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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資料和手稿?這個問題多少讓我有些驚訝,很明顯,這個劉警官并不關心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他的眼光更加長遠。
我如實說道:“我不知道,我父親的研究一直以來都不曾跟家裏人說過。”
劉警官一揚眉毛,道:“你難道就沒有試着尋找過?”
我忽然想起家中父親的書房裏那些被盜走的珍本書,盜書的人有秦爺和阿松,如果說那中圖騰符文真的代表着南巫集團的标志的話,那麽,也就是說秦爺和阿松那一夥人也是南巫的人。
如果說秦爺和阿松那兩個人是南巫的人,我自然沒有什麽疑義,但是,如果說老韓和那個莽撞的小東北也是南巫的人,我總覺得不是很可信。
想了想,我回答道:“我不知道,在我父親失蹤的那一段日子裏,我的家裏曾經進過賊,把我父親所珍藏的一些珍本書都盜走了。”
劉警官咂了咂嘴,說道:“那些珍本書并不重要,我們想要的不是一些原始資料,而是你父親經過整理和研究以後的手稿。”
我努力在記憶中搜尋我的家裏是不是曾經有過這樣的東西,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麽頭緒,便說:“我不記得我父親有過什麽手稿,就算是有,也隻是很平常的一些大學課堂上的講義,其他的,我并沒有見過。”
“不可能。”劉警官堅定地說道:“你父親一定有更加珍貴的手稿,範先生,這些手稿對于組織而言,異常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在回到家裏以後能盡快找到這些文件。”
我對劉警官這種比較突兀的變化感到有些奇怪,便問道:“你們爲什麽那麽着急找到那些手稿呢?”
劉警官一怔,旋即平靜了下來,對我說道:“我剛才也說了,組織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外洩,我就是怕,這些手稿若是流到了外人的手裏,那麽,許多的秘密都會被走漏。所以,我們必須要銷毀那些手稿。”
“這個……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等我晚上回家的時候再好好找一找吧。”我應付着說道。其實,在我的心裏,對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報多大的希望,首先,在雲南與秦爺他們打過交道以後,我已經對那幾個人有了一定的了解。
首先是那個阿松,他的本事自然不需要我來多說,我看他跟梁贊過招的那兩下,完全不處下風。其次,是那個秦爺,雖然我沒見過他動手或是怎樣,但是從那幾個人的言談舉止中,我還是可以看得出來,那個秦爺,絕對是領頭人。不過這也很正常,在一個隊伍中,領頭的說話人往往都不是身手最好的一個,領頭人更多的需要經驗和智慧。
如果說,這兩個人在我的家中找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我父親的手稿,那我這種半吊子的選手就更别提了。
劉警官見我這個樣子,歎了一口氣,對我說道:“那你盡快找吧,如果找到了,就盡快打電話給我。”說着,他遞給了我一個電話号碼。
我接過号碼,等着劉警官接下來的提問,卻驚訝地發現,劉警官已經沒有多餘的疑問了。我原以爲劉警官至少也應該問一下我母親遺體的問題,但是,他并沒有開口,最終,還是我提醒他,問:“劉警官,那個張賀方給你看過殡儀館的監控視頻麽?”
劉警官點點頭,告訴我說他已經看過了,但是,我再細問之下,卻發現,劉警官所看到的内容與我的有差别,那就是,劉警官所看的監控畫面中,并沒有我母親順着牆壁爬行的畫面,而在我跟劉警官說了以後,劉警官便讓我在晚上的時候把視頻發送到他的電子郵箱中,我答應了一聲,也沒有寫什麽筆錄,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從公安局出來了。
晚上,我回到家裏,把這一天所遇到的奇怪的事情講給蔔瑾。蔔瑾則是一動不動地愣愣地聽着我的講述,也不知道她究竟聽懂了多少。但是,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以後,蔔瑾卻又冷不防地說了一句:“都在說謊。”
她這一句話,就像是一盆涼水一下子潑在了我發熱的腦袋上,讓我一下子不得不冷靜下來,急忙去問蔔瑾,道:“說謊?你的意思是,誰在說謊?”
蔔瑾看了看我,淡淡地說道:“都在說謊。”
蔔瑾最讓人可喜的地方就是她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帶給我有價值的線索,但是,讓人可氣的是,她對于言語的吝啬,可以說,有時候,她的一句話所帶來的新的疑惑遠比她所推翻的事情要多。
我急忙又去問蔔瑾道:“你說他們都在說謊,那也就是包括那個張賀方和劉警官喽?”
蔔瑾不理會我,隻是說道:“到處都有漏洞。”
“漏洞?你指的是哪裏?”我迫切地問道。
但是蔔瑾卻沒有再理會我,隻是自顧自地走到客廳的窗戶旁,望着窗外的夜色,平靜地說道說道:“真相不在這裏。”
真相不在這裏?那是在那裏?
我一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一聲,心說千萬别告訴我說什麽真相要到湖北去找尋,因爲那樣的話,一切就真的如一開始梁贊所推測的一樣了。
我不想再去趟什麽渾水了,但是,我發現,這種事情卻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有時候,人不找事,可是事卻不放過人。如果要我結合起在雲南時期的經曆的話,我發現,當我身在都市的時候,所遇到的人也好事也好,身邊周遭的一切都是會讓我越來越糊塗,越來越摸不清楚一切事情的緣由。
我看蔔瑾也不想再多說話,便也沒有再去煩她,我打開家中的筆記本電腦,把從張賀方那裏拷來的監控視頻發給了劉警官的電子郵箱裏。
過了兩三分鍾,劉警官在電子郵件中回複我說他已經收到了文件,并表示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并問我屍體頭骨的事情。
我想了想,還是沒有回複他,那時候,時間也不早了,心說最近幾天生活太頹廢,今天晚上一定要給自己做一頓像模像樣的飯菜來大吃一頓,即便我并不是太會做菜。
就在我剛坐起身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号碼,我接通,另一邊傳來了一個很禮貌的聲音:“範先生,我不得不說,你今天做了一個不太明智的決定,而且,我估計,現在你的電話已經處于24小時持續被人監聽的狀态了。”
是張賀方。
我一聽他的聲音,心裏就立刻慌了神,但我強裝鎮定地說道:“你、你到底是誰?”
“嗯?”張賀方似乎在笑,他說道:“敝人姓張,名賀方,範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麽。”
“别廢話,我問你,你的身份,你到底是誰?你跟那個什麽南巫,又到底有什麽關系?”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旋即張賀方說道:“範先生,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已經知道南巫的事情了,不過我估計,你所了解的情況也不過是一面之詞罷了。”
“什麽意思?”
張賀方那禮貌而陰冷的笑聲在話筒裏來回徘徊,讓人毛骨悚然,他接着說道:“呵呵,範先生,你該不會是一直以爲我要害你吧?”
“廢話!”我罵道:“難不成,你還是爲了我好?”
“好好好,”張賀方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那我反問你一句,範先生,我并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我想害你,或者說,如果我想殺你,你還會活到現在麽?”
“别***蒙我,那你昨晚爲什麽把我關在辦公室裏?”
電話的另一邊沉默了。
“怎麽?說不出話來了吧!”我說道。
張賀方笑了笑,說道:“我在引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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