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有了日後的壯士十圖。
我沖進屍群,兩軍想碰,當時我們正處于士氣正旺,喪屍隻能傻站着挨刀,倒下一大片。
但在數量上,它們依舊存在太大的優勢。
霎時間喊聲震天,戰士們奮勇殺敵,手起刀落,踩着堆積成山的屍體。有些沒站穩的不小心滾落下去,淹沒在喪屍群中,腸子和内髒被扯得到處都是。沒人膽怯,沒人退縮,我們的士氣越發高昂。
肉搏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我忘記當時的情況了,依稀記得很亂,太亂了,大家砍殺一陣,殺紅了眼,都像瘋了似的沖進屍群裏去,在屍群裏揮舞着砍刀和利器,渾身被咬得皮開肉綻,神色依然毫不動容。
隻是漸漸疲憊,士氣再旺也持續不了太久,大家已經幾日幾夜沒有合過眼了。
我清楚的記得自己沖進屍群,拔出黑亮的大刀來揮舞,血肉在我身邊飛濺,鮮血染紅了我的衣服,我穿的是一件簡單的衣服,由于被喪屍扯爛了,風一吹,像是白袍。
我瘋了,所有人都瘋了。喪屍也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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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哥?哥啊??我的哥啊!”我聽見胖子在哭喊,我看見他跪在地上抱着一具和我穿同樣衣服的無頭死屍。
“那不是我...”我咳嗽道,緩緩從屍堆裏走出來,手上的黑亮大刀此時被喪屍的鮮血染得更加黑亮,黑色的血液濺在白色的衣服上,把衣服都染成一種暗紅色。我提着滴血的大刀緩緩走上山。
“哥啊!”胖子看見我,把手中的屍體一扔,朝我撲來,一個踉跄栽進屍體堆裏去了,掙紮了好半天才爬起來,抱着我痛哭。
剩下的三千多名戰士互相擁抱、痛哭、呼喊。
我擦了擦臉上的鮮血,望着胖子黑乎乎的臉蛋,我幫他擦了一把。問道:“沒事吧?”
胖子甩了甩髒兮兮的頭發,汗珠混雜着鮮血低落。“我沒事。”他跳開衣服,雖然已經被撕咬得破破爛爛,但并沒有傷到皮膚,他的錘子上也染滿了鮮血。
我抱起地上那具無頭屍體,他手上系着紅色的布,我知道這是自己的弟兄。我抱起他,艱難地走向山去。
喪屍已經被殺得幹幹淨淨。
我撇過頭,看見越來越多的人跟在我身後,張澳脫去了防化服,裏頭是一件染滿鮮血和汗漬的背心,胸部輪廓凸顯,性感十足。她把匕首插回到腰間,動作很酷。
還有黃毛,左手持弓,右手握一支箭。
陳雲鶴雙手持斧,表情兇神惡煞,随着步伐的擺動,斧尖不斷滴着鮮血。
那秃頭和尚,右手抓着鐵棒反手拿在背後,鐵棍上刻有細紋,黑色的鮮血蜿蜒而下。
還有越來越多的戰士,或從屍體裏鑽出來,或從地上呻吟着爬起來,追随在我們身後,浩浩湯湯地走上山去。
正好撞見了趕來支援的總司令帶着大隊人馬,那隊人馬看起來也不咋樣,一定剛從前線回來。
我意識到主戰場的戰事也接近尾聲了。
“我的戰士們!!”總司令看着我們的模樣,流下淚來,“我的戰士們啊!你們受苦了!”
後來我看過那位老畫家畫的油畫,除了把我畫帥了點,一切都表現得淋漓盡緻。
一共十副圖。
第一張,是我和戰士們的背影,我們手中揮舞着砍刀利器,像是在高呼什麽。我被當做重點對象畫出來,十分搶鏡,背影滄桑,看起來像是大叔而不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
第二張,大混戰,戰士們和喪屍打作一團,沒有我的鏡頭,因爲大部分的鏡頭都被左下角的一個圓臉占了去,那是姚胖子的臉,扭曲得近乎猙獰,猙獰得面目可憎。
第三張,依舊是大混戰,但重點是在描繪成堆的屍體,地下的鮮血和攪在一起的屍體都描畫得惟妙惟肖,連它們的死相都十分逼真,讓人感到窒息。
第四張,我的一個側臉,我在喪屍群中沖殺,我手上是那把黑亮的大砍刀。
......
