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聲音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憋出,我整個人籠罩在死亡的恐懼中,竟失去了意識,愣在了原地!
秦洛不知什麽時候掙開了繩索,反身朝樂樂抓去。
我直愣愣的瞪着懸崖邊,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抓住他,如果他掉下去了,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掉下去。
一陣冷風吹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從迷糊中蘇醒,急忙往懸崖邊跑去。
我跑的太快,懸崖邊又是沙石,我穩不住腳,一個跟頭栽了下去,好在秦楠及時拉住了我。
我狠狠甩開他的手,趴在地上朝樂樂伸出手,害怕的手都在顫抖,眼淚一波一波滾出眼眶:“樂樂,樂樂抓住媽媽的手,樂樂。”
樂樂連同椅子一起挂在懸崖邊,我和秦洛各拉住一隻手,正常情況,我們兩是可以把樂樂拉上來的,可我覺得,樂樂整個人的力氣都在我手上。
生怕他突然掉下去,我緊緊握着不敢松開,他的手好冷,冷的猶如冬日的寒冰。
“媽媽,你放手吧,爸爸身上沒有力氣,你這樣抓着我,我會把你拉下來的。”
“不,媽媽不放,樂樂,你抓緊媽媽的手,你不能有事,你若是掉下去了,媽媽也不想活了。”
“媽媽,沒有了樂樂,媽媽還有爸爸呀,以後,你們再生一個小弟弟,如果沒有了爸爸,樂樂不會開心,媽媽也不會開心的,媽媽,你放手吧!”
“不!不!媽媽不放。”我想把樂樂拉起來,可我這樣躺着實在沒什麽力氣,我轉頭看向秦洛,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額頭上泛着細密的冷汗,心裏一緊,急着問道:“阿洛,你怎麽了?”
“秦楠給我注射了藥,放心吧,我沒事。”秦洛有氣無力。
“阿洛......”我擡頭看着秦楠,他正面無表情的站在我們身邊,見此情景,他也沒想過要扶一把,咬了咬唇,我還是開了口:“秦楠,何必做的如此絕?你幫我救救樂樂。”
秦楠冷冷的揚了揚唇,他的腳踩上秦洛的後頸:“救樂樂?那你的意思是,放棄秦洛?”
我用力搖頭:“不!秦楠,再怎麽說阿洛都是你弟弟,你何必要這麽殘忍,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吧。”
“我說過了,要麽你選一個,要麽你來伺候我,隻要你心甘情願的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會放過他們兩個。”秦楠挑了挑眉,在秦洛的後頸上用力的踩了幾下:“你不用擔心你放手後樂樂會掉下去,他這個做爸爸的若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哪怕是拼了命,他也會拉住孩子。”
“你不是人!”
“你可要快點做決定,耽誤的越久,他的體力就消耗的越多,到時候,他就是想救孩子,怕是也有心無力啊!”
“你......”我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秦洛那麽虛弱,我現在若是放手,樂樂肯定就掉下去了,我不放,我不能放,就是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把樂樂拉起來。
我微微弓起身體,用力,再用力!
“瑤瑤,你不要站起身,很容易滑下去的。”
“阿洛,你可以堅持麽?你拉住樂樂,你堅持一會兒,一會兒就好,我會很快的。”
“你是我的女人,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和别的男人發生關系,很早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這輩子,你隻能有我一個男人,你忘記了嗎?”秦洛臉色越來越蒼白,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緩緩下落:“瑤瑤,你聽我的,我跳下去托起樂樂的那一刻,你用力拉,明白了嗎?”
“不!不!我不要你死,我不要!阿洛,不要跳,我求求你不要跳,你要是跳下去,我就帶着樂樂和你一起跳下去。”眼淚汩汩而出,我空不出手去擦,眼前越來越模糊,隔得這麽近,我幾乎看不清他的臉。
“你們兩個商量好了嗎?”秦楠冰冷的聲音響在頭頂。
“你把樂樂拉上來,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秦楠踩在秦洛後頸上的腳越來越用力,他半個胸脯都懸在了懸崖外面:“要麽你起來,要麽他下去。”
我緊緊咬住下唇,我想起身,可我又不敢松手。
爲什麽?爲什麽要給我這樣的選擇?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要這樣懲罰我!
心髒好似被抓起,放進蓋子裏密封住,再也感覺不到心跳。
如果......如果非要從他們兩人中選一個,我......我還是會選擇秦洛。
樂樂,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媽媽欠你的,媽媽下輩子再還,你不要怪媽媽,對不起!
我緊握的手開始劇烈顫抖,一點一點松開。
秦洛虛弱的聲音響在耳邊,我聽不清。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我整個人一顫,緊緊抓住樂樂的手。
這響聲......好像是槍聲!!
