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白石也焦急地跑進林子裏來,“怎麽回事?”
“跑了!***快給我追!!”
我飛快地鑽進林子裏,背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被追到就死定了,我想。但我也不是吃素的,這麽多年來遭人圍追堵截這麽多次,跑路還是很在行的,不然早給人砍死了。
越往裏跑,樹枝變得越加雜亂密集,我的身上被豁出幾條口子。而追逐并沒有因此而宣告結束,他倆跑得不比我慢,我隻有往深處跑才有一線生機,況且自己身上沒有武器,被抓到了也毫無還手的能力。
前方出現一片被藤蔓植物與荊棘圍成的一道牆,我鑽了進去,我以爲和剛才一樣可以沖開,可是我失誤了。臉被刮花了不說,我整個人差點被困死在裏邊。緊接着腳下一空,我摔了下去。
出于本能反應,我的手死死抓住上邊耷拉下來的一根滕蔓,晃蕩幾下,停住了。
我發現自己挂在一座五、六米高的懸崖上,這兒似乎是一個小鎮子,隻是安靜得吓人。不計自己的身高,也有三、四米的高度,我可不敢摔下去。
同時,他們追上來了。
“人呢?”白石左右張望着,“看見往這邊跑的。”
我驚喜的發現,自己能夠穿過藤蔓的縫隙看見他們,而他們看不見我。但我同樣是摒住了呼吸,心砰砰直跳。
“不用找了,他摔下去了。”老宋望着我這個方向,有幾次,我以爲他差點就要發現我了,好在沒有。
“根據這現場留下的痕迹,他是從這邊下去了。”老宋用手中的匕首指了指我的方向。
“操!我們快追!絕對不能讓他跑了,萬一跑回去我倆就完了。”白石說着就往這邊走來。
“不用追了。”宋警官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死定了。”
“啊?”不僅是白石驚訝,連我也驚訝。老子不是還好好的挂着嗎?切,吓人。
“就算摔不死,他也出不去了。”老宋說。
我的心嘎登響了一聲,什麽意思?唬我?
“這下面的那個鎮子,是這周邊小鎮裏人口最多的一個了,而且四面環山,隻有一個隧洞般的通道能通到外邊。他出不去的。”
聽老宋這麽說,我打量了一下身下的那個不大不小的鎮子,當真被幾座大山圍得嚴嚴實實,周邊是和自己所在的地方一樣的巨大光滑的岩石。
“不行!死要見人活要見屍!”白石說,“不能冒着個險。”
卧槽,多大仇啊?我想,你他媽爲什麽老是看我不順眼?
“我們回去。”老宋準備轉身離開。
“回你媽逼!”那白石頂嘴了,這是作死的表現。我能看得出老宋的心情是極度的複雜,那漢字竟然頂嘴,我也是第一見他頂嘴。
“這是命令!!”
“命你媽逼!不成,不能冒險!”
“你忘了?”老宋的表情徒然一變,像是想克制内心的沖動讓表情變得柔和,可是在我看來,他那表情扭曲地有點搞笑。“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忘了?”
“不管怎麽說,我們也要下去看看,大不了再爬上來。”白石的語氣瞬間變了,但他還是不甘心。
“是嗎?”老宋笑着走進他,雙眼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你...你想幹嘛?”白石也被吓到了。
我看見白石的背影已經開始瑟瑟發抖,緊接着一把染着血的利刃從他的背部穿來出來。
一刀...兩刀...三刀......老宋還在繼續。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懼,咬住嘴唇。
下一刻,老宋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白石的屍體被一腳踢過來,被他這麽一砸,我聽見樹枝折斷的脆響,而手中拉着的那條藤蔓也越變越長。
不帶這樣玩的吧,我想,圍觀也躺槍。
好在身下是松軟的農田,但這一下也把我摔得夠嗆。我擡頭望自己掉下來的地方望去,那兒露出白石的半截身子,他的腦袋低垂下來,胸前湧出的血液沿着脖子流到他臉上,從耳垂位置滴落下來。
我劇烈地咳嗽幾聲,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背部火辣辣的痛着,屁股已經疼得麻木了。
“額啊...”我呻吟一聲就從地上爬起來,拍掉那坨已經被自己壓扁的黑黃色的狗屎。
我也不顧身上沾着的灰塵,一瘸一拐地往鎮子走去。
所有建築普遍沒有超過三層樓,遠遠望去,我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這樣說也許不對,看見人影那才叫古怪,我是沒看見半個喪屍的影子,當然,這樣更古怪。
放眼望去,我很少看見有車輛,牆上有血迹,早已幹涸得無法分辨,但我能猜出來,那就是血迹。
透過這一幕幕破敗的景象,我幾乎能看見危機爆發那天這個甯靜的小鎮子發生過什麽。
......
