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以前沒有,末世之中也沒有。
如果我依舊過着平靜的生活,高中畢業,身爲孤兒的我不努力學習,也将踏入社會。給人洗車或幫人換輪胎,也十分有可能誤入歧途。
我别無他法,這才真正叫輸在了起跑線上。父親是黑社會團夥佬大,被政府瓦解後丢下我逃亡,從此銷聲匿迹。
而如今在末日中,依舊沒有選擇,看着自己的親人死去,自己卻無能爲力。
言歸正傳,我帶着兩大美女走在鄉間小道上,小心謹慎地朝着村莊進發。當時正是一天當中最爲悶熱的中午,不知不覺中汗已經打濕了我的背心。
衣服變得透明,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現。
這個時候,四周的田野裏漸漸鬧騰起來。昆蟲不知疲倦地啼叫,傳來一陣陣聒噪的雜音,雜草全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腦袋。一切都祥和得出乎意料。
仿佛不久前就有人在田間勞作,我看了看村口的一個刨出來的小土坑,似乎就在剛才,有一條土狗躺在那兒,呼哧呼哧地吐着舌頭。
我們暴露在陽光下,燥熱無比。
好在我長期住在山裏,早已經習慣了。汗水從我額頭緩緩滑向眼角,我用手背抹去。朝着身後的倆位招呼道:“待會進了村,不要亂跑,跟在我身後,我叫你走你就走,什麽也不要多說。聽到了?”
“哦。”徐嬌有氣無力地回答。
“謝謝小飛了。”徐婉也十分虛弱地向我道謝。
“不用謝我,有危險了我隻是給你們提個醒,放心,我一定是跑得最快的。”
“切,誰要你救。”徐嬌埋怨道,手中的鏟子鏟起一些碎石抛到我腳下,“看你能跑多快。”
我暗笑,要你哭的日子還在後頭。
很快我們便踏進了村子,整個人出于習慣性地警惕起來。“提高警惕。”我說。
倆姐妹也不怠慢,紛紛握起武器。
沒過多久,一隻喪屍便出現在我們面前,腳上拖着一雙髒兮兮的解放鞋,卷着褲管,露着腳踝,那雙腿上完全潰爛,不滿咬痕,這種傷痕看起來年代久遠。
這一隻喪屍的突然出現讓我放松了警惕,難道是自己的直覺出錯了?這現象看起來沒有什麽異常。
我正想出手幹掉那隻喪屍,徐嬌一個箭步沖上前去,鏟子往喪屍的臉上一拍,刮下一塊臉皮來。
右眼的眼珠被拍出來一截,我能夠看到它那惡心的眼珠底的血絲。
“喝!”徐嬌又大喝一聲,鏟子隻劈它腦袋。
當鐵鏟碰到喪屍的腦袋那一刹那,我看到徐嬌身子一顫,臉上微微有痛苦的表情,而那隻喪屍的腦袋被砸得血肉模糊,眼珠不知去向,直挺挺倒在地上。
殺了喪屍,徐嬌停着胸部,拍着自己的手臂。
我完全無視她,從她身前穿過,手肘不小心碰了她胸前那富有彈性的肉球。
不可能,一定有什麽不對勁。
我朝四周往了往,一棟棟房屋有的大開着門,有的們門窗緊閉。由于地上全是灰塵,所以沒有看到一點血迹。
有呈塊狀,硬邦邦的雞屎,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
也許是年久失修的緣故,很多房屋的磚瓦都開始松動,甚至出現坍塌,藤蔓植物蔓延,從牆根到房頂,生命力極強的藤蔓肆意蔓延。土磚房在它們的破壞下出現了裂痕,更有甚者,已經出現了坍塌。
它們肆意妄爲,宣布對自己領地的所有權。
“好陰森的感覺。”徐嬌輕聲說道,“感覺很久沒人住了。”
有的房門都已經被藤蔓堵得嚴嚴實實,硬邦邦的村道上都有雜草破土而出,顯得營養不良,一小簇一小簇的出現在我們腳下。
“爲什麽沒看到喪屍了?都去哪了?”身後又飄來徐嬌冷冰冰的話語,“喂,有沒有感覺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它們在盯着我...我們?”
爲了讓她閉嘴,我輕聲呵斥道:“黑暗中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你的恐懼,恐懼是沒有形态的,是...是空氣!”
“你是說我自己吓自己?”徐嬌湊到我身邊來。
“别說話!”
我話音剛落,隻聽徐嬌大喊一聲,“咦!!”
我朝着它手指的方向望去,牆角裏的草叢中傳來“沙沙”的聲音,有什麽東西蠢蠢欲動。
我急忙停下腳步,握緊了手中的砍刀,眼睛死死盯着那角落不放。
一直老鼠蹿了出來,很快便消失得不見蹤影。
我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老鼠。
而徐嬌的反應令我瞠目結舌,她至少跳起來一米高,尖銳的喊聲幾乎傳遍了整個村落,“呀!!!好大的老鼠耶!!”
