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車速過快,她摔了下去。導緻死亡。
當聽到那個不幸的消息時,攀子啞口無言,呼吸急促起來,我注意到他又用手抓住那把匕首的刀柄。
“隻要能報仇,做什麽我都願意。”小三元說。
後來攀子告訴我,小三元從來沒有殺過人,連喪屍都沒有殺過。災難發生時就帶着母親逃到了隘口。
“先坐下吧。”我拉着他們坐到那張破沙發上,三個人坐上去,整張沙發瞬間矮了一大截。
“什麽時候的事情?”攀子面色凝重,一股怒火在他胸腔裏燃燒。
“前幾天。”他說,“就是前幾天,如果今天沒有聽見飛哥一席話的話,說不定我就單幹了。不管怎麽樣,不管用什麽辦法,我非得弄死他們。哪怕隻弄死其中一個,我也願意。”
我看得出他的決心。
“可是剛才我想了想,就算我和他們同歸于盡又怎麽樣?早晚有人會頂替他們,該受苦的還是在隘口裏受苦,受欺負的依舊受欺負。所以我想,跟着飛哥,爲了解放隘口的崇高使命而奮鬥。”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道:“你嚴重了...我沒有那麽高尚,我也是被逼上梁山,不得已才這麽幹的。”
“我們現在隻有三個人了,怎麽辦?”攀子問道,似乎很害怕我說不幹了。
“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沒有辦法。”我說,“我沒有選擇了。”不幹,那死定了,賭一賭說不定還有機會活命。
“飛哥,你有計劃嗎??”小三元問道。
“等下說。攀子,家裏有酒嗎?”
“有。”他翻箱倒櫃找了兩瓶酒,都隻剩下半瓶了。
當時已經淩晨四點了,我睡意全無,索性喝點酒醒醒腦,和他們說說自己的計劃。明天一早,就開始實施。
我們仨喝了點酒,喝的不多。後來決定結拜。
攀子年紀最大,排行老大。我排行老二,小三元最小。
“如果我們成功了,老大由誰來做?”小三元問我。
“當然是攀子。”我說,“那還用問嗎。”
攀子連連搖頭,“我不行,我隻會籠絡人心,但要在這隘口裏,在這混亂的平民區當上老大,非得心狠手辣才行。我做不到,還是小飛來......”
清晨六點多的時候,小三元和攀子紛紛出了門。由于我人生地不熟,所以那些事情得交個他們做,我留在屋子裏等待。
一個上午的時間,大山死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平民區。這當然是我讓他們故意散布出去的謠言。
我知道,大山一死,必将引發混亂。那三大街區一定會打成一團,說不定黑山羊也會涉足。但我不會讓他得逞,我必須趕在黑山羊之前。
黑山羊就是我那天遇到的那個老頭,奚琳說他是兩大街區的老大。
我拉開一塊抹布一般的破窗裏,陽光照進屋子。街上依舊是行人稀少,他們走路都養成了一個習慣,低着頭,眼睛看着地面。
“開門!”傳來攀子的敲門聲。
我興奮地沖過去,門一開,攀子就急匆匆地沖了進來,端起水杯喝了幾大口。“事辦妥了。”他說,“估計整個平民區都知道大山死了。”
我陰險地笑了笑,就隻有我們知道這是謊言。“民兵團那邊有沒有動靜?”
“有個屁,鬧死人了他們都不會管,他們隻負責收屍。”攀子往沙發上一躺,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小三元怎麽還沒回來?”
我也正覺得納悶,那小子去了很久了。難道出了什麽差錯?
就在這時,小三元急匆匆地沖了進來,他穿着一身白衣服,腿顯得十分修長。“行了,我們動身吧。”
我們匆匆吃完了中飯,往三大街區那邊走去。那兒曾經是大山的地盤,走上那空蕩蕩的大街,看着那擁擠的樓盤。說實話,我隻有兩成的把握。
攀子帶着我走向一個小頭目聚集的地方。一間破敗的小倉庫,卷閘門半開着。
剛一走近,那裏邊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謾罵聲,“媽了個巴子的!敢對我動手了!要是山哥在這裏,看你們誰還嚣張,一群雜碎東西!!”
有人在勸他,“誠哥,你息怒啊,這山哥突然就死了,大夥都亂了。到時候你再出去把持大局。”
“我能麽我??老子今天都給人打了!”
“我看能,你可是最有希望繼承山哥位置的人了。”
“你當我傻啊!繼承山哥的位置?他死了他手下那十二大金剛還沒死!他們中間哪一個站出來不比我牛?”
