那人此刻正與彘蚺怪獸鬥得不可開交。
這一次,高鵬的手裏有了新刀,再加上他那一身不屬于他的武功,就看他刷刷幾下,就在那彘蚺怪獸的身上砍下了數條刀疤,一股暗紫色的血液泵湧而出,滴落在高鵬的臉上。但是,此時的他,面不改色,怒目圓睜,一臉的無所畏懼,還真有那麽一點誰我其誰的英雄架勢。
彘蚺怪獸也不甘示弱,腦袋如同閃電一般直襲高鵬的腰腹,高鵬側身一閃,旋即竟然用胳膊将那怪獸的腦袋夾在了自己的腋下。不過,一人難鬥二虎,高鵬這邊剛一把其中一頭彘蚺制服,另一頭彘蚺一口就咬在了高鵬左側的大腿上。高鵬也不喊疼,估計他體内的那個養伯的靈魂并不能感受到高鵬**的疼痛。高鵬暫且不去理會那受傷的大腿,怒目瞪向自己腋下的彘蚺的腦袋,大喊一聲“呔!”就見寒光一閃,“刷”得一聲,那彘蚺怪獸的腦袋應聲落地。随後,高鵬又長刀一揮,解決了咬在他大腿上的彘蚺怪獸。
這一切的進程異常迅速,幾乎就是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足以看出那養伯的武功之高強。
但是,咬在高鵬大腿上的彘蚺雖然頭已經和身子分家了,但是,那一口大嘴仍然不肯有一絲一毫的松懈,仍舊死死地咬住高鵬的大腿。高鵬彎下腰,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掰開那彘蚺腦袋的嘴巴,但是,大腿之上已是鮮血直流。
高鵬對此全然不以爲意,解決彘蚺之後,大踏步地走向我和梁贊的面前,把長刀遞給梁贊,說道:“多謝兄弟,這把刀還送給你。”
梁贊哈哈笑了兩聲,一邊接過高鵬送來的長刀,一邊對高鵬說道:“養伯将軍客氣了。”
梁贊笑面相迎,一時之間,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心說剛才梁贊還告訴我小心附在高鵬身上的靈魂,怎麽這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跟這個養伯客氣上來了。
就在梁贊接過高鵬遞過來的長刀之後,突然之間,梁贊的眼神裏掠過一絲殺意,振臂一揮,就聽見長刀在空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摩擦聲,明晃晃的刀刃徑直劈向高鵬的面門。
我“啊”的一聲驚呼,不過好在那附着在高鵬身上的養伯也不是等閑之輩,腳尖一點,整個身子頓時向後退出三四米遠,雖然在腦門上還是留下了一點擦傷,不過所幸沒有大礙。
見此情況,我的第一反應是,梁贊大概是要将附着在高鵬身上的養伯鬼魂給驅逐出去,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驅逐靈魂要用真刀真槍的,而且,剛才那架勢,根本就是要高鵬的命的架勢。
“梁贊,你幹什麽?那可是高鵬的**。”我喊道。
不料,梁贊卻毫不理會我的存在,隻見他劍眉怒起,咬牙切齒道:“楚國奸人,犯我上庸,你可知我是何人?”
一聽這話,我當場冷汗就下來了,不用多說,此時的梁贊已經不是他自己本人了,而是那個與梁贊簽訂了鬼約的古庸先貴——巴冉。
高鵬一見這種情況,登時一愣,但很快就恢複了平常的表情,問道:“那你到底是何人?”
“古庸先貴,巴冉。”梁贊淡淡地說道。
高鵬眉頭一皺,說道:“你竟然死了?”
梁贊不說話,高鵬繼續說道:“你們古庸之人,不是已經參破長生之術了麽。”
梁贊冷哼一聲,說道:“長生又有何用,如今國破家亡,還不是你們楚國奸人所害。”
高鵬冷冷地退到一旁,撿起了剛才丢在地上的青銅古劍,回應道:“庸國國君驕傲自滿、固步自封,周王無道、綱常敗壞,我楚王熊渠一領西南衆将士逐鹿中原問鼎天下乃是大道所趨,國之大勢,弱肉強食,你們又有何不滿?”
梁贊狠狠地啐了一口,似乎非常惱怒,說道:“弱肉強食?我上庸強盛之時,一統南疆八蠻,随武王伐纣,那時可有你們楚國?我上庸強生之日,待四方諸國相敬如賓,可曾欺辱?楚國奸人盜用巫法,毀我上庸根基,此等奸猾手段還談什麽大道所趨?”
