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想,當你被圍在密密麻麻的屍群中央,壓根就無法施展拳腳。
我隻看見一隻隻喪屍前仆後繼地朝自己撲來,無數次揮動拳頭,揮刀亂砍……
有時候是腿上,有時候是肩上,還有背部,時不時地傳來一陣劇痛。更可恥的是,它們連我的屁股都不放過。
盡管我速度再快,也無法顧及全身,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唯一令我欣慰的,就是看着喪屍數量在減少。
這一次,我是死定了,我再也不會那麽好運了。白大褂也死了,沒有人再會配置血清。我被咬了這麽多口,身上鮮血淋漓,皮開肉綻,估計是活不長了。我想。
帶着他們貿然進入屍地,陷入了這種困境之中也是我自讨苦吃。
但爲了二愣子,說不定我可以拼死一搏,至少保他們安全。
戰鬥快接近尾聲的時候,陳雲鶴和小羽沒有征得我的同意就加入了戰鬥,還有落落也沖上了上來。
我精疲力竭了,左手變得虛弱無比。不僅僅是左手,全身都虛弱無比。
全身都被染得鮮紅,我的血和喪屍的血混在一起,還沾着喪屍身上濺出的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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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血戰一直持續了半個鍾頭,爆發力大,對于自身的消耗也十分嚴重。體力上不去,有力氣也是假的。
最後一隻喪屍被我一把抓住腦袋,我壓住呀,大吼一聲,那隻喪屍七竅流血,腦袋都變了型,慘死在我腳下。
我嗓子裏發出沙啞的喘息聲,身子一軟,跪倒在地。隻好用刀撐住,才沒有完全倒下。
我窒息了,腦袋裏嗡嗡作響。
就在這個時候,面前再一次出現一個黑影。
怎麽還有?我想驚呼卻再也發不出聲音,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流血。
“啊。”我用力,試圖把自己撐起來,再殺掉這一隻喪屍我就赢了,他們就安全了。我是這樣想的,我從未想過自己能爲了他人這樣義無反顧。
在那一刻,我發現自己有了更加崇高的使命。就像王大爺所說的,我會有不平凡的使命。
我覺得盡我所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别人,把喪屍從地球上清除出去。
雖然我知道那是一個可笑的想法。但我總該做點什麽,即使知道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我願意去付出。
就在此時,面前那個黑影竟然開口說話了。
“你沒事吧?”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我的鼻子在這個時候隐約嗅到一股酸臭味,是從面前那人身上發出來的。
“你是誰?”小羽和陳雲鶴沖上前來,扶住我,警惕地打量着面前那個人。
“我是…算了,說出來你們也不認識,你忘了?很久以前你施舍給我一張一百元的德天币。”
“老乞丐?”
“對了。”
“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家老大看見你們在這裏轉悠半天,也找不到地方,這才叫我來接你呢。想不到這才一會兒的時間,你們就和喪屍幹上了。”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傷口,惋惜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唉,快走吧。”
“帶他們走。”我說。
不知道什麽時候,二愣子跑到了我身邊,一雙小手抓住我的衣領,雖然不會說話,但始終拉扯着我。
緊接着,我便陷入了昏迷之中,不省人事。
我做了個夢,夢見了白大褂。他又恢複了我當初在屋頂上見到的年輕的模樣,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鏡。
“瞧你這傻逼,這就死了?你也太對不起我的研究了吧。”他指着我大罵道:“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見他那副嚣張的模樣,我原本是想和他對罵的,就算不罵,我也得給他一耳光。不然實在難解心頭之氣。
無奈自己無法說話,手腳也想被禁锢在手術台上時一樣無法動彈。
“我告訴你,不要侮辱了我的研究。本來是打算研究抗病毒血清的,可是弄來弄去都是失敗。我老師也是這樣。制造出一些不人不屍的怪物來。”他總是自言自語,時不時用手推推眼鏡架。
“但我發現,那些怪物力大無窮,無論是速度還是身體各方面條件都得到大幅度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它們對喪屍病毒免疫,我思來想去,決定改變研究方向。”他說,“不再一味地去研究抵禦病毒的血清,而是研究改造喪屍病毒的藥劑。”
“一開始也一直失敗。直到你的突然出現。”
“要對我有信心,你絕對是科學史最神奇的産物了。”
你是假的。我在心裏說,你是假的!你怎麽知道自己的試驗成功了?在我醒來之前你就死了,你壓根就沒有看見自己的試驗成功!你到底是誰?
