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沒有我父親那樣博學,但是從小到大耳濡目染,對一些曆史知識也有一定的了解,我知道,古滇國的版圖最開始幾乎就是圍繞着滇池而建立的。難道說,那個苗族古寨裏的苗人和那個神秘的村落裏的村民真的都是神秘的古滇國後裔麽?
我低着頭,陷入了沉思。我本以爲,找到段郁文以後,我就可以很輕易地得到所有事情的真相,但是,我現在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糊塗。這裏面的謎團太多,很多細節在仔細推敲之後都說不通,雖然我現在對很多事情都還一知半解,但是冥冥之中我已經預見到我作爲一個繼任者所應該完成的任務——解開這一切一切的謎團。
聽完段郁文的這一段叙述後,我低頭不語,之前經曆過的一些事情開始在我的腦海電光石火般一幕幕閃現,一些原本支離破碎而顯得不是很重要的片段經過打亂重組以後,也漸漸出現了其中的規律和邏輯。
我想着想着,腦子裏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忙問道:“段叔,後來那個苗女是不是在昆明的一家酒店裏死了?”
段郁文聽了以後顯得十分吃驚,他點點頭,問:“你怎麽知道?”
我實在懶得跟段郁文解釋其中的具體細節,而是繼續追問道:“那個苗女是不是死在了浴缸裏?而且死相非常難看,身體裏幾乎被蟲子吃空了?”
段郁文點點頭,說:“當時這件事情在昆明鬧得非常火,還差一點上了報紙,不過,那家酒店的老闆也有點人脈關系,他怕影響自己的生意,所以就硬是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聽完這話,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不會吧,真的有這麽巧,我在昆明所呆的第一個夜晚竟然是我哥哥曾經住過的房間,而且,我哥哥所帶領的那個苗女還離奇地慘死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不!我幾乎立刻否定了我的這個猜測,這世界上絕沒有那麽多巧合的事情發生。在現實生活中,很多看似巧合的事情其實在發生之前就已經顯現出種種預兆,隻不過身爲當事人的我們很容易忽略掉這些預兆。
昆明雖然不算什麽特大城市,但不管怎麽說也是雲南的省會,這裏的酒店有很多家。而我作爲一個出來雲南的人,也不知道其中哪家酒店比較好,所以,完全是憑着自己的直覺去進行選擇,而要我正好選中了我哥哥三個月前所住的酒店,而且又更加湊巧地選擇了我哥哥住過的房間,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實在太小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想到這裏,已經覺得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難道,我的直覺曾經被人幹擾過?
我想起了前一段時間熱播的一部外國電影《驚天魔盜團》,那裏面就曾經展現過旁人怎樣有意識地幹擾一個人的正常選擇。
比如,你希望一個人去賭場,那麽你可以安排很多路人佯裝随意地從他身邊走過,而走過時,他們或是說着賭場的事情,或是玩撲克牌或賭場的籌碼,那麽,那個人的潛意識就會不自覺地受到這些刺激的幹擾,即便他不會去賭場,也可能在接下來的幾天觀看一些有關賭博的電影。
同理,如果說自打段郁文把我送到了昆明以後,不停地有路人在我身邊不經意地念叨一家酒店的名字,雖然當時我并未在意,但是我的潛意識很有可能已經接受并儲存了這種信息,并且直接對我後來的選擇做出影響。
這樣的推測雖然聽起來有些玄,但是在理論上完全站得住腳跟,而且,隻要我走進那家酒店,那麽想要讓我住在三個月前我哥哥的房間裏簡直易如反掌。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的話,那麽那個不知名的人又爲什麽要想方設法地讓我住進那個房間呢,難道是爲了讓我知道浴缸裏曾經死過一個苗女,并想告訴我,我的處境很危險?那麽,這個人有是敵是友呢?
我努力回想那家酒店的名字,可結果卻是枉然,因爲我當時并沒有太在意,如果我現在回到昆明,我可以很容易地找到那家酒店,但是卻不是根據酒店的名字,而是它的地理位置,人總是容易忽略一些極爲重要的細節。
我想起了酒店那個年輕的服務員告訴我的事情的經過,便問:“可是,我聽說在那苗女死後,那個陪同苗女的男子就逃走失蹤了,并沒有說他死了呀。”我幾乎已經肯定,那服務員所說的男子就是我的哥哥。
段郁文回答道:“你說的沒錯,當時你哥哥的确沒有死,他是被人劫持了。”
“是另一夥人?”我問道。
“應該是吧,”段郁文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說道:“一開始的幾天,我也很着急,不停地試圖尋找你哥哥的下落,但都沒有結果,百般無奈之下,我也隻好去問阿姝娜。佩林的死訊,就是她告訴我的。”
“她怎麽知道我哥哥已經死了?”我問,因爲在我的印象中,阿姝娜完全是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她又怎麽會知道外面的事情呢?
“占蔔。”段郁文異常平靜地說道,可我一聽卻差點摔到,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質問道:“段叔,你該不會就是憑借那阿姝娜老太太的一句話就斷定我哥哥已經死了吧?”
“當然不是,”段郁文解釋道:“一開始,我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話,但是我在她的指引下的确找到了你哥哥的屍體,那是在一處相當偏僻的郊外,你哥哥的死相也非常慘,和……”
“和那苗女是同一個下場,對吧。”我已經猜到了這樣的事情。
段郁文歎了口氣,沒有直接回答。如今,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有所了解了,但是要想解開這一切的謎題我必須去實地考察,進行一次屬于我自己的探險。
我告訴段郁文我已經明白我作爲一個繼任者的任務了,但還有一個問題不是很明白,那就是段郁文爲什麽搬了家,還有就是坐在我身邊的那個梁贊,他又是什麽人。
段郁文也不隐瞞,告訴我說,他在三十年前就在那棟老公寓裏定居了下來,十幾年後,老公寓裏出現了那個瘋婆子,一開始,他并沒有在意,雖然他也曾經目睹過那瘋婆子的很多異常舉動,但是這對于他這種見過鬼嬰闖過地宮的人來說實在不足挂齒。
但是,随着時間的不斷推移,老公寓裏的人越來越少,而那個瘋婆子似乎也越來越邪乎,他漸漸感覺到,那個瘋婆子似乎是沖着他來的,但是,這畢竟隻是一種感覺,并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他一直耗到了兩年前才從老公寓裏搬走。
至于說到那個梁贊是誰的時候,段郁文卻有些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是告訴我,梁贊之前一直是他的對門鄰居,他也并不清楚梁贊的身世,但是梁贊似乎對他和我父親當年的許多經曆都了如指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梁贊不會傷害我,他将作爲一個幫手,繼續幫助我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聽到這裏,我轉過頭看了看梁贊,發現他還在歪着頭玩着那枚古銅錢,而當他發覺我正在看他的時候,他便又露出了笑容,對我說:“佩玺大人,以後多多關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