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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八千的話音一落,腳踏地面,我們三個人心頭都是一緊,就好像身邊馬上就會發生什麽非同一般的反應一樣。然而,一分鍾過去了,沒有任何的反應;兩分鍾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五分鍾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觑,那個黑臉警察旋即說道:“喂,老狐狸,你這法術到底好不好使啊?還有,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剛才所說的什麽東西又是什麽啊?”
他這一句話一說,我和列車長都感到很驚訝,疑問才知,原來剛才這些警察在他們自己的車廂裏由于拉上了窗簾,所以并沒有看到外面的情景。
列車長就安慰那個黑臉警察說道:“你也别着急,再等一等。”
黑臉警察一撇嘴,說道:“你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着急,我是害怕這個老狐狸又耍什麽花招。你們是不知道,這個老家夥,曾經三次入獄,但是,他都成功越獄了,根本沒人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方法。”
聽到這裏,我心中驚訝,心說果然是一個老江湖,竟然有如此光輝的曆史。但是,我總覺得,這個袁八千現在的狀态并不是像在騙我們,他的神情似乎也很焦急。
“怎麽會呢?”袁八千自言自語道,“沒理由啊,難道是盒飯裏的大米飯馊了?”
但是,不管那個袁八千說什麽,那個黑臉警察就是死死地盯着袁八千不放,好像生怕他突然做出什麽舉動。
就在大家要認爲這個法術不靈,就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我明顯地感覺到手底掠過一絲涼風。我心裏咯噔一聲,急忙擡頭去看袁八千,說道:“好像……好像來了。”
袁八千一擡眉毛,向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一時間,包括那個黑臉警察都一聲不吭。他們三個人似乎并沒有什麽反應,但是,我那緊握着紅繩的右手卻越來越覺得冰冷難耐,再一看我的胳膊,我頓時吓了一跳,隻見我胳膊上的血管此時都已經變成了绛紫色,很明顯地暴露出來。
袁八千低聲安慰我道:“别怕别怕,他一會兒就會進來。”
進來?那大概就是指進入小崔的遺體裏吧。
果然,緊接着,我那握着紅手的右手開始情不自禁地抖動起來。然後,我發現,那七根紅繩都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沒錯,那是一種無規律的跳動,跟我手的抖動沒有關系。
“做好準備,要來了。”袁八千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拭目以待,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剛才還神氣兮兮的黑臉警察現在也目光緊張起來。
突然,我手中一緊,奇怪的一幕突然發生了。隻見我手中握着的紅繩,開始從我的手心那裏變黑,然後,這種黑色迅速地蔓延開來,直逼向躺在地上的小崔的屍體。當那黑色一進入小崔屍體的五官七竅,袁八千立馬大叫一聲:“小兄弟!拉繩子!”
我不敢怠慢,右手一擡,将已經變成黑色的細繩把了出來,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我手臂原來冰冷的感覺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地上的小崔嘴巴猛地張開,嘴裏喊道:“我乃大清道光年間……”
還沒等那家夥說完話,袁八千在他頭頂上一把抵住小崔的下颌,硬是讓他合上了嘴。
“快按住他的頭呀!”袁八千朝列車長喊道。
列車長聞言急忙用手死死地按住小崔的額頭,不讓他的頭來回亂轉,這個時候,他的身體也如同一塊巨大的鋼闆一樣,僵硬異常,似乎就要從地上彈起來。
黑臉警察反應迅速,直接撲倒了小崔的身體上,但小崔的身體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有好幾次差點把黑臉警察震飛出去。
我看情況不好,就上前幫着黑臉警察一起按住小崔的屍體。緊接着,我們看到袁八千以及其快的速度用用手的食指和中指二指猛蘸了一下小碟子中的鮮血,分别塗抹在小崔面部的嘴巴上,上嘴唇上,雙目,以及耳朵上。
“大功告成。”袁八千宣告道。
我們原以爲此事就算了解了,可是,我們三個人才剛一卸力,躺在地上的屍體就差點又沖了起來。
袁八千喊道:“我說大功告成是指魂魄已經被封在了這屍體裏了,但是,你們不能放松呀。”
“那這該怎麽辦?”我問道。
“用手铐或者繩子給他綁住,到站之後,你們警方立馬把他送到殡儀館,盡快火化。”袁八千說道。
黑臉警察很快就用手铐把小崔的手腕拷上了,然後膝蓋重重地壓在了小崔的身體上,說道:“這樣的情況,他還能動彈,你讓我們怎麽把他送到火葬場火化?”
袁八千此時不管那麽多,而且似乎也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而是用一種冷嘲熱諷的口吻說道:“那就是你們警方自己的事情了,你們不是說什麽我宣傳封建迷信活動麽,那你們就用個科學的方法解釋一下吧,總而言之,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得虧你們命好,咱們之間有緣分,否則,這一列車估計得死掉一半的人。”
“别說廢話了!”黑臉警察喊道:“你趕快過來幫一把忙,我去找繩子。”
這個時候,袁八千又露出了他之前那種十分猥瑣的笑嘻嘻的面容,說道:“呃……不急不急,咱們先算算賬。現在的行價是捉鬼最少五百打底,這一次,還是個清朝厲鬼,怎麽說也得給一千塊,然後鐵道部門和公安部門此次可以說是嚴重失職,而我作爲知情人,你們要是不想讓事情敗露出去也得給我拿點封口費,我不要多,夠我回河南的盤纏就夠了。”
“袁爺,你還是這麽喜歡胡鬧。”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們順着聲音回過頭去看,原來是那個帶領警察來抓袁八千的那個領頭警察。
我原以爲袁八千在看到那個領頭警察的時候會感到一些害怕,可是,我沒有想到,這個袁八千的心裏素質非常強悍,他見領頭的警官來了,依舊不緊不慢地翹起蘭花指,捋了捋八字胡,說道:“陳隊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八千的價格,今天已經給你們打折了。”
領頭的陳隊長笑了笑,說道:“袁爺,提錢就太傷感情了,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回到局裏再商量嘛。”
說着,陳隊長也不知從哪裏弄過來一捆粗繩,丢給了黑臉警察,然後對袁八千說道:“袁爺,這繩子本來是爲您準備的,可是現在隻能是用給這個家夥了。”
陳隊長低頭一看,發現那小崔的屍體還在不停地掙紮扭動。
我聽不太懂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我已經隐隐覺得這個袁八千也并非尋常的普通騙子。黑臉警察把不停扭動的“小崔”綁好以後,陳隊長下令把屍體擡到駕駛室去,以免引起恐慌。
就這樣,陳隊長和黑臉警察壓着袁八千就去了駕駛室,而列車長也緊随其後。我發現,其實袁八千并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他的反應似乎非常從容,而且還有一種帥賴皮的感覺,就好像他明知道這些警察拿他會沒有辦法一樣。
這個時候,我也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是唯一一個純粹的旁觀者,隻是恰好被卷進到這件離奇的小事情中的。陳隊長對我囑托了幾句,顯然,他也沒有愚蠢到對我說什麽不要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而是直截了當地對我說道,“有些事情,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必聲張,否則對你自己沒有好處。”
說完,他們幾個人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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