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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蔔瑾的這個舉動,一時之間,沒有人敢輕舉妄動,隻是看到那六條竹筏在失去了外力的作用之後,順着水流一下子就被沖到了河流的下遊,幾乎是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之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等待陳兵發話,畢竟,他是這支隊伍的領頭人。
但是,陳兵沉默着沒有說話。劉易在一旁說道:“我們好像被那個丫頭給發現了。”
“老夫倒不這麽認爲,”袁老頭兒說道:“剛才你們不是也看見了,是那個山魈在跟那個姑娘說了什麽話,那個姑娘才看向我們這一邊的。老夫早就說過,那些山魈不好惹,他們的鬼點子多着呢。”
陳兵一擡眼,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袁爺,你的意思是,這有可能是一個圈套?”
袁老頭兒捋了捋自己的八字胡,說道:“不論怎麽說,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
陳兵默默無語地點了點頭,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猶豫。不過,我倒是覺得引起陳兵這般猶豫的,也許并不是因爲蔔瑾的那一個舉動,當然也不會是因爲害怕什麽山童,他們的手裏有沖鋒槍,事實證明,這玩意對那些山童非常有效,更何況,陳兵的手下還有舒景成這樣一個神槍手。我覺得,陳兵擔心的是剛才從河水裏冒出來的怪物,那兩隻怪物是什麽來頭,我們誰也不知道。
果然,陳兵就勢問道:“袁爺,剛才那從水裏鑽出來的怪物,你可認得?”
“這……”袁老頭兒皺起了眉毛,思量了片刻,說道:“這個,老夫才疏學淺,這種東西我倒是還真沒見過,但是,我看那東西形态怪異,似乎不像是原有的奇珍異獸。”
陳兵一聽這話話,不禁揚起了眉毛,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袁老頭兒解釋道:“依老夫看來,這兩個怪物應該是一些變種,老夫當年在河南幫人看風水選墓穴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種叫做彘蚺的怪物,要是論體型形狀,簡直别無二緻,但是,與這些怪物不同的是,我所見到的彘蚺是路上生物,而且渾身長滿了常常的毛發,眼睛耳朵都有,根本不是這河裏的怪物的樣子呀。”
陳兵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麽說,袁爺,你認爲這些生物可能是由于某種原因産生了變異?”
袁老頭兒沒有說話,隻是捋着八字胡閉眼點頭。
陳兵也沒有再多說話,我見他重新看向那如蛇口一般的山洞,眼睛不自覺地眯成了一條縫隙,口中喃喃說道:“老人洞。”
“兵哥,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洪毅問道。
陳兵扭頭一笑,帶着一些懷意的笑,說道:“當然是進去喽。”
劉易這個時候在一旁勸阻道:“陳兵,這種事情,還是要慎重啊,剛才袁老頭兒也說過了,那些從河裏鑽出來的怪物很有可能是那個什麽彘蚺的變種,那麽,沒準那些彘蚺就是因爲鑽進了這個山洞才變成了那副模樣,我們這樣貿然進入,萬一身體在洞中起了什麽變化……”
陳兵打斷了劉易的話,說道:“我又沒有說過我們幾個人進去。”
說完,陳兵把頭轉向梁贊,用着一種特别的語氣說道:“梁贊兄弟,這一次,恐怕還得勞煩你來辛苦一趟了。”
那一瞬間,我終于明白了昨天晚上,陳兵爲什麽突然放過我們,也明白了陳兵爲什麽會流露出那種古怪的微笑。
我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個陳兵其實很有可能早先就知道梁贊是一個身手很好的家夥,所以,當時他當時才命令洪毅等人在沼澤地裏把梁贊救出來。原來,他之前就早有打算,他希望用梁贊來當敢死隊。梁贊的身手好,而且遇事沉着冷靜,他來打頭兵,不僅可以防止陳兵的人出現不必要的傷亡,更可以利用梁贊來解決許多本沒有必要他們自己親自解決的麻煩。
無論怎麽說,我與梁贊之間,還是有感情的,我當時就極力反對道:“這怎麽行,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不是老人洞,萬一梁贊進到裏面,身體出了變化怎麽辦?”
