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空中一樣,緩緩放了下去,做出一副不忍心的樣子,說:“小兄弟啊,我是爲你們好才讓你們一起逃出城,你怎麽就不聽勸呢?”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你看啊,我們這是一個隊伍,我們需要團結才能活下去呀。”他說。
我冷笑一聲,“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真的是......”
“是你媽!”我向他吐一泡口水。
“啪!”他又給了我一耳光,“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操!你有種扇死老子,媽的我要砍死你這個胖子!”我再吐一泡口水。
“啪!啪!啪!”一連三個耳光扇在我臉上,反而把我的脾氣激起來了,在學校的時候誰不知道王小飛是個牛脾氣。
“你要麽就打死我!不然你就死定了!”我還想再吐口水,可是嘴裏已經很渴了,隻飛出唾沫星子。
“吐!吐得好!是我忘恩複議!”他突然不打我了,扇起自己耳光來,可是那把槍還是穩穩地對着我。“是我對不起兄弟你。”
“呵呵,你真是個好演員。”我說,鬼才相信這種反複無常的人。
“不管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是嗎?我陪你去找你的人!”他突然一拍大腿,很堅定的說,“然後我們再一起逃出城去,行不?”
我将信将疑,“真的?”
“說假話不得好死!”他摸了摸臉,“我也是沒得辦法了,真的,媽的突然之間就這樣了我害怕啊,看着大街上那一隻隻要死不活的東西,小兄弟,你說說,換做是誰不給吓傻了?”
“行!你廢話别多說,咋們走吧。”我站起身來,“把槍還給我,我們一定會帶你出城去。”
“這不行!”他把槍死死握在手中,“槍還是我拿着,你放心,我不會害了你們的。”
槍在他手中,我也沒有資格再談條件。我們拉開窗簾往大街上看了看,兩隻喪屍并肩走在街頭,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這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一首兒歌,看着這兩隻皮膚已經發黑的喪屍,我的心中突然響起這樣的旋律。
對于一個從小沒有父愛母愛的人來說,我也隻是在奶奶們口中聽到過這首歌。思緒不由自主回到過去。
“準備好了!”牛成突然拍了我一下,“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我在想這兩隻喪屍生前一定是好基友。”我苦笑着說,試圖通過開玩笑的方式驅散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
“走吧!你們先出去。”他對我和浩南說道。
我轉過身對着黃狀元說:“待會你放老實點!等着我,知道了嗎?”
“嗯。”他摸着自己腫脹的臉,出乎意料的安靜,輕聲應道。
門一打開,那兩隻喪屍齊齊向我們望來。
“哈~!”由于城市裏的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它們此時異常的饑餓,咆哮着向我們靠近。
“直到這是什麽嗎?啊?知道這是什麽嗎?”那個長發青年膽子很小,兩手顫抖着握住手槍,對着那喪屍喊着。
我一刀從那隻喪屍的下巴劃向額頭,它的臉上從多了一條中分線,被劃開的皮翻向兩旁,血液順着這條口子滴落到地上。
“哈~”喪屍這種東西真的永遠不知道害怕。它咧嘴向我吼着,那道口子被扯得更大,像一張大嘴橫在它的臉上一樣。我再很這一刀砍過去,它的左腦被砍出一道缺口,我再在它腦門心上補上一刀,終于死了。
這個時候,浩南也恰好幹掉了另一隻喪屍,匕首從它腦袋裏抽出來,帶出一道血水。
“走,去服裝店,我們的警車還停在那兒!”我說。
我們五人弓着腰在街頭疾走着,至于爲什麽要弓着腰,這其實隻是一種由于緊張而不由自主的習慣性動作。并不是弓着腰喪屍就發現不了我們,隻是我們自己能感覺到安全點而已。
沿着那天我和浩南慌忙逃跑的路線,也就是我被失敗試驗品追殺的那條街。
白天的時候馬路上的行屍少了很多,隻有些殘廢喪屍躺着或坐在馬路邊。我知道,它們不是睡覺去了,而是去聚會去了。已經有小型屍群的出現了,說不定你一不小心就會被喪屍群包圍,當你突然拐個彎,突然沖進一間房子,也許你面前就會毫無預兆地出現成百隻喪屍。
他們聚集在一起,等待你送上門來,然後包圍你,用那猙獰的面孔和凄厲的吼聲摧殘你的意志,讓你恐懼,讓你絕望,然後剖開你的肚子吃你的内髒,扯斷你的手腳,用長着厚厚的舌苔的舌頭舔你的骨頭。
他們甚至無所不在,出奇制勝是那群畜生慣用的伎倆。
跑過一個拐角,果然,一群喪屍聚集在那兒。少說也有四、五十隻。他們背對着我們站着。
“悄悄過去!”浩南輕聲警告道。
黃智輕輕扯住我的衣角。“爸爸...”
