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保佑,千萬不要發生什麽意外,如果協議書被拿走,一切都完了。
心裏緊張、害怕、忐忑,一直默默祈禱,祈禱相安無事。
車子停在别墅前,我急忙下了車,推開門沖了進去,在衣櫃裏面翻了起來,那一刻,整個人好似挂在懸崖邊的,風一吹就掉了下去。
或許,我不知道,我翻着衣服的手都在劇烈顫抖。
直到看到那份協議書端端正正的躺在衣服裏時,我才沉沉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我從文莉房子裏出來的時候,協議書是放在我衣服裏的,那個男人根本就沒看到我拿什麽東西,或許他們會以爲,我是去找東西,但是沒找到。
現在想一想,剛才真是自己吓自己。
“瑤瑤,怎麽了?”周文輝被我徹底弄糊塗了。
“文輝,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我們現在趕緊去醫院。”也不等他回話,我事先走了出去。
周文輝跟上來,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醫院。
會議這種事,周文輝不方便去,我讓他回科室等我,事情結束後給他打電話。
拿着協議書,我徑直奔向産科四樓會議室,門外站着兩個人,我直接沖了過去,他們想攔我,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推開門,也沒顧得上他們在說什麽,或者說到哪裏了,我直接打斷了話:“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我。
秦楠一驚,起身走到我身邊:“瑤瑤,你怎麽來了?我們在商量事情,不許瞎鬧。”
我看向他,輕聲說道:“秦楠,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今天,對不起了。”
我避開他要走,秦楠拉住了我:“瑤瑤,你做什麽?”
“我想當着院方領導的面,把事情說清楚。”這句話,我提高了聲調。
“你别鬧,先回去,回頭我來找你。”
我推開他的手,走到會議桌旁,把手中的協議書拿起,看着衆人說道:“這份繼承權的協議書是秦院長留下的,上面很清楚的寫了繼承人,各位領導可以看一看。”
我把協議書遞給右手邊一位年長的男人,他翻開看了看,疑惑的蹙起眉心,随後遞給下一個人,一直循環。
最後看到協議書的文莉,我看見她拿着協議書的手越來越緊,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突然,文莉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協議書狠狠地甩在我臉上:“你以爲拿這樣的東西來,我們就會相信嗎?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沒有動怒,緩緩彎下腰把協議書撿了起來,淡淡說道:“文主任信也好,不信也好,這都是真的,況且,我是秦楠的妻子,我沒必要偏向秦洛,我隻是遵照秦院長的意思。”
秦楠走到我身邊,拉了拉我的胳膊,臉上已清冷的幾分:“瑤瑤,你現在回去,我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秦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既然你手中有這份繼承權的協議書,爲什麽不早點拿出來?”
“我也是剛剛才拿到手。”
“是嗎?對于秦家來說,你隻不過是一個外人,爸爸爲什麽把協議書交給你,而不交給我這個兒子?”
外人?我是外人?原來,他一直把我當外人,至始至終,我都隻是外人!
對,我是外人,我的确是一個外人。
我笑了笑說道:“秦院長不把協議書交給你的原因,你更清楚。”
“這種東西任何人都可以作假,你何必要來自取其辱?”
“是,協議書的确可以作假,但是,秦院長的親筆簽字應該不能作假吧?”我走到江淮遠身邊,把協議書遞給他:“江院長,您與秦院長一向要好,您可以告訴大家,這是否是秦院長的親筆簽字?”
江淮遠再次翻開協議書,特意多看了幾眼,似有若無點了點頭:“這的确是老秦的親筆簽字,老秦的意思是把醫院給秦洛,隻是,秦洛人呢?”
王秀秀起身說道:“秦主任在美國有一個項目,暫時沒辦法回國,不過,我會聯系秦主任,讓他盡快回來。”
文莉輕哼一聲:“是嗎?真的是項目?”
“就算不是項目,文主任也應該知道是什麽原因,我很想知道,秦院長有先天性心髒病,爲什麽......”
“夠了。”秦楠打斷我的話,也不顧這麽多人在,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你那麽袒護他,是因爲你還愛他是不是?你怎麽那麽下賤,他都不要你了,你還在爲他争什麽呢?啊?”秦楠的手突然一緊,用力甩開了我。
或許是他力氣過大,我退了幾步沒有穩住身體,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終于露出了他的本性,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會對我動手,可想而知,對于我的行爲,他是多麽的不滿,多麽的生氣。
“秦楠,你這是在做什麽?”江淮遠呵訴了一聲,起身過來扶我:“蘇醫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江院長。”我摻着他的手站起身。
秦楠突然笑了起來,陰森森的目光看着我們:“父女情深,好一個父女情深啊!”