“十二大金剛不是也沒有半點音訊嗎,我看行,先讓那些不成器的東西鬥,到時候我們再出去,坐收漁翁之利。不管是二街的二麻子還是三街的洪德政,一并收了。”
“哈哈哈,說的也是,要是真能當上老大,以後弟兄們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每個月的收入有多少啊,光是想想就爽。”
我和身邊的攀子、小三元對視幾眼,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小三元麻利地沖過去,猛地一拉,把那卷閘門拉了上去,傳出一連串沉重的響聲。我看見那倉庫裏坐着十來個人,爲首的那個頭上纏着紗帶,應該就是剛才那個所謂的誠哥了。
面對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三個人,他們一時間慌了神,但很快又冷靜下來,紛紛操起木棍鋼管。
“誰啊!”那個纏着紗布的男人朝我們三個人訓話,很顯然,它對于我們三個還是有那意思顧忌了。除了小三元,我和攀子身上都藏着刀。尤其是我那把砍刀更是顯眼,直接表明了我獵人的身份。
“大山叫我來問候你。”我冷聲說道,把那男人吓得打了個激靈,他似乎是前不久被人打怕了。
“媽了個巴子的!你他媽說什麽?!”
“這位是飛哥。”小三元替我做起介紹,“捅死大山的就是他了。”
“你...你...你來找我幹嘛?”男人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我來告訴你,從今天起,這個一街歸我管了。”我說。
說起一街,那人被紗布纏得嚴嚴實實的臉瞬間就抽搐了,大罵道:“你當我是傻逼?小子我告訴你,别以爲捅了個人就牛逼了,我們可不怕你。”
“我再說一次,一街歸我管了。”我說,心裏也沒底,要是他們真沖過來,我們三個人可能不是對手。
“去死啊小子!”一根木棍朝我飛了過來,好在我躲過了。往那個扔木棍的人瞪了一眼,是個矮子,剛才扔木棍的時候他還跳了起來。
“兄弟們,幹死這小兔崽子,提山哥報仇!!”那個木乃伊誠哥說,“替山哥報了仇,到時候誰還不服我當老大?”
他手下的人積極響應,提着木棍鋼管躍躍欲試,誰都想殺了我。殺了我也就意味着替他們上一任老大報了仇,這個是個不小的功勞。
随着那個木乃伊的一聲大吼,那群人齊刷刷朝我們沖來,“小鬼毛都沒長齊還想學人做老大?你他媽憑什麽??!”
完了完了,我想,看着他們沖過來,我的氣勢一瞬間就沒了。
但除了和他們開戰,我也沒有别的辦法。總不至于跪下求饒吧?就算我求饒,這群人也不會放過我的。
想着我便拿出了大砍刀,擺好了姿勢。心想,我倒要看看是誰第一個沖上來,老子先拿你開刀!
“憑什麽?”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憑我們!”
那些一開始嚷嚷着要殺了我的人一個個愣在了我的面前,手中還握着木棍,不過雙手已經開始發抖。他們一雙眼睛看着我,全吓傻了。
我心中一驚,緩緩回過頭去。
一行十來個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我們身後,他們手中有的拿着尖刀,有的握着匕首,還有人拿着類似于撬棍的鈍器。正是昨天晚上攀子叫來的那些人。
我喜出望外,一雙眼睛感激地掃過他們。
“攀子,昨天晚上對不住了。我想了想,兒子的病不要緊。”
“攀子,我們來了,我尋思着過段日子再出城吧,家裏還有點餘錢,将就着用還是行的。”
“攀子...”
那些上了年紀的男人此時都像個小孩子一樣,滿臉興奮,露出鮮有的笑容。
“好了好了。”攀子對他們搖搖手,“别一口一個攀子攀子的,這是我們的頭兒,王小飛。”
“小飛。”他們也紛紛朝我打招呼,也許是由于年紀實在是有點差距,所以沒好意思像小三元那樣叫我飛哥,但我已經十分滿意了。
他們的突然出現,我的把握提升到九成。再看了看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木乃伊衆人,他們哪裏還有半點戰意,恨不得立馬把棍子扔下,灰溜溜地逃出去。
但是我不會讓他們逃,他們對我還有用。
“你們呢?這下怎麽看?”我冷下着,眼睛掃過他們。
“行,算你厲害。”那個誠哥率先扔下木棍,“你要怎麽樣怎麽樣,我們離開。”
“不行。”我說。
“這還不行?我們再也不會踏入一街,行了吧??”
“你不用走。”我說。
我話一出,那男人就吓得腿發軟了,朝身邊那個剛才扔棍子的狠狠扇了一耳光,“這個...飛哥...你是叫飛哥吧?求你了,我們也隻是混口飯吃,不要殺我們!我們走就是了。”
“飛哥,剛才扔棍子是他指使的。”那個矮子立馬跳出那群人的圈子,試圖靠近我,“和我沒有關系,要殺就殺了他們,别殺我。求你了,殺了他。”
我無奈地聳聳肩,“我的意思不是要殺你,我還是讓你們留下,以前在大山手下你們怎麽幹我不管,但是從今天起,你們都歸我管。有誰不願意嗎?如果不願意,可以走。”
我十分爽快地說。但他們哪裏會走?一個聰明人都知道我今天必然勢在必得,跟着我就能包住自己以前在大山手下擁有的福利,說不定還能混得更好。
聽到我說的,他們全一個勁兒點頭:“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