“别出聲!”我說。
“啊!”突然,那長發青年被這一幕吓得大喊了一聲,拔腿就跑!
“媽的!跑啊!”牛成對這喪屍群放了一槍,向馬路對面跑去。
那群喪屍齊齊回過頭來,向我們湧來。
“砰!”長發青年轉身向着屍群開了一槍,打中一隻喪屍的腿,隻見它腿上濺出血肉,栽倒在地,很快又爬了起來。
我看見那長發青年慌慌張張地回頭,“小心!”我沖他喊道,他的身前站了一隻喪屍。
它戴着一副眼鏡,眼鏡片上全是凝固了的鮮血。長發青年一頭撞進他懷中,他咧開嘴,詭異地笑了。
其實不是笑,隻是嘴巴有點扭曲,讓我誤以爲它是笑了。
“啊,大哥~!救我!快救我!”緊接着,長發青年的臉被咬破了,一股猩紅的液體快速從咬出的洞裏噴出。
“大哥~”他最後喊了一聲,便被咬斷了脖子。牛成已經跑出老遠,向着警車跑去。浩南撿起從長發青年手中滑落的手槍,“砰!”子彈射穿了那小子的腦袋。
“傻子!快點!”我回頭砍倒一隻喪屍,對黃智喊着。
“慘了!”浩南突然驚呼一聲,朝着警車奔去。
隻見牛成把防暴槍扔進車裏,一頭鑽進車裏,關上車門。
“開門啊!”我跑上前拍打着車窗,汽車發動了。“等等我們呀!”我緊緊跑在車旁,對着窗戶裏的牛成喊道。誰知他壓根就不理我。
“啊~!”慘叫聲透過車窗穿進我的耳朵,血液染紅了窗戶。下一刻,汽車像一隻離铉的箭一樣筆直沖向一旁的樓裏。
“砰!”發出一聲巨響。
“我們現在在怎麽辦?!”我問浩南。
“進去躲躲!”他指着一道狹窄的樓梯。那鐵門上挂着一塊招牌,“成人電影,請上二樓。”
......
走上這陰暗的樓梯,樓道裏扔滿了垃圾,堆積在一起散發出陣陣黴味。
樓上是一間和教室一樣的屋子。窗簾緊拉着,我們不敢貿然進去,隻好坐在陽關能照射到的陽台上。
“那胖子怎麽回事?他不會開車?”
“呵呵。他活該。”我冷笑着說。
“怎麽突然就沖樓裏去了?”
“車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鑽進了一隻喪屍,他進去的太急,被咬死了。”我說。我隻是這樣一句話淡然帶過,可是牛成臨死前那種驚恐的表情,還有噴灑在車窗上的一道血紅,卻萦繞在我腦海揮之不去。
與此同時,黃狀元突然指着屋子裏。
一個長發垂在臉前的女人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由于屋子裏太陰暗,我隻能看清一個黑影。而這樣一個黑影,已經十足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