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一群人正躲在屋子裏。
“砰!砰!”突然傳來拍門聲,我們被吓得一彈,互相望了望。
“沒少人啊。”胖子不解地問道,“誰?”問完後便反應了過來,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噓。”我示意大家安靜,悄悄來到紙胡的窗前,試圖拉開白色塑料紙的一角。
門外的拍門聲戛然而止,我的膽子并沒有因此而大幾分,反而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我右手拔出手槍,左手放到那層薄薄的塑料紙上。
“哈~!”一隻喪屍的腦袋撞到窗戶木欄上,整個嘴巴使勁往窗裏伸。
“卧槽!”我連忙往後一跳。
“不好了!”浩南一槍打爆了那隻喪屍的腦袋,“快跑!”
沒反應過來的人不止我一個,其他人也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
“你…你幹嘛開槍?”我問他,“萬一引來喪屍怎麽辦?”
“砰!”他一腳踢飛了那扇木門,率先沖了出去。“屍潮!”他指着山那頭大喊,“跑!快!”
我們焦急地沖出去,果然,那邊山頭上全是喪屍。
“糟…糟糕。”朱宇軒結巴道,“怎…怎麽回事?”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當時情況太緊急,它們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
好在我們身後的小樹林裏并沒有出現喪屍,我指着進入樹林的小路,問道:“通向哪裏?”
“通…通到清水潭。”他回答道。
“啥?”我完全不知道清水潭是個啥地方,“什麽潭?”
“清…清…”等宇軒說完一句話實在是太痛苦了。
“哎呀,就是一個很深很深的水潭,還有一座小型瀑布。”二狗子搶着回答。
“能通到外邊?”我問。
“出…出不去。”
這時喪屍群已經逐漸下山來,我們沒有辦法,出不去也得試試。
“進去!”我命令道,“建業和盒飯去前邊開路,浩南,我倆斷後。二狗子去前邊帶路。快!”
“不…不能進去!”宇軒還在唧唧歪歪說着什麽,直接被胖子拽了進去,“不進去難道等死?”
我和浩南見喪屍暫時也跟不上來,追上了大部隊。
“前…前面是家族墓…墓地!不…不要再進去…了!”朱宇軒被胖子拉着,使勁掙紮,試圖讓我們不進去。
此時我們兩旁全是茂密的荊棘林,枯黃的枝吖和枯藤上布滿尖刺,全扭在一起,行人無法通過,就算能通過,那人也會體無完膚,奄奄一息的。
所以我們隻能向前走,穿過朱宇軒所說的家族墓地。
越往前走,道路狹隘,路上開始出現石塊與巨大的泥塊。
“操!”我一腳踩碎一塊巨大的泥塊,泥巴裏濺出水來。
“咦?哪來的水?”
終于,來到一個路口,我身旁有一塊深深陷入泥土裏的石牌,歪斜在一旁,我們停下腳步。
“你們不…不要在在往前走!”他焦急地喊道。
我們停下,我撿來一根樹枝,開始挖那塊石牌,如果我沒猜錯,這是一塊指路牌,應該标注了地名。而不是像胖子所猜測的墓碑。
“清水墓。”我隻挖出三個字來,還有一部分埋在土下。
“清水…墓…墓地。”朱宇軒說道,“我…我沒騙你們,真…真的是墓地。”
“可是怎麽沒見着一座墳墓?難不成是它們自個兒鑽出來把墳挖了不成?”我問道,這話一出,自己都被吓得打了個機靈。
“前段時間泥石流把墳墓給沖壞了,全被泥巴埋住了。”二狗子解釋道,“先人們的屍骨都被沖得到處都是,宇軒哥的意思是怕你們踩壞了他們的屍骨。”
“好像真是個墓地。”我看到一塊石碑從泥土裏露出半個頭來,這次不同,那不是石牌,是墓碑。
“墓地也得走,不然我們全死在着!喪屍群會追上來的,它們如今幾乎漫山遍野跑。”我說。
“這…這…”宇軒爲難地想了想。
“先人不會怪我們的。”我說,“來,咋們拜拜,就上路。”
宇軒再也無法阻止,随着我們一起向墳地,鞠躬。
最後他還跪在地上拜了拜才罷休。
“想不到年紀輕輕這麽迷信。”胖子冷哼一聲。
朱宇軒沒有搭理他,帶着我們小心翼翼地進了墓地,說:“大家輕…輕點,别踩…踩壞東西。”
走進墓地後道路開始變寬,但路面都是淤泥。
我和浩南還是背着槍走在後頭,聽了朱宇軒的話後不以爲然,說道:“墳墓都埋在泥巴下面,能踩到什麽東西。”
話音剛落,我腳下傳出清脆響亮的“咔嚓”聲,我低頭一看,竟是一根人的手骨,蒼白的骨頭被我踩成幾截。
他們回過頭來看着我,我尴尬地看着腳下。
“怎怎怎麽了?”朱宇軒問道。
我急中生智,趕緊把白骨踩着,說道:“沒什麽啊,踩到根樹枝。你們都看着我幹嘛?”
