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了吧。”我看着渾身濕漉漉的李茜,說道。
“幹嘛?!”
“别着涼了,你說你好好的回山就回山,咋像是剛從河裏出來一樣?”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我踢下去我也不會被喪屍追,也不會掉進泥坑裏了!!”
“哈哈哈…你他媽真逗,大路不走你非要掉坑裏,還怨得上我?”我抹掉她臉上,頭發上的泥巴。
她把我往洞外推,“你出去!”
“幹嘛?”
“冷死了,我要換衣服。”
“反正黑漆漆的我也看不見,你脫就是了。”喲說着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隻粘了些泥巴,并沒有濕。
我把臉朝着洞外并且發誓不偷看,她才開始脫衣服。脫衣服發出很小很小的聲音,也隻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與心跳聲,氣氛極爲尴尬。
說來也怪,那個時候天竟然開始發亮了,微微亮光從東方灑下來,當時太陽還沒露出頭來。
“啊!”李茜被這突然的天亮吓了一大跳,“你别回頭!!”
當時的天就像是籠罩着烏雲、并且大雨很快就會落下的沉悶下午一般。我的眼前還是看不清楚,“你急什麽,這天還沒亮呢。”
話音剛落,太陽竟然露出一角來了,洞口都被照亮了。
李茜一急,把衣服扔到我後腦勺上,開始穿自己濕漉漉的衣服了。“不換了不換了!回山上再換。”
突然,田野上傳來一群人的呼喊聲。“哥?!你在這兒嗎?”“小飛?”“飛哥~”
“尼瑪!”我一時間慌了聲,什麽時候來不好,非要這個時候來,還好老子沒做什麽。淡定淡定,我極力安撫自己,爲什麽老子啥都沒做還是感覺做了虧心事一樣?
我問道:“你快穿啊,他們來了!”說着我便無意識地回過頭去,我可以對天發誓,當時絕對不是故意的。
原本就已經手忙腳亂的李茜正低着頭,手忙腳亂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衣服還套在脖子上,肚臍以上的部位展現在我眼前。
緊接着李茜擡起頭來,我不知道自己當時是什麽表情,但一定很欠扁。雖說我是個混混,還是一中的老大,但并不是個下流無恥的人。從小在敬老院長大的我對于男女之間的事情還是很保守的。
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随着她的驚呼聲想起,我立馬回過頭去。
一回頭,我面前不遠處的田地裏就站着一個結巴。隻見他戰戰兢兢地指着我,大喊道:“在…在…在……”
“在你妹啊!别叫!”我把手指放到嘴唇上,示意他安靜。
突然,我頭頂上方的田埂上跳下一個人來。
“卧槽!哥,看看你倆幹得好事!”
這個時候李茜才穿好衣服,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不好意思地跑了出去。
“死胖子你給我閉嘴!”我沖過去就一腳朝他踢去。
不料他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喊:“遲早是你的人,想不到這麽急啊。唉!大家快來啊,我哥要殺人滅口了!”
我一看,田埂上站了五、六個人,原來他們發現我不在了以後都出來找我了。
“去死你個胖子!”眼見胖子不要命似地朝人群跑去,我一急,把鞋子都扯下來,朝他扔去。
一群人看了看臉紅撲撲的茜兒,再看了看衣冠不整的我,似乎明白了點什麽。開始鬼叫起來。
……
我們是一路吵吵鬧鬧地回到山上的,當然,被吵的對象是我和茜兒,他們總拿我倆說事。
說什麽盡早領證,還說都末日了你倆如果真要辦個什麽事也不必躲躲藏藏啥的。茜兒自始至終都是紅着個臉一言不發,一開始我還反駁幾句,慢慢地發現他們說的也挺各我心意的,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回到了山上,我和茜兒先洗了個澡,水仍舊事從山下的河裏提上來的。女生大部分都是先燒熱了再洗,畢竟那天我們帶了一車煤回來,燃料還是不用急的。而我當然是洗冷水了,雖然天漸漸冷了,不過習慣了也就那麽回事。
我就提了一桶水在院子後面洗,穿一條褲衩,有時候爲了圖省事也直接在河邊洗。
洗面奶沐浴露啥的還是别想了,有時候也能用上香皂,但大多時候還是用清水沖沖就行了。
洗完澡後我們一夥人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江大爺家藏起來的最後一隻雞早就慘死。,我們能吃上小米粥,開點罐頭,炒點花生米,再配上啤酒,還有江老頭家自釀的米酒。那也是十分美味的,至少對于我們一群人來說,是十分令人滿足的了。
早飯過程中氣氛一直很融洽,我和茜兒的事情讓他們暫時放下了悲傷,放下了疲憊,全一個勁兒撮合我倆。
“你看看,冬瓜叔不在了,王大爺…也…希望我這麽說你倆不會太介意。”盒飯酒量太差,沒一會便上頭了,隻聽他嚷嚷道:“你看啊,現在我們這群人除了狀元,也就我年紀最大,這樣吧,挑個好日子你倆幹脆就那個啥吧。”
“那個啥?”我笑道。
“那個那個,你說那個啥?”
