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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高鵬并不在這裏,梁贊的臉上也掠過了一絲驚訝。
我問道:“你不是說高鵬在這裏麽,人呢?”
梁贊一邊撓着腦袋你便露出一絲尴尬的笑容,說道:“啊呀,都這個時候了,還玩捉迷藏可不太好。”
“你别放屁了。”我如是說道,但是也并有責備梁贊的意思,便又問道:“他該不會是被這山洞裏的其他什麽東西擄走了吧。”
“應該不會呀,”梁贊說道:“臨走前,我已經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很久,并且告訴過那個高鵬,千萬不要離開這裏呀。”
我心中暗罵,心說壞了,如果高鵬這一趟出點什麽事,我估摸着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但是,就在我和梁贊有些詫異的時候,我們倆的身後忽然響了一聲——“怎麽了?”
這個聲音不大,而且語氣也很平淡,但是聽起來有些飄忽不定,讓人聽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就像是活吞了一隻蒼蠅一般。
我和梁贊均是一驚,我猛然回過頭去,就用手電筒去照,隻見我們身後赫然站着一個身穿古代士兵皮甲的人。那人一遇強光,竟然也不閃躲,而是徑直站在那裏,說道:“是我。”
燈光一照,我和梁贊均是松了一口氣,這人不是别人,正是高鵬。他穿着古代士兵的皮甲估計也是梁贊的主意,這樣可以掩蓋他身上的生氣。
“高鵬,我剛才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離開這個地方麽。”梁贊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很輕松,但是我還是能從中聽到一種責備的意味。
高鵬回答道:“我去撒了一泡尿。”
我和梁贊兩個人對望了一眼,也都沒說什麽,梁贊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猶疑,旋即,他問高鵬道:“你沒什麽事吧。”
“沒事啊,”高鵬的眼神裏掠過一絲不解,回應道:“我能有什麽事?”
梁贊“啊”了一聲,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我聽了以後也沒多過問,拍了一把高鵬的肩膀,就道:“你可真把我吓壞了,幸虧你沒事,走吧。”
我剛要擡腳走路,胳膊卻忽然被梁贊拽了一把,我回頭一看梁贊,問他怎麽了。
梁贊對我說道:“沒什麽,就是你的鞋帶開了,你趕緊系上吧。”
“啊?”我低頭拿手電筒一查看,發現腳下的鞋子的鞋帶系得好好的,根本沒有松動的痕迹,我擡頭剛要罵梁贊,卻聽見梁贊哈哈笑道:“逗你玩呢,佩玺大人。”
我低聲問候了一遍梁贊的列祖列宗,旋即跟上前去,這一次,高鵬走在了最前面,而我和梁贊跟在了後面。
一路上,梁贊出奇地沉默,而且走路的速度也并不快,假如換一個場景,我們這個步速,都快趕上在公園裏散步了。
雖說梁贊不說話,但是我從一開始可就憋着一肚子的問題等着他來給我解答,于是問道:“梁贊,這裏到底是不是老人洞啊?”
梁贊一開始沒有反應,我又問了一遍,他才好像如夢初醒一般緩過神來,就好像從剛才開始,他一直都在發呆一樣。
梁贊問我剛才說什麽了,無奈之下,我隻好又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邊,梁贊聽後,誇張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的佩玺大人啊,要我跟你說多少遍啊,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我跟你一樣,也是第一次來到神農架這種鬼地方,我哪裏知道這裏是不是什麽老人洞啊。”
“什麽?!”我一聽這話,差點沒當場背過氣去,對他說道:“那你還在對講機裏說什麽這裏不是老人洞。”
“我不那麽說,大傻兵他們會下來麽,他們不下來,我們三個人永遠都沒有機會脫離他們。”梁贊解釋道。
我一聽他這話,覺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于是說道:“不過不管怎麽說,還好我們的身體還沒有發生什麽變化反應。”
“那可不一定。”梁贊的話就好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潑在了我的腦袋上。
“什麽意思?”我問道。
“有沒有什麽變化反應不一定現在就能看的出來,有時候,一些反應變化是由内而外發生的,所以,很有可能當我們發現了自己的身上起了某些變化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梁贊說這一席話的時候,語氣異常的平淡、冷靜,就好像他自己根本就不在這個山洞裏一樣。
我聽了這話,心裏更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想了一會兒,還是問梁贊道:“那你覺得這裏有幾成把握是老人洞?”
