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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根?
我聽後一皺眉毛,心裏也沒弄明白梁贊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便去問他怎麽了。
梁贊聽了我的問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他撓撓腦袋,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剛才好像搞錯了,這些樹根看樣子還是挺危險的。”
我還是沒弄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但是順着他的眼神,我回頭看去,頓時身子一涼,明白了他所說的話。
隻見我們來時的路的頂部不知何時樹根竟然也垂到了地面,而就在剛剛,我們經過那裏的時候,那些樹根還僅僅是懸在洞頂,連我們的腦袋都碰不到。
“媽的,這些樹根不會是長這麽快吧。”我随口說道。
梁贊也不理我,看着那些已經垂在地上的樹根,竟然嘿嘿傻笑了兩聲,我了解他,他并不是犯傻,隻不過是有些興奮而已。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梁贊握緊了簡易矛,自顧自地嘟囔着。
這個時候,就聽外面的那一夥人的東北佬吼道:“走,咱們進去!”
“等等。”那個聲音冷冷的人,大概就是那個阿松說道。
“等?等什麽等,咱們剛才一路跑過來累得跟狗一樣,現在他們就在眼前還等什麽?”我聽着聲音,似乎那東北佬已經朝洞内跑來。
“小東北說得對,”老韓的聲音說道:“範繼雲那老兒的兒子就在裏面,老子他娘的現在就要報仇。”
梁贊一邊聽着,一邊冷哼了一聲,說道:“真是兩個白癡,那夥人有這樣的隊友咱們也就不用怕他們了。”
我聽了一愣,感情果然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啊。
“别管他們,咱們得盡量繼續往前走。”梁贊對我和滕益說道。
我們繼續往前走,但是此時卻已經發現,前方的樹根已經十分密集,就好像是一道木質的牢籠,将我們緊緊困在這裏。
“這些東西好像是要把我們困在這裏。”滕益喘着粗氣道。
“這他媽還用說?”我回應道,“傻子都看得出來!”
梁贊搖搖頭,道:“不見得,你看那夥人不就進來了麽。”
我回頭一看,但是此時我已經看不清後面的情況了,因爲洞内已經填滿了樹根,密密麻麻,根本看不見他們,隻能依稀聽見京腔試圖上前勸阻小東北和老韓,但是似乎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而那個阿松見此情形,也就跟着進來了。
沒過一會兒,我就聽見那小東北大罵道:“操***,這是什麽逼地方?怎麽全是樹根?”
京腔說道:“早就勸你不要進來,你偏偏不聽。”
“**,老子有槍,怕什麽?”小東北的脾氣很烈,話音剛落,我就聽見一連串的沖鋒槍聲。
蛋殼的叮當聲,子彈碰撞道土牆的悶聲,和穿透樹根所發出的樹木開裂的聲音,一下子充滿了我們所在的空間。有幾顆子彈穿過樹根幾乎就貼着我的腦皮飛過去。
“**,”我從小到大哪裏遇見過這種情況,雖然我自己也是一個東北人,但是像小東北性子這樣烈的人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對梁贊說道:“他們是玩真的啊。”
“那當然,”梁贊說道,“都這時候了,要是拿玩具槍打你也說不過去呀。”
我乜斜了他一眼,就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說不出什麽正經的話,登時降低重心蹲在地上,我可不想就這樣被亂槍掃射而死。
但是,很快,那邊的阿松就制止住了小東北,緊接着,我聽見那個京腔說道:“不對,這裏的樹根好像是活的。”
我擡眼一看,果然,在剛才那一陣槍響過後,樹根的生長速度明顯變快了,漸漸地,我甚至已經能用肉眼看出樹根的生長速度了,那些樹根迅速地垂下來,搭在我們的肩膀上,竟然開始試圖纏住我們。
我心驚肉跳,隻覺得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鼈,急忙揮砍長刀以保護自己。
我罵道:“梁贊,你不是說這些隻不過都是一些樹根,沒有危險麽?”