那是個一如往日的清晨,一切照舊。出去趕集的去趕集,在鎮子裏做生意的還是照常做生意,學生們也上了唯一的一輛校車往鎮子外去了。鎮裏買菜的貨攤擺放在道路兩旁,輕聲的吆喝聲在小巷子裏回蕩。
我想着想着自己差點陷進那種美妙的想象中去了。
而在那種安詳和諧的時刻,危機突然降臨,人們不知所措地奔走,買菜的大媽挑着扁擔哭喊。一直以來的甯靜終于被打破了。于是死神來臨,也就是喪屍。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走進鎮子裏去了,鞋子踩在石闆路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又是這種死一般的安靜。
在這種氣氛下,我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可偏偏是這樣,我的呼吸卻越發急促。街旁淩亂地扔着垃圾。
“卧槽!”我罵着,手上提着一條粉紅色的蕾絲内褲,不知道是誰扔在大街上的,“這都有?”
我偶爾翻翻街旁遺落的雜物,自我消遣以減輕自己内心的恐慌。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的緣故,我感覺有點冷,突然一陣陰風從背後吹過,我猛然回頭。“誰?!”
一個黑影閃到一旁的巷子裏去了。我加快腳步追了進去。
不遠處,一個小女孩背對着我,她的身子在顫抖,“咯咯咯。”發出這種陰森的笑聲。
“尼瑪?吓我?”我想,喪屍是不會說話的,更不會笑啊。但轉念一想,不對,她似乎不是在笑,而是喉嚨裏卡住了什麽東西,想把那東西擠出來才發出這種聲音。
“咯咯咯...”
我從路旁撿起一塊磚頭,撞着膽子走過去。心裏有着太多疑問想找個人來爲我解答。這個鎮子爲什麽這麽安靜?人都去哪了?喪屍又去哪裏?剛才那個黑影是不是自己面前這個小女孩?這會不會是一隻喪屍?
但沒有辦法,我隻能硬着頭皮向她靠近,“小妹妹,小妹妹?”
她突然轉過頭來,1“咳哇~”她猛地咳嗽一聲,卡在嘴裏的東西随着一股奇臭無比的液體吐了出來。
猩紅的膿液濺在我靴子上,我面前的地上,躺着一根人的手指。
那小女孩的臉已經腐爛德不成樣子,黑漆漆的一張爛臉。我他媽才沒心情去欣賞她長啥樣,當下就把闆磚飛了過去。
用力之大,直接把它砸翻在地,我在沖上去猛地用靴子踩它腦袋,不斷濺出黑色的黑色的汁液,最後再撿起闆磚補上一下,它徹底不再掙紮了。
我也深深舒了一口氣。有喪屍總比啥都沒有要好。這樣想着,我突然拍了拍自己額頭,自我安慰道:“不是不是。啥都沒有最好!土地公公原諒小弟不會說話,多有得罪還請見諒,保佑我平安出去呀。”
就在這時,身後再一次吹來一陣陰風,又是那個黑影閃了過去。這次我看清楚了,絕對是個人,而且我感覺很熟悉。
二話不說,我再一次追了上去。“别跑!”
我這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見着什麽就喜歡去追,也不管是什麽,我隻想知道是什麽,就算是隻粽子我也認了。
我拐進另一個巷子,突然那個黑影撲出來把我壓倒在地。我第一反應就是揮拳去砸。
“飛哥!”那人喊了一句,我的心同時猛地抽搐了一下。
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張建業!當初和我一起逃出學校的建成的弟弟。
我長大嘴巴愣在了地上,也許細心的讀者早就發現了,在彙合之後,建成與建業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當時胖子對我說,那天和我跑散了之後,建業于建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生死未蔔。
可是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了?這個鎮子是否有什麽不同尋常的地方?
“你老哥呢?”我問他。
話還沒問完他便猛地一下捂住我的嘴巴,“噓!”
“這...”
“遊戲剛剛結束,boss正在收回喪屍群,你趁機逃出去。”他焦急地說道。
“你?”我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j8.
“我不會有事,你快逃!”說完他就放開我,飛也似地跑了,“自己想辦法。”
“我擦......”我愣在地上半響都沒能回過神來。
他在說什麽?是不是吃錯什麽藥了?什麽遊戲?啥玩意兒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