我當時氣得差點給她來一耳刮子,好歹還是忍住了,罵道:“一隻老鼠而已,你他媽跳這麽高幹嘛?”
“......我怕。”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你怕你他媽跳老子身上幹嘛?!”我低頭看了看頂在自己胸口的兩團肉球,當時就惱了,一個飛腿出去,徐嬌慘叫一聲被我摔倒在地。
她還沒來得及生氣,那叢草裏又開始有動靜了。
“誰?!”我猛地轉頭,一個黑影已經從草叢裏站了起來。
“啊!!鬼!”坐在地下的徐嬌又開始尖叫起來。
那是一隻喪屍,隻是身上已經布滿雜草和苔藓植物,從草叢中爬起來的那一瞬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樹人,确實陰森恐怖。但徐嬌的反應未免太做作了。
我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一刀砍下去,那隻喪屍直挺挺倒下去,連血都沒有濺出來,隻是地下的灰塵上出現了幾顆紅色的小血粒。
我踢了一腳坐在地上的徐嬌,扯着喉嚨大喊道:“跑!快跑!!!”
也沒等她反應,我早已經沖出去老遠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越來越多的喪屍從草叢裏鑽出來,從破洞的房屋裏,它們有的坐在牆根下一動不動,看起來和死人無二,可是被徐嬌的一聲尖叫驚醒之後,開始陸陸續續爬出巢穴,呻吟着朝着我們走來。
它們之中,大部分的身上已經開始長着綠油油的青苔,看起來就像一隻綠色的幽靈。也許是躺得太久的緣故,它們腿部的關節已經完全腐朽,渾身潰爛流着綠色的膿液,隻能爬着走。
一連砍倒幾隻喪屍,我也不顧她們跟沒跟上,自顧自開始狂奔,隻要穿過村子就得救了。
這個村子看起來沒多少人居住的樣子,喪屍可不少,放眼望去,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綠色爬行生物。
它們一爬,身上就不斷裂開口子,骨頭嘎嘎作響,綠色的汁液混着膿血從裂口流出來,惡心至極。
隐隐約約聽見背後傳來徐婉的呼救聲:“小飛!小飛!救救我妹妹!”
我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徐嬌正被四五隻爬着走的喪屍團團圍住,徐婉想沖進去,卻找不到切入口。
喪屍的身體也踩不得,滑溜溜的壓根無法下腳,你一腳踩下去,說不定就能把它們早已經腐爛不堪的身體踩出個洞來,那樣你的腳邊被困住了。
半年了,我還是無法做到見死不救,盡管我嘴上說,但心裏還是做不到。
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殺掉一個混蛋,我可以從殺戮中尋求快感,但我做不到放棄一條無辜善良的生命。
往往面臨抉擇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就浮現出李茜的身影。
她說過:“末日中要堅守住本性。”
我突然轉身沖了回去,拽住一隻喪屍的腳把它拉出來,一刀了斷了它的性命,手中的砍刀手起刀落,綠色的汁液都濺到了我的背心上。
拉起地上的徐嬌,連拖帶追地跑了,得到徐婉的接應,我帶着她們沖向一面破損不堪的土牆,避開那些喪屍。
那是一堵不堪一擊的土牆,四周早已經坍塌,隻剩下那一面矮牆搖搖欲墜地聳立在那兒。我一腳踢出去,碎裂的石塊四處飛濺,那面牆轟然倒塌,升起灰霧。
我毫不猶豫地穿了過去,從一個長滿草的斜坡滑向下方的田地裏。
到了田野裏,喪屍群已經被遠遠地甩在身後,徐嬌是直接滾下來的,被他姐姐拖着,緊緊追在我身後。
“你爲什麽跑得那麽快!!”徐嬌不依不饒,氣喘籲籲地朝着我喊話:“扶一下會死啊!”
我想我們事先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和她們隻是同路,我并不需要保護她們,我沒那個義務。
所以我回過頭,瞪了她一眼,把一隻腳提起來,“因爲老子有護舒寶!”
當然,一句玩笑話出口之後,姐妹倆也笑了,不再那麽害怕。
我之所以會如此無節操地說出這句笑話,是爲了分散她們的注意力,讓她們暫時放下恐懼,讓她們不會慌慌張張地回頭張望。
因爲她們身後,也就是那土坡上,密密麻麻的喪屍朝着突破下爬下來、滾下來。
它們餓了很久,這深山老林之中,壓根就沒有什麽東西給它們吃,所以它們全部失去了目标,躺在草叢裏,破牆下。
而我們的出現顯然激起了它們的食欲,強烈的食欲。
連它們的眼睛,都散發着綠油油的光。
“哈~!”“呃啊!!”
好在它們長期不活動,也不出來覓食,身子骨早就枯朽了,速度很是緩慢。
我們一路猛跑,很快便不見了它們的蹤影,田地裏也長着許多雜草,爲了以防萬一,我催促她們不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