我急忙擡頭,隻見秦楠嘴角泛出猩紅的鮮血,臉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慘白,原本兇狠的目光這一刻也柔弱下來,深深看着我。
他......他怎麽了?
秦楠好似失去了力氣,身體往懸崖下偏去,口中喃喃說着什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睜睜的看着他倒進懸崖,終是忍不住喚了一聲:“秦楠......”
秦洛伸手想抓住他,可惜抓了個空。
秦楠的身體飛一般的往下墜,越來越小,越小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他死了?秦楠死了?
“瑤瑤,瑤瑤,把樂樂的手給我。”有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回過神,隻見周文輝趴在了旁邊。
他從我手中拉起樂樂,我反身看着秦洛,急忙伸手把他抱住:“阿洛......”
秦洛沉沉松了一口氣,朝我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無力的閉上眼睛。
“阿洛,阿洛......”我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拼命的呼喊他,可惜,他聽不到我的聲音。
“瑤瑤,瑤瑤你沒事吧?”陳可欣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在她旁邊還有兩名警察,他們一起扶起了秦洛。
我這才響起之前的槍聲。
槍聲?警察?是誰報了警?
我摻着陳可欣的手站起身,并沒有發現有警車,我想問什麽,警察提議回醫院再說,現在秦洛和樂樂都急需治療。
周文輝開着車,陳可欣扶着我坐在後面,我把樂樂抱在懷裏,他全身冰冷,已經失去了知覺。
走了好一陣子才看見警車,一名警察下了車,一名警察留在了車上。
回到醫院,秦洛直接送去搶救室,樂樂去心外科照了片,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就安排了V病房。
安頓好樂樂後,我又去急救室門外等消息,期間,陳可欣和周文輝跟我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晚上秦洛聯系不上我,打電話給王秀秀問了情況,王秀秀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立即找了周文輝和江淮遠商量,周文輝知道我被秦楠挾持了就過來找我,秦楠不讓他見我,兩個人打了架,周文輝能打,秦楠也能打,但是,秦楠畢竟是市醫院院長的兒子,實力多多少少比周文輝強。
無奈之下,周文輝隻能監視江羽晨,後來見她帶人去了機場,但是,機場人多,沒多久就跟蹤丢了,無計可施,周文輝隻好叫江淮遠配合,故意騙江羽晨回家,然後抓住她,逼問她去機場做什麽,起初江羽晨一再否認,最後送到警察局,經過長時間的洗腦後,從江羽晨口中探知了秦洛和樂樂的下落。
一開始,警察并沒有想過要對秦楠開槍,隻是想抓住他,讓他悔過,因爲他的罪行在那時還判不上死刑,可是,秦楠已經瘋了,無藥可救,再不殺他,死的就是我們一家三口。
這是一個悲劇,誰也不想看着悲劇發生,可事實,還是發生了。
我恨秦楠,可我也沒想過要他死,看着他中槍墜下懸崖的那一刻,我的心還是會痛,畢竟,他曾經對我那麽好,他實在不應該走上這樣一條路。
秦洛被送到病房後,我找醫生問了情況,說是沒什麽大礙,我也徹底放心了。
折騰了那麽久,我也累了,趴在病床邊就睡着了。
模糊之中,好似有人在抱我,我急忙睜開眼,秦洛已經醒了,正試圖把我抱到床上。
“阿洛,阿洛你怎麽起來了,你快躺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事了,放心吧。”秦洛聽話的躺下了,掀開被子指了指面前:“上來。”
我點了點頭,乖乖的躺在了他懷裏。
秦洛臉色還是很蒼白,他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我的額頭上:“怎麽受傷了?”
我下意識擡手摸了摸頭上的紗布:“哦,不小心撞到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秦洛輕輕撫着我的額頭,目光說不出的疼惜:“瑤瑤,對不起,我是不是很沒用?這樣事情竟然把你牽扯進來,對不起。”
我握住他的手,仰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吻:“你願意讓我幫你,說明你把我當做自己人,如果你連這樣的事都要瞞着我,那就隻能說明,在你心裏,我隻是一個外人。”
“我就是覺得自己好沒用,讓你來受這樣的傷害。”
“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擡頭看着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你這個傻瓜,明明知道是秦楠的陷阱,你怎麽還往裏面跳,你差點害死我了。”
秦洛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就是傻,我還蠢,我更沒用,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好。”
我臉色一沉,已帶了幾分不高興:“再說這些話,我要生氣了。”
秦洛擰了擰眉,低頭就吻住了我的唇,翻身把我放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