這個時候,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的舒景成突然開口說道:“放心,如果他也變成那惡心的樣子,我會開槍殺了他,不會讓他有太多的痛苦的。”
我一聽這話,心裏登時竄起一股怒火,心說好家夥,原來這一夥人一直以來都是把梁贊當成一個棋子在使用。
我剛一要發作,梁贊的手就突然扣住了我的肩膀,說道:“佩玺大人,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軟,我吃過陳隊長的烤野雞,這點忙,還是要幫的。”
我回頭一看,發現梁贊這個瘋子到了這個時候竟然仍然還在嘿嘿傻笑,天空連續數天的陰雲終于消散,一抹溫暖的陽光灑在了梁贊的臉上,他的笑容顯得那樣爽朗,無所畏懼。
我沖梁贊說道:“你***瘋了啊,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山洞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就這樣貿然進去,難道你不怕變成姜道臨那模樣?”
梁贊沖我粲然一笑,說道:“嗨,我的佩玺大人,你也太小看我了,你的女朋友都能進去,我怕什麽?”
我心中一動,旋即壓低了聲音,說道:“你不懂,你不能跟蔔瑾比,她根本就不是……”
我的話說到了嘴邊卻被梁贊一手捂住了嘴巴,我一愣,就看梁贊笑道:“我知道,佩玺大人,你相信我,我都知道,這個事情,你沒有必要說出來。”
我瞪大了眼睛,有一點不敢相信梁贊所說的話。我要說的當然就是蔔瑾不是人這個事情,但是,梁贊竟然說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不過,我見梁贊既然都這麽說了,便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梁贊問:“什麽把握?”
我思量了一會兒,但還是說道:“能活着出來?”
梁贊考慮了一會兒,說道:“兩成。”
“你大爺的。”我罵道。
梁贊也不多說,就沖我嘿嘿傻笑。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高鵬卻突然說道:“梁贊,我陪你進去。”
我一聽這話,不禁一愣,隻聽高鵬解釋道:“你救過我的命,我高鵬不會忘記,再有一點,我之前已經喝過那條小溪的毒水了,反正早晚都會變成那副德行,還不如陪你走一遭。”
我立馬上前勸阻道:“你個傻**,他之前是在騙你的。”
沒想到高鵬隻是一擺手,說道:“老大,你不用多說了,這一趟,我跟梁贊走定了。”
梁贊想了想,點頭笑道:“好啊。”
我一愣,心說,我們三個人是一夥的,要是他們兩個人進了山洞,隻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跟陳兵等人呆在一起,那我真的就被完全孤立了,于是我也說道:“那我也去。”
沒想到,陳兵冷冰冰地說道:“不行,他我不管,但是你必須留下。”
我詫異地看着陳兵,但是,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說道:“人質?”
陳兵笑着點了點頭。我無能爲力,畢竟,在這裏,陳兵那一夥人是主導,我隻能聽他的。
最後,梁贊提出一個要求,希望吃一頓幹糧再走,陳兵答應了。吃完幹糧,梁贊抽出長刀找了一棵冷杉樹,砍斷了一根一米多長的手腕粗細的樹枝,跟雲南的時候一樣,他把樹枝的一段削尖,然後用火烤了烤。
陳兵看他這個動作,提出可以給梁贊提供兩把手槍,但是梁贊卻道:“免了吧,那玩意,我用不慣,把該給我的裝備給我就行了。”
于是,陳兵給了梁贊和高鵬他們兩個人狼眼手電筒,指南針和必要的幹糧,梁贊和高鵬也拿上了我們之前買的長刀,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在那漆黑的山洞裏會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最後,陳兵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了一對對講機,遞給了梁贊一個,自己留下一個,然後說道:“到時候,用這個聯系。”
梁贊接過對講機,笑道:“放心吧,陳隊長。”
就這樣,梁贊和高鵬兩個人先是進了那個蛇口洞穴,留下我一個人跟陳兵那一夥人呆在一起,不知爲什麽,我的心裏總是預感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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