“啊?”梁贊的簡易矛在這裏顯然派不上多少用場,他便拿起滕益的長刀左右揮砍,道:“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
“靠!你***還想不承認啊?”我怒道。
但是,我很快就已經沒有閑工夫去抱怨了,因爲随着我們的不斷揮砍,那些樹根的生長速度似乎越來越快,往往我剛剛砍斷一條樹根,就立刻有兩三條樹根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十分緊張,漸漸地,自己已經沒有什麽明确的目标了,僅僅是胡亂揮砍着樹根,根本管不了那麽多了。
而那邊的那一夥人似乎也并不好過,我已經能聽見小東北和老韓這兩個人的尖叫了。
梁贊一如既往的樂觀,或者說是有一點沒心沒肺,說道:“佩玺大人,你别害怕,你仔細想想,其實這情況挺富有詩意的。”
“富你妹啊,我沒工夫理你。”我繼續揮砍着說道。
“怎麽沒有,這也可以叫做剪不斷,理還亂了吧。”梁贊回應道。
我剛想破口大罵,可是,我的右手腕突然被一條樹根給緊緊地綁住,一時間動彈不得,緊接着是我的要,大腿,甚至是嘴巴,幾乎就在一瞬間被綁住了,我一直低着腦袋用下巴護住喉嚨,爲的就是防止那樹根會勒住我的脖子,但此時,我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
我去看滕益,隻見他背着蔔瑾,早就支撐不住,已經把蔔瑾放在一邊,自己一個人奮力抵抗了一段時間,但也無濟于事,沒過多久就被樹根綁死了。
而那個躺在地上的蔔瑾,我一開始還很擔心她,但是,讓我驚奇的是,那些鬼魅的樹根像蛇一樣爬向她,但是,一到她身邊,就像是畏懼或是避諱一些什麽東西,還未等碰觸到蔔瑾的身體就縮了回去。
我心中暗罵,早知道我就去背蔔瑾了,我應該料到,她作爲一個巫女,一定有一些非同尋常之處,也不知道滕益有沒有後悔放下蔔瑾。
我再看梁贊,雖然他平常看起來牛逼哄哄的,但是此時此刻也亂了手腳,整個人雖然不像我那樣狼狽,但身體的活動也被樹根所限制住了,而且,看那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他的腰已經被樹根所綁住了。
我看見他所做的最後一個動作是從褲兜裏掏出他時常把玩的那枚古銅錢,然後叼在嘴裏,我還以爲他要做出什麽類似于蔔瑾那樣非常厲害的事情,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令我目瞪口呆。
隻見梁贊一把丢掉長刀,身體站直,任憑樹根去纏繞他的身體。
我先是一愣,緊接着就想罵娘,媽的,這家夥竟然放棄抵抗了!
這樣的情況實在出乎我所料,如果這是好萊塢電影,就算梁贊沒什麽其他的魔法,也應該用一些相當離奇的手段将這些樹根統統消滅掉,但是現實終究不是電影,沒過一會兒,這家夥除了臉和脖子,身上其他任何部位都已經被樹根綁死。
我跟他一樣,整個人被樹根懸掉了起來。
我心說,這下完了。隊伍裏最厲害的兩個角色,一個蔔瑾什麽都不用做,人一躺,什麽事情都沒有,就是已經昏迷,另一個梁贊幹脆投降,倒下了,如此情形,那我這樣的半吊子一定是必死無疑了。
雖然求生的本能還是使我的身體不停地瘋狂扭動,以這種毫無用處的方式來試圖掙脫這些束縛,但在我的心理,在我的理性之中,我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幹脆等死。隻是期望,這個未知的死法,别太痛苦。
很快,連我的腦袋也都被樹根所綁住,我閉上眼睛,已經準備放棄抵抗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又聽見身後響起一陣槍響,緊接着,那個阿松喊道:“用槍沒用,扔照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