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密密麻麻的喪屍被槍聲和火光吸引而來,一定是劉豪他們幹的!是他們引來了喪屍!他們觀察我們很久了!!
“咋回事咋回事?!!”突然,胖子扛着槍沖出屋子,他這個時候才醒來,穿着白背心。
“小心啊!!!”我朝着他咆哮。
話音未落,胖子慘叫一聲,腳上濺出血來,一頭栽倒在地上。
“胖子!胖子!啊哈哈~!!胖子!!!”我咆哮,我以爲他死了。
很快,他從門口爬到柱子後面躲着,把槍管露出來對着門口處開槍。
“哥!哥!!”他也在喊着。
子彈在院子裏亂飛,我們完全找不到目标,盲目開槍。火光沖天,濃煙騰空而起,整個sh山都被煙霧和火光籠罩。
“找掩體!找掩體!!”我朝着院子裏慌亂的人群大喊,“胖子别出來!”
說完我便拉着茜兒跑出院子的後門。
“小飛!”
“你先跑!”我氣喘籲籲的對她說道,焦急地從她腰間掏出那把小手槍,看了看彈夾,滿的,再遞回給她,焦急地喊道:“你跑!去後山,上次我們一起躲雨的那個小茅屋等我。”
“你呢?”
“我馬上就來,你先去。”我猛地推她一把,喊道:“走啊!!”
她擦着眼淚跑進林子,往後山去了,“要活着,要活着。二愣子!!二愣子!!”她突然停下腳步。
“我去找我去找!你快走!”
見她背影漸漸遠去,我漸漸松了一口氣。再回頭想沖去院子,不料大火已經圍住了院子,我完全進去不得。
天已經蒙蒙亮了,槍聲還不斷從院子裏傳出來。
突然,我的眼角瞥見一道明晃晃光亮朝我劈來,我急忙往地上一滾。手槍對着手持唐刀的韓風,開槍。韓風趕緊往地上一滾。
槍聲遲遲沒有響起,“操!沒子彈了!”我咒罵道。
“嘿嘿,你死定了。”他嘴角微微上揚,從地上爬起來,向我靠近。
“爲什麽?”我往後退了一步,搖着腦袋,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完全是我無法想象的,“爲什麽?”
“去問上帝吧。”他冷笑道。
“你别過來。”我仍舊用槍指着他,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我現在左手完全廢了。
“孩子,你沒子彈了。”他步步緊逼。
院子裏傳來的槍聲此時已經變得稀落落的,我滿頭大汗,他們如果出不來就完了,一定會被燒死。但是此時最重要的,還是怎樣對付我面前這個人。
“沒子彈了?”突然計上心頭,我反問道,“你确定。”
“呵呵。”他不以爲然地冷笑。
“去死!”我咆哮一聲,手中的槍朝他甩過去,我們不過相隔幾步的距離,他完全來不及反應,幾斤重的手槍砸到他腦袋上。
那種威力可是比闆磚要高很多,鮮血很快便從他的左眼噴湧而出。
他呻吟幾聲,用手捂住眼睛。
眼見機會來了,我拔出砍刀沖了過去。“你死定了!”
他急忙退後,一隻手握着唐刀在身前亂揮,試圖不讓我靠近。
“你死定了,混蛋!!”我手中的刀狠狠一挑,他手中的唐刀被挑飛出去。同時一腳朝我踢來,正中我腹部,我往後栽去。
我很快爬起來,他剛收腳,還沒穩住身形,我的砍刀已經刮到他的腿上。鋒利的刀口劃過,他的腿上立馬出現了一道血流不止的口子,單膝跪地。
我不給他任何機會,整個人一躍,一刀砍向他的脖子。
......
鮮血沿着刀面低落,韓風的屍體倒在我的腳下,脖子被砍斷了一半。
“砰!”又是一陣巨響,無數火星騰空而起,一輛燃着大火的面包車撞破圍牆沖了出來,朝着山下滾落。
“盒飯大哥!!”我朝着翻滾下山的車大喊道,開車的是盒飯,他的身上已經燃着火焰,緊接着又是一聲巨響,車子爆炸了,一群正爬到山腳下的喪屍飛了出去。
他給圍牆撞開了一個口子!
“盒...”我正想從哪個缺口跑進院子。
拐過圍牆往着正門處的缺口沖去,突然,拐角出跳出一個黑影,一腳把我踢飛出去。
那一腳踢在我的胸口上,我悶哼一聲,吐出一口血來,砍刀飛到一旁。
“小飛,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劉豪緩緩朝我走來,黑漆漆的手槍對準我。
“劉...豪。”我怎麽不記得,就是這個人害死了王大爺,江老頭!
“記性不錯。”他的手放到扳機上。
我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隻要他們能夠逃出去,隻要茜兒能夠平安無事,我死又何妨。
可是老天不讓我死,是他讓我活着,是他要折磨我。
就在那時,突然院子裏傳來一聲爆炸聲,巨大的沖擊力讓我再次栽倒在地上,劉豪飛了出去,手槍脫了。
一定是江老頭的屋子燃起來了!是屋裏放着的幾個煤氣罐爆炸了,胖子還在屋門口呢,他腿中槍了。
但我來不及考慮太多,眼見劉豪搖晃着腦袋就要站起來,趁着他還沒有去撿槍,我朝着自己的刀撲去。
“休想!”劉豪咆哮一聲,突然把我撲倒。
他試圖用手抓我的頭發,好在我的頭發已經全剪了,“小樣兒,還敢...抓大爺頭發。”
見抓不着我頭發,他用腳死死抵着我的腰部,我完全掙紮不得,他又用雙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兩隻手拍打他,完全沒有用處。他死死不放,我的左手打在他腦袋上完全沒有用處。
“你...個畜生!”我朝着他的臉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液,濺到他的嘴角,但多半還是落回到自己臉上。
掙紮之中,他的口袋裏掉出一張照片,我把臉掙得通紅,看到那張照片少一個美麗的女人。
“看到了?”劉豪雙手更加用力,他緊咬着牙,說道,嘴巴裏濺出口水,“小兔崽子,你看到了?那是我老婆,被你害死的!!”