“這說不好,”梁贊回答道:“不過要我憑直覺來說,我覺得這裏應該不是什麽老人洞,因爲這裏的守衛太多了,就好像是通關遊戲一樣,在這條山洞裏,每走過一段路程,前面就會有一定的危險在等着我們,之前水中的蠱蟲如此,穴妖也是如此,我覺得他們隻是一群守衛,真正的老人洞,恐怕還要走上一段距離。對吧,高鵬?”
我不知道爲什麽梁贊突然想起來征求高鵬的意見,不光是我,連高鵬自己也是有點驚訝,他走在前面,定住腳步,回過頭來,呆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是的。”
然後轉過頭又開始繼續往前走。
過了大約一支煙的功夫,我們來到了一處大約四十五度的拐角,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梁贊在刻意地控制自己的步伐,讓高鵬自己一個人走在最前面。
最後,我終于明白了他做這一切的含義。
在我們通過那個拐角的時候,梁贊突然毫無征兆地一把捂住我的嘴,力氣極大又十分迅速地把我推到拐角的牆壁處,那裏恰好有一處凹陷,我們兩個正好呆在了那裏。
我被這突入起來的變故吓得吃驚不小,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這個時候,梁贊忽然把嘴巴貼在我的耳邊對我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佩玺大人,你聽我說,高鵬有點不對勁,我現在要松手,但是你一定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就當我沒跟你說過這件事,你知道了麽?”
高鵬有點不對勁?一聽這話,我心裏頓時咯噔一聲,多少有點不相信。
梁贊也看出了我心裏的疑惑,便貼着我的耳邊繼續說道:“佩玺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能力,在這山洞裏,四周沒有任何的雜音,我的耳朵一向很靈,在這裏有個什麽風吹草動,我肯定能反應過來,但是,剛才我們剛遇到高鵬的時候,他過來時,我沒有任何的察覺,這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情。”
我轉了轉眼珠子,示意梁贊我在思考他所說的話,梁贊旋即又道:“我不知道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高鵬的後勃頸子的衣領上有很大一片血迹,但是,他這一路跟我過來,并沒有受到什麽大傷,根本不可能流那麽多的血。而且,自打他出現以後,就變得極其沉默寡言,基本上一句話也不多說,在他消失的那一段時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沉默着點點頭。
梁贊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道:“佩玺大人,這蛇口山洞裏各種詭異的事情不勝枚舉,你千萬不要以爲有我在你身邊你就可以萬事無憂,你自己一定要提高警惕,因爲很可能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中招了,懂麽?”
這個時候,我的心理已經出離了恐怖這個感受,我無法去用語言形容,但在梁贊最後一句話說完以後,我仿佛覺得這山洞裏的光線更暗了一些。最終,我還是沉默着點了點頭。
梁贊緩緩地松開了手,對我說道:“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敵不動,我不動。”
我點了點頭,心髒跳得飛快,就如同一對鼓槌在拼命敲擊着自己的肋骨,在我的腦袋裏發出“咚咚”的聲響。
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心說雖然我跟梁贊交談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在這一段山洞中隻有我、梁贊和高鵬三個人,我和梁贊突然消失,高鵬沒有理由沒有半點察覺,難道說,他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很顯然,梁贊自己也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拉着我,兩個人後背緊緊地靠在洞壁的岩石上,側過腦袋,接着洞壁的掩護,朝高鵬那邊窺望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我和梁贊都被吓得一聲驚呼,(連梁贊都有如此大的反應,着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隻見高鵬不知何時,竟然在洞壁的另一端做着跟我們兩個人一模一樣的動作也在窺望着我們倆,眼睛裏充滿了試探與好奇。
見我們倆一陣驚呼,他面無表情地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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