我一怔,猛然看向他:“你說什麽?!”
父女情深?我和江淮遠——父女?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秦楠諷刺的看着我,随後把目光落在了江淮遠身上:“江院長,您不會連您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吧?”
我轉頭看向江淮遠,他也是一臉的驚訝,很顯然,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連江淮遠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兒,秦楠怎麽可能知道?
或者說,秦楠是故意這麽說的,從而讓大家相信,那份協議書是我們父女作假出來的。
如若真的是這樣,那秦楠簡直太卑鄙了。
見我們滿臉疑惑,秦楠笑了起來,那笑容帶着數不盡的譏諷:“江院長,您真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嗎?她可是蘇小青的孩子,當初蘇小青跟您分手的時候已經懷孕了,您不知道嗎?”
江淮遠臉色慘白,緩緩轉頭看着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那一縷縷痛惜和悔恨。
是真的?秦楠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他的女兒?
我想起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他用很熟悉的目光看着我。
我想起他女兒江羽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她說她好似在哪裏見過我。
我想起那次我被抓去當人質的時候,我失血過多,是江羽晨幫我輸的血。
這些......這些事情可以證明我是他的女兒麽?
不!僅憑這些巧合的事情是證明不了的,最多可以說成,我可能是他的女兒,絕對不可以肯定。
“秦楠,你說我是江院長的女兒,你有證據嗎?”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你舅舅親口告訴我,你媽媽是未婚先孕,而且,我打聽過了,你媽媽和江院長分手後的第八個月就生下來了你,如果你覺得你不是江院長的女兒,那就隻能說明,你媽媽和江院長交往的同時,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的手一緊,他的話是不是太難聽了!
咬了咬唇,我淡淡說道:“這都隻是你的猜測,不構成事實,如果你沒有證據,那就不能證明我和江院長是父女,如此沒有把握的話,實在不應該從你口中說出來。”
“是不是你們自己心裏更清楚。”秦楠走到會議桌邊,看着議論紛紛的衆人說道:“關于院長一事,我們下次再談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采用投票,大家覺得如何?”
“那就下次再說吧,我們回去好好想想。”留下這句話,衆人斷斷續續走了出去。
秦楠走到我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瑤瑤,我們也該回去了。”
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刻,我那麽的怕他。
江淮遠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懼,溫聲說道:“秦楠,你先回去吧,我想和蘇醫生單獨談談。”
秦楠擡手捋了捋我垂下來的頭發:“好,我在家等你。”
秦楠和文莉走出去後,王秀秀走到我身邊,關心問道:“蘇醫生,沒事吧?”
我輕微搖頭:“沒事,王主任不用擔心。”
現在是沒事,但不代表以後也沒事。
王秀秀拍了拍我的肩頭:“别擔心,我們都會幫你的,走吧,有什麽事到我辦公室去說。”
回到辦公室,我把事情經過都告訴了他們兩個人,隻是,我對秦楠身世的猜測沒有說,那畢竟隻是我的猜測,沒有确定之前,我不能亂下定論。
兩人商量了一下,叫我先不要急,以不變應萬變。
這個時候,最着急的還是秦楠母子,他們應該沒有想到,秦文山留了後手,而且還這樣華麗麗的呈現在衆人面前。
不過,我有些害怕,我今天這樣一鬧,打亂了秦楠所有的計劃,他氣急了會不會殺了我?
從王秀秀辦公室出來,江淮遠想跟我談一談,我委婉的拒絕了,我現在不太想談這件事,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再談不遲。
去了秦文山病房,文莉在,她淩厲的瞪了我一眼,叫我滾。
我沒說什麽,直接走了出去,給周文輝打了電話,他問了事情的狀況,又陪我吃了晚飯,問我現在什麽打算,我說不想回秦楠哪裏,我現在怕他。
我們聊了一會兒,周文輝送我回了秦洛的别墅,爲了我的安全,他說明早會過來接我,叫我沒事不要出門。
我點頭答應了,在他的注視下走進别墅,直到我安全了,周文輝才開車離開。
到了這裏,我算是松了一口氣,秦楠不會找到這裏來吧?
屋裏漆黑一片,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幾乎可以聽到銅漏的聲音。
我摸索着打開燈,一抹人影印入我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