“哈哈哈,對,哥,這事就這樣定了。”胖子和建業對視一眼,同時拍了拍手,“結婚!”
“不是…不是…他倆才…才多大啊?”朱宇軒說道。
“這有什麽,你去外邊看看,世界都成啥樣了?還管那麽多幹嘛,反正他倆都已經那個了。”
沒錯,世界的規則已經松弛,如果還有法,那一定是因爲有一群人在堅守。而代價就是付出生命。想活下去,一定要不擇手段才行。當然,我們這群人是個例外。也完全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讓我們這些年齡相仿的小子聚在了一塊,又是出于幸運,我們才活到今天。
“哪個了?”我問。
“你說哪個了?”胖子挑了挑眉,“我都瞧見了!”
“噗!你他媽瞧見啥了!”
……
飯後,我們把原來放哨的棚子加固了一下,從後山搬來大量的茅草,紮成一捆一捆的,全堆積在院子的圍牆外。大門也攔了,隻剩下一小道口子供大家出入。幾乎已經做好了冬眠的準備。
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們謹慎很多,這成捆的枯草攔着圍牆,就算遇上大規模的喪屍我們也能抵擋一陣。可以想想,喪屍全是傻逼,一個勁兒推,力氣再大,也推到茅草堆上,對圍牆和鐵門構不成太大的傷害。
“終于搞定了。”我們氣喘籲籲地坐在院子裏的石頭上,喝着涼水。看着營地進一步鞏固,我們滿足地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心情那叫一個爽。
“安安穩穩地度過一個冬天應該沒有問題。”建成說道,“如果運氣好的話。”
“還有點事情要辦。”我嚴肅地說道,“很重要。”
“說吧,啥事兒我都跟着你幹。”胖子喝下一大碗水,像當年結拜時一樣。
啥事兒我都跟着你幹。這句話便是胖子對我這個大哥最大的肯定了。但願他沒有看走眼。
我看了看盒飯,問道:“我們現在不缺食物吧?”
“不缺,一個冬天足夠了,還有剩餘。”他說。
“有剩餘那就最好,但我們還缺少點東西。”我說。
“少什麽?武器咱也有啊。”
“藥品。”我說,“還有二愣子的奶粉,過了冬天,再試着喂他吃别的東西,現在還不能斷奶。”
“哥,那我們收拾一下吧,去弄點來。”胖子說道,從他的眼神裏我似乎看出他還有其他的打算。
“等等,我還沒想好去哪弄。”
“那還要想?sy市不遠呀。”建業建議道。
聽到sy市三個字我的心裏不由得一震,不得不說,我害怕那個地方。
“不行,進城太危險。”胖子這次少有的展現出自己豬一樣的頭腦。
“豬。”坐在角落裏不吭聲的黃毛突然嘲諷道:“誰不知道進城危險?還用你說?好像自己很聰明的樣子。”
隻見胖子得意地笑了笑,完全不搭理黃毛,再一次少有的表現出自己博大的胸懷。令我們瞠目結舌。
他說:“我有一個好地方,去谷鳴鎮。那地方我熟,藥店也有,奶粉店我也知道。”
“靠譜不?”黃毛問道。
“當然靠譜!老子在那兒長大的。就是一個小鎮,不趕集的時候也不過四、五百居民。”胖子肯定地回答道。
我沒有說話,我還在思考,這是最後光頭了,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
“哥,我想…”
“我知道。”我說,“我們就去那兒!”我知道,他想他爹了。雖然不知道姚叔是否還活着,當然,就算活着,也不可能再待在鎮子裏,但還是想滿足胖子的心願。何況谷鳴鎮是個不錯的選擇,離營地也不遠。
“胖子,我倆去吧。”我站起身來,準備進屋收拾點東西。
“就你倆?”李茜突然站出來阻止,“王小飛!你忘記自己說過什麽了?!”
“孩子你别鬧了,我說的話你當真的話你就輸了。”
“言而無信非君子!要去也待我去!”
“老子就是小人。”說着我便向她使了個眼色,“相信我。”
她眼神裏流露出猶豫不決,還有擔憂,都令我倍感溫暖。
“得了,我也去吧。”黃毛也站起身來,“嫂子放心,要死也死肉多的,我和飛哥一定活着回來。”
“草泥馬你說誰?”胖子罵道。
“要多久?”李茜問我們。
“運氣好的話,天黑之前就回來。”
于是我們三人帶上點幹糧,坐上營地最後一輛車,出發了。
爲了奶粉。爲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