梁贊這一席話說得義正言辭,一身正氣,但高鵬也毫不示弱,他冷笑了兩聲,說道:“巴冉将軍,此話說得恐怕有失公允。旁人不知,我楚國衆将士可是有所耳聞,庸國之強盛,無非也是外力所緻,若不是你們最後行逆天之道,以緻巫宗上師西去玉虛,無外力而助,庸國又有何可懼。”
也不知爲何,高鵬這一席話一出,梁贊的表情就像是吞下了一隻蒼蠅一樣,面露難色,一時之間竟是沒有想出相應的話回應上去。死來想去,最後,長刀一橫,淩然道:“楚國奸人,休要多言,我巴冉雖然千年未死,但滅國之仇尚記之尤新,緻我上庸朝秦暮楚,國破人亡,這深仇大恨,今日應有個了斷了。”
我漸漸覺得勢頭不對,緊接着,高鵬也一立青銅古劍,雖然已經鏽迹斑斑,但拿它來擋劍劈人,尚且有用。就聽高鵬笑着說道:“巴冉将軍,當日庸楚大戰,你我大戰百餘回合尚且未分伯仲,而庸軍卻已潰逃,今日,莫不想再來領教我養伯的武力?”
我一看這兩個人越說火藥味越濃,巴冉和養伯兩個人之間誰的武力更高強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兩個不死老妖精靈魂不化,此刻正用着梁贊和高鵬的身體行事,這兩個人若是打鬥起來,勝負且不論,兩個人誰有個好歹,對我而言都是不小的打擊。
一想到這裏,我登時不敢再怠慢,徑直走到這兩個人的中間,也不知道該對誰說,隻能左顧右盼連聲說道:“喂喂喂,你們、你們先等一等。”
“你又是何人?”高鵬冷聲問道。
我又是何人?這一句話讓我多少有些尴尬?我是誰?我***當然是範佩玺了,但是,跟我眼前的這兩個個比起來,我簡直一文不名,人家兩個人,一個是古庸先貴,一個是楚國大将,這兩個人無論名聲還是實力都比我強得太多,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隻好說道:“我、我是你的肉身的朋友,哎呀,***,怎麽說起來這麽别扭,我叫範佩玺。”
高鵬一皺眉,問道:“可是楚國将士?”
“呃……不是。”
“那就是庸國賊兵喽?”
“呃……也不是。”
“西秦?”
“不是。”
“那你到底是何人?”高鵬皺着眉頭,問道。
我是何人?我是何人?我腦袋一熱,罵道:“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人。”
高鵬一聽這話,更加困惑,索性巴冉還算認識我,隻聽他道:“這位兄弟,本來我無意參與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此人關乎我上庸之破滅,深仇大恨,今日不報,我巴冉如何能夠安息。”
我一聽這話,多少有些不滿意,說道:“你們之間的仇恨,卻要用别人的身體來搏鬥,這樣公平麽?”
梁贊的臉一沉,冷冷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
這時候,我身後的高鵬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是巴冉的兄弟,自然也就是我養伯的敵人,放馬過來吧。”
我一看這兩個人的大戰一觸即發,自己也有些着急,不冷靜了,便罵道:“放你妹啊,哪來的馬?聽我的,停手,别打仗。而且,我跟你說,楚國已經滅亡了。”
我本是無心的一句話,但是,高鵬一聽這話,臉色卻是一變,怒道:“你竟敢詛咒我楚滅亡,待我先殺了你,再去取那巴冉的性命。”
“停停停,”我解釋道:“我根本就不是詛咒,楚國兩千多年前就滅亡了,這是曆史的事實,是被秦國王翦的六十萬大軍滅的,連教科書都寫過了。”
高鵬的臉上掠過一絲怒容,大吼一聲,道:“住嘴!”旋即就已經手握青銅古劍朝我刺來了。
他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我直覺的眼前吹來了一陣風,緊接着,我肩膀一緊,整個人一下子被身後的梁贊拽倒在地上,摔了一個趔趄。梁贊淩然對高鵬說道:“養伯,這是你我之間的仇恨,與他這個千年後人無關。”
“哼,有關無關,豈是你一個人說話算的?廢話少說,來……”高鵬的話說了一半突然卡住了。因爲山洞裏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我們三個回頭一看,隻見剛才那面石牆竟然被打開了——蔔瑾一身素衣,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呆呆地望着我們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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