這樣一說,他們才開始繼續趕路,我連忙蹲下去假裝系鞋帶。
“小飛?咋不走?”浩南回過頭來問我。
“系鞋帶呢,你先走。”我說,“馬上就趕上。”
于是浩南先走,我一個人留在原地,開始捧着泥土把骨頭掩埋。背後總有種涼飕飕的感覺,也許是做賊心虛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嘴裏念着對不起,如釋重負地跳起來,準備追上大部隊。
不料腳下一滑,整個人摔進一旁的小泥坑裏。
我的槍掉到一旁,看着他們已經走出老遠的背影,我心裏慌了。
可是越是慌張,地面滑溜溜的越是爬不起來。
鬼打牆?我想,難道是我踩壞你的骨頭?
雖然這麽想,但自己對于鬼神之說是絕對不信的。
終于,我爬了起來,正想撿起槍開跑,突然有什麽東西絆住我的腳,我一看。
“媽呀!”一腐爛了的手上還吊着爛肉,被黃泥一染,更顯得凹凸不平。
我果斷吓尿了,突然一具幹屍從泥巴裏鑽了出來。
我的右腳已經被他兩手掐住,隻能用左腳猛踹它腦袋,把它踹開,另一隻腳用力掙紮。
可是它抓得死死的,暫時掙脫不得。
我隻能不停踢開它的腦袋,自己的腿才不會被咬到。
“哈~”它呻吟,模樣就像是一隻僵屍,黑漆漆的眼珠由于眼眶的萎縮而顯得特别突出。
突然,自己背後也出現了動靜,一隻手從我屁股後面的泥土裏插出來。
“尼瑪,多大仇?”我慘叫,“不就是踩斷根骨頭,你們竟然出爆菊這樣的陰招。”
看來還不止兩隻喪屍,似乎有更多要從泥巴裏破土而出。
我可以斷定,這些喪屍應該是被山洪沖來的。
眼看着背後那隻喪屍的腦袋漸漸擡起,就要朝我背上撲來。
“呀!”我怒吼一聲,猛地蹬出左腳,狠狠地踢在那隻喪屍脖子上。
“咔嚓”一聲,那具老屍的脖子斷裂,腦袋滾落到地下,手松開。
我就地一滾,躲過背後那隻喪屍,手撿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刀,手起刀落,那隻喪屍的腦袋也滾落到一旁。
泥巴裏傳來響聲,我不敢再耽擱,撿起槍就猛追上去。也不回頭看土裏邊鑽出了什麽。
當我以一個泥人的模樣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有人指着我大笑,胖子與黃毛最激動。也有人急切地詢問。
我含糊其辭地解釋,說自己摔了一腳,從土裏鑽出來的山村老屍我并沒有提及。第一怕朱宇軒糾纏,第二也怕大家害怕。畢竟是從墳地裏鑽出來的喪屍,光想想都令人害怕。
我們站在水潭前,這裏的水是出乎意料的清澈,一道白色瀑布從我們對面的石壁上傾下。
我也顧不得水涼,正想跳下去洗洗。我以爲水不深,所以也沒考慮自己不會遊泳。
好在二狗子從我腰後把我抱住,“别從這邊下去,水深。”
“淹死過不少人,俺娘從來不讓我進到這裏邊。”他說。
“怎麽辦?”浩南問道,“我們出不去了?”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宇軒的眼神不自然地瞥着瀑布那邊。很多次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麽?有話你就說,扭捏啥?”我拍拍他的肩膀,他的衣服上被我染上一個泥手印。“再不快點我們都要玩玩。”
“我…我說,但你們跟…跟不跟我走自…自自己想清楚。”他說,“我…我爸小時候常在這…這裏遊泳,他…他告訴我…瀑布…最最下方有一個小…小洞。”
“然…然後呢?”我聽得心裏緊張,也口吃了,“快…快說。”
“别…别急。”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裏…裏面很深,但其實這…這個瀑布後的岩石有…有空洞,找到…那…那個洞我們可以通…通到山後邊。”
“山後邊是哪?”我問。
“省道那邊。”二狗子補充道。
“但…但是。”朱宇軒慢吞吞地說道,“我們進…進了洞裏,要憋氣找…找那個洞,過了這這麽久我也不确定還…還在不在。也…也不知道通不通…通到外邊。”
“那還等什麽?”我激動地說,“帶路啊。”
我以爲這是一場探險,還挺激動的,後來哭着後悔都沒用了。
“你…你們确定?”
“确定!”我信心滿滿。
“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說的什麽傻話,誰都不會死!我們都能出去!”
“那…那你們跟…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