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臉上浮現出冷笑,皮膚開始急速潰爛,變成了一副極其恐怖的模樣。
你是喪屍!我在心裏驚呼。
他開始冷笑。
“我就是你。”一陣虛無缥缈聲音在自己腦海裏回蕩,不知從哪裏傳來的,“你就是我。”
滾蛋,你他媽是一隻喪屍!我對自己說。
一陣陰森冰冷的笑聲響起,聽得我渾身發麻。
“隻要我不想你死,你就不會死……隻要我不想你死,你就不會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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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我不是喪屍!!”我從夢中驚醒已經滿頭大汗,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好,沒有什麽變化。
一群人擁擠地圍在我的床頭。
“醒來了?”
“别動!再看看!”
緊接着,我嘴裏發出一陣吼聲,抓住床頭的一隻嫩手,假裝咬去。
“放開二愣子!”落落用手抵住我的腦袋,哭喊道:“放開他!”
“我去!讓我一斧頭了結了他的性命!”
“别沖動啊!這是飛哥啊!”小羽死死拉住陳雲鶴。
“哈~”我假裝呻yin着。
“我擦!喪屍化了!快放開我,看我一斧頭了結了他的性命!!”
“不要啊,這是飛哥!”
“我管他什麽哥,現在已經變成喪屍了!”
“放開二愣子!”
“哈哈哈…”我松開手,大笑起來,“逗你們玩的。”
落落在我身上打了一拳,破涕爲笑。一旁的二愣子也擦了擦鼻子,傻笑起來。
“你他媽敢逗我?”陳雲鶴勃然大怒,“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當真了?”
“沒事了沒事了。”我踢了他一腳。
這個時候,我發現自己置身于一間屋子裏,四周的窗戶全部封死,亮起一隻昏黃的燈泡。自己渾身纏滿繃帶。
我看了看床邊上的那個老乞丐一眼,感謝道:“謝謝你。對了,你說的老大是誰?”
“小飛!”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女人焦急的喊聲。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裏聽見過。
老乞丐說:“來了!”
門一打開,沖進一個大胸美女來。
我驚訝地望着眼前的美女,驚呼:“張澳?”
“是我!”她瞪了我一眼,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我是十分吃驚的,自己當時和攀子造反的時候把她一個人放在了奚琳家,後來失敗了,進入種植區服役,也一直沒見過她,想不到這個時候看見她,竟然成了什麽老大。
我問:“聽說你當了老大?怎麽回事?”
張澳嫌惡地看了我身邊的陳雲鶴一眼,不滿地問道:“這是誰呀?這麽沒禮貌?”
我一看,一旁陳雲鶴的表情此時已經無法用誇張二字來形容了,那家夥完全傻眼了,一對眼珠都快掉到地上去了。一個勁盯着張澳的胸部不放。
“啊。”我頓時無語,伸手抓了抓腦袋,脫口而出:“我不認識他。”
“趕出去!”張澳對老乞丐說道。
陳雲鶴接下來說的一番話簡直把張澳氣得吐血。
隻見他一雙眼睛睜得溜圓,目不轉睛地盯住張澳的胸部,沒過多久,兩行鼻血流了出來。
“好…大…的…胸…”他說。
“啪!”張澳一耳光扇在陳雲鶴臉上。
“打得好。”我在一旁拍手叫好。
這一巴掌算給他打醒了,陳雲鶴立馬清醒了過來,用手背擦了擦鼻血,理了理頭發,再鄭重其事地戴上帽子。
“你好。”他對張澳說,眼神有些癡呆,“好久不見。”
“說得好像以前見過似得。”小羽嘀咕道。
我對着個陳雲鶴也算是沒轍了,隻好無視他,“算了,别管他,說說你吧。”
“你什麽也不和我說,我要出來找你也找不着!”張澳氣洶洶地說道,胸前肉團一晃。
一旁的陳雲鶴又流出鼻血來,他也懶得擦,幹脆掏出兩團紙來把鼻孔塞住。
“直到你被抓起來遊街那天我才知道!我打算去救你,後來又聽說你跑了!再後來攀子他們被抓回來,他們說你死了……然後,琳姐剩下的姐妹們都跟着我,爲了躲開那些狗男人的糾纏不休,我們躲在這裏面。”
老乞丐補充道:“現在我們已經擁有了酒吧與賭場,沒星期去平民區采購一次,在這裏完全不受民兵團管制。”
我點點頭,問道:“我又不是你大爺,你對我這麽好幹嗎?不過是饒你一命嘛,你救過我兩次。現在咱倆也清了。”
張澳低頭不語。
“他爲什麽對你這麽好?”陳雲鶴問道,突然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堅定地說:“因爲你是我兄弟!”
“我是你兄弟…..這和她爲什麽對我這麽好有…有關系嗎?”
陳雲鶴故作害羞狀,身子搖了搖,腦袋搭在我的肩上,假裝用手遮住嘴巴,在我耳邊說:“其實呀,她喜歡我。哎呀~真是羞死人了啦!”
說着還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集體吐血不止。
“你滾出去!”
“算了算了,别管他就是了,他見到美女就發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