第九張畫裏,我抱着一具無頭屍體,被血染成暗紅色的白衣服衣角随風飄動,我身後跟随着一大群人,随我走上山來。都是正面,很多細節都畫得十分清楚,最角落裏的人臉都棱角分明。
第十張,幾百名戰士跪在我的面前,身上都付了傷,畫中的我舉起大刀揮向某人的腦袋。
畫不是假的,我确實那麽做了,是戰士們要求的。他們被喪屍咬傷,自知活不下去了,一個個跪倒在我面前,讓我做最後的處決。
我照做了。
那次殺了623名戰士,我記得清清楚楚,他們的長相,都時常出現在我的夢裏。我疼下狠手,挨個兒砍了。那永遠是我的噩夢。
總司令跪在地上對我們這最終剩餘的 00多名戰士表示感謝,他身後跟來的支援軍隊也紛紛跪下。想必他們也見到了山下成堆的屍體,想必他也看到了我們隻剩下多少人了,他們看到了我們所付出的的犧牲。爲了這場戰役的勝利,爲了全人類的明天。
之後總司令又給我安排了任務,他讓我們去主戰場幫助打掃戰場,進行“清理工作”。那一刻,我才真正認識到自己眼前的總司令是個什麽人。
所謂的“清理工作。”就是讓我們趁機把反對軍殺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趁這次機會把他們絞殺了,否則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一定要毫不留情,一定要一個不留!
我試圖去給何啓他們通風報信,但在前往主戰場的路上,遇到一個浩南派來給我捎口信的士兵。
小士兵告訴我,浩南他們已經知道了,他們自有對策,讓我别暴露身份。
之後小士兵便消失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到處都是附上的士兵,遍地都是屍體和斷臂。還有幾具龐大的機器人,依舊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算是完全故障了。
既然浩南那麽告訴我,我也隻好照做了。
接下來,我見到了一幕幕慘絕人寰的慘案,那也是末日史上被稱爲最殘酷的黨派鬥争,7.'慘案。
兩名互相攙扶着的士兵,一名是反對軍,一名是**。兩人互相攙扶着走,似乎在聊這些什麽。一開始,反對軍和**隻見确實存在不小的隔閡,但經曆了這場戰役,一起出生入死之後,變沒了那麽多顧慮,簡直情同手足。
可是突然一下,**從背後抽出匕首,劃開了那名反對軍戰士的脖子,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胸膛,他滿臉的不可置信,抽搐幾下,倒地了。
這種慘象幾乎随處可見。
毫無人性的殘殺在這邊已經染滿了鮮血的土地上上演。
我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看着。看着不斷有人死去,等到反對軍戰士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
死的死,傷的被逮住了也是死。
我讨厭戰争。我想,發自内心的讨厭。我做不到,要我殺喪屍,我幹,若要我殺害無辜的人,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動手的。
就像小時候我打了人之後,王大爺對我說:“你這**毛會打架了很厲害了是吧??别人沒又沒惹你你就動手打人,那不是欺負是什麽??”
後來我想了想,說得對,我不能欺負人,欺負人是不對的。要是别人欺負我,我才會還手。
自相殘殺一直持續到傍晚,我站在那裏眼睜睜的看着。然後被總司令叫去城裏開會,打發戰士們休息。
後來我得知,大部分反對軍都跑了,尤其是一些幹部,龍爺更是早就不見了蹤影。我想,那個胖子總司令一定十分抓狂,他的計劃敗露了。
但那次被自己殺死的反對軍也有上千人之多。
聽說反對軍又逃往了北方,躲在俄羅斯邊境。我暗自高興,哼着歌去城裏開犒勞大會,因爲我是一方領袖,此次歸降政府,自然有意想不到的招待,我蒸了桑拿,吃飽喝足了,才和胖子他們分别,獨自哼着小曲兒,往總指揮部去了。
但事實證明我去早了,大部分領導還在找小姐,我沒找小姐就來了。比他們少了一個步驟。他們都是洗澡吃飯找小姐再來開會,而我是洗澡吃飯就來開會了,當然比他們要快了那麽一點,也就快了十來分鍾而已。
大家累了很久,總指揮部裏壓根就沒人站崗,我直接進了總司令的辦公室,找了張椅子坐下,抽起煙來。
由于無賴,我用腳丫子拉開抽屜玩兒,也就是那一拉一合,我好像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一份什麽文件,似乎是機密的東西呢。總司令怎麽這麽不小心?抽屜都不鎖就走了,一定是最近幾天累壞了。
我拉開抽屜,拿出那份用油紙袋包起來的機密文件,文件底下還壓着一個安全套。
我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首先看見了幾個大字:
“病毒計劃之十二國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