“畜生...方天...大哥不會放過你的。”我呼吸困難,肺部難受得厲害,腰部也被他的膝蓋頂得生痛。
“用死人來吓我?”
喪屍群已經上山了,不遠處,一個人被喪屍撕咬着,他瞪大着眼睛慘叫,他在看着我,“飛哥!飛哥~!”
漸漸被喪屍群吞沒,沒有再發出半點聲音。王程新死了。
我的腦袋變得昏乎乎的,臉上的青筋暴起,喉嚨裏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嘿嘿,去死吧。”見掙紮沒用,我的雙手做着最後的抵抗,使勁在地上抓起碎石,往他臉上砸,可是他不但沒有松開的意思,反而掐得更緊了。
我怎麽可能是一個特種部隊隊員的對手?
屍群漸漸朝着我倆靠近了,更多的喪屍也湧進了院子,院牆在那次爆炸之後,已經大部分倒塌。
就在此時,屍群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啊~!”
一個龐然大物推翻擋在身前的喪屍,徑直朝着我所在的放向奔來。
“三...号?”
“嗯?”劉豪瞪着眼睛,疑惑地問道,下一刻,他整個人被失敗試驗品三号拍飛出去。整個人飛到空中,口中的鮮血噴湧不止。
隻見那個怪物騰空而起,粗大的手臂狠狠砸向劉豪,劉豪此時就像一個布娃娃一樣,毫無抵抗之力,被砸到地下,深深陷進了土裏,腰部完全折斷了。
“咳咳...”我掙紮着做起來,“來救我了?”
下一刻我整個人也被拍飛了出去,和劉豪一樣的,鮮血噴湧不止,我就感覺自己渾身的骨架都散了,心髒在那重擊之下都炸裂了。
我在地上爬動,撿起自己的刀,渾身已經磨得破破爛爛,中山裝早已經飛出老遠。
“我跟你...有仇還是咋滴?”
“啊~!”與此同時,它咆哮着發起第二次沖擊,嘴巴裏都濺出濃濃的唾液。
它高高躍起,試圖用和對付劉豪一樣的辦法把我砸死。
“草啊。”我看着它暴露出來的菊花,發出臨終前的最後一句感歎。
......
“呼~”我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艱難地爬起來,那怪物的菊花和腦袋都被我打得稀巴爛。原來在慌亂之中,我摸到劉豪掉落的手槍。于是就出現了我第一次遇到失敗實驗品的那一幕。
它的屍體倒在一旁,渾身溢出濃黃色的液體。
“二愣子!”我朝着院子裏大喊,此時的院落已經淪爲廢墟,我們的營地完全覆滅了。
“哈~”無數喪屍朝着我湧來。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完全無法形容那是怎樣一種感受。我記得自己哭着,一瘸一拐地跑進後山,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
我朝着後山跑去,茜兒再也不能出事了,那樣我隻有一死了之。
很快便來到那個小茅屋,我還記得自己和她那天躲雨的情景。
“茜兒!!”我擦朝着那個黑漆漆的屋子大喊。
“茜兒!!”見沒有回應,我焦急地沖進屋子。
“哈~!”一隻喪屍從黑暗中撲來,我被撲倒在地,手中的刀抵住它的脖子,它仍舊朝我咬來。
刀深深砍進他的脖子,它仍舊咬來。
“操!”我大吼一聲,刀狠狠一擡,刀深深地陷進了它的脖子。
“茜兒。”我感覺到不妙了,心裏發慌,聲音開始顫抖。我的眼睛朝着那張簡陋的床望去,我曾經在那張床上睡過一晚,李茜坐着凳子趴在我身旁。
我最先看到殷紅的床單,血完全潤濕了床單,從那一角,很慢很慢的,很慢很慢地滴下血液。
“茜兒!!!”
......
我抱着茜兒的屍體。我走不穩路,但我還要往前走。她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雪越下越大。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自己的眼前已經白茫茫一片了。我下了山,我穿過收費站,我背着李茜的屍體踩着堵在收費站的廢舊汽車,走上高速。
(我在暴風雪中迷失了放向。寒風凜冽,吹着雪花,刺痛了我的雙眼。我在白雪皚皚中跋涉。我高聲呼救,我痛哭,但風淹沒了我的哭喊。我頹然跌倒,躺在雪地上喘息,茫然望着一片白茫茫,寒風在我的耳邊呼嘯,我看見雪花抹去我剛才下踩下的腳印。我現在是個鬼魂,我想,一個沒有腳印的鬼魂。
我又高聲呼喊,但希望随着腳印消逝,茜兒不會再醒過來。因爲醒來的将不再是她。)
曾經的一幕幕出現在我眼前。
“對...對不起。”
“爸,你打錯人了。”
“對不起,我還以爲...你是得了狂犬病的。”
“你才得了狂犬病,你全家都得了狂犬病。”
“對不起...對不起。”
......
完了,完了。我十八歲,孤身一人,在這世上舉目無親。茜兒死了,我得埋葬她。把她埋在哪裏呢?埋完之後我該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