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消毒,縫針。”李茜緊張地說道。
“消什麽毒縫什麽針,止了就行了,過幾天就結疤了。”我說。
“不行呀!這天氣這麽熱,萬一傷口感染發炎了那可是會發臭,流膿的。”
“你...别吓我行不行?還會生蛆嗎?”
“...有...可能。”
“我艹!這麽惡心。”我被吓得不輕,趕緊問她:“那...那上哪消毒縫針啊?”
“隻要能找到針線酒精的話,現在就可以。以前...以前爸爸在工地上被玻璃劃傷腳的時候我試過一次。”
“......你?”我想這是要找死啊着,連麻醉都沒有,“你來弄我這張臉就毀容啦。”
“你已經毀容了...”她說,“這麽大的傷口以後一定會留疤的。”
胖子挑了挑眉,安慰道:“男人有疤才性感。我們身上的刀傷那麽多,也不在乎多一個。”
我看着他一臉白白淨淨的肥肉,伸手就捏,“你讓我開一槍試試?!”
“别...别!”
......
“喲!痛痛痛。”我躺在沙發上,雙手雙腳被胖子,老成,建業死死按住。從屋頂下來,進了一戶沒關門的人家裏,正好家中人已跑空,我們又急需個落腳的地方,正好借住一下。
李茜看我害怕的樣子,鄙視了一眼,說:“都還沒動手呢,你嚷嚷啥啊。平時打架怎麽不怕痛了。”
“别管他,飛哥從小就怕打針。快弄!”胖子按住我掙紮的腳,催促李茜下手。我心生悲涼,這就是兄弟啊。
“你要是現在砍我一刀我絕不會眨眼睛!可是你拿針在我身上插來插去,我......”
“那不管你了。”李茜見我死死抵抗,一甩手不幹了,“讓傷口臭掉,然後你整張臉全爛掉好了。”
她竟然恐吓我,我想到傷口發臭流膿那惡心的模樣不禁渾身一抖。一咬牙,一腳踹翻扯住我腳的胖子,從沙發底下掏出一雙人字拖,大喊一聲:“來吧!”随即便把人字拖咬在嘴裏。試圖用拖鞋上那淡淡的腳臭味沖散自己的痛疼與膽怯。
“好!我來了!”李茜話還沒說完,我頓時感覺有什麽東西插入了我的傷口,渾身一顫。
她用針挑出爛肉,我額頭上已經布滿汗珠。像有上千隻螞蟻在撕咬自己的臉龐,而自己的心髒部位卻感覺到奇癢難忍。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喘息,屁股不停地在沙發上摩擦、扭動着,這一動,李茜失去了準頭,我更加疼痛了。
“你...幹脆殺了我吧。”我想,我受不了了,小時候打屁股針的時候,在開打之前我總要挨一頓打,這是打針前必然的準備工作。打針我會反抗,但手掌狠狠地抽在我屁股上我卻不會反抗。在屁股被打得麻木以後我才會打針。
“好了。”李茜說着,便用沾上酒精的棉球塗抹我的傷口,洗着我的傷口。
我像是在享受着酒精對傷口的刺痛感,長舒了一口氣。緊接着我的慘嚎聲在整棟樓響起。
“你不是說可以了嗎!!”
“還沒縫針呢。”
“你奶奶個球~額啊......”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就是就是。”胖子在一旁煽風點火,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
終于結束了。我臉上縫出一個觸目驚心的疤痕,胖子拿鏡子給我照了照,感覺霸氣十足。可是我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去了半條命。
大家簡單地吃了晚餐,李茜又打來一盆水爲我擦臉,似乎對我體貼得無微不至的樣子,縫針時她那咬緊牙關的狠心模樣已經消失了,但我還是害怕......就像小時候對護士的恐懼一樣。記得有一年我發燒進醫院,一實習的護士姐姐爲我打點滴,針頭插進來拔出去...反複了三次才成功。我的内心從此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們拉緊窗簾,還是能聽到樓下的馬路上傳來一陣陣喪屍的呻吟聲,時而響起轎車的警報聲,我知道,一定又是哪隻不長眼的喪屍撞到了車上。客廳裏亮起微弱的燈光,不久後便熄滅了。
疲憊不堪的我很快便入睡了。
而大街上,那一群群不知疲倦的捕食者還在漫無目的的轉悠,昏黃的路燈把它們的臉照得惡心至極。
“哥,快起來看看!”一大早我便被胖子搖醒了,他把我拖至窗前,“昨晚在這一帶的喪屍都散去了。”
我睜開眼一看,果然,此時的大街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全然沒有了平時熱鬧的景象,零零散散的有幾隻喪屍在搖搖晃晃地漫步。這一帶曾是sy市很熱鬧的區域,堵車堵得最爲熱鬧,而現在,再也見不到半個活人。并且很快,這座城市都會成爲廢墟一般的存在,喪屍将穿梭在大街小巷,宣布對sy市的統治。
“趁着現在逃出去!”老成建議道。
“我看還是呆在這裏算了。”胖子對他搖搖頭,說,“這裏安全。”
“安全?我們有食物嗎?”我看着收集在客廳的食物,是我們所有的家當了。再省也撐不過一天。
“有啊。冰箱還有些。”胖子說。
“都有些什麽?”
“一袋辣椒,兩顆大白菜,一碗快發臭的剩菜。還有幾袋米......”
“收拾東西,我們走。”還沒等他說完,我便吩咐大家準備離開。
我讓胖子把那一背包的煙酒扔了,背着二愣子。他死活不同意,哭天喊地的求我别扔。最後,他把二愣子塞到背包裏,隻露出一個頭來。一行人才匆匆忙忙地跑下樓去。
剛一開門,一隻喪屍便迎面撲來,我一腳把它地倒在地,沖上前去對着他腦袋就是一陣猛砍。最後胖子看不下去了,連忙拉住我,一腳踩碎了它那已被我砍得不成形的腦袋,嘴裏罵了一句:“叫你一大早就來作死!”
我來到昨天爬出實驗室的井蓋處,搬動幾具屍體把井蓋壓住。裏面那些東西,千萬不能放出來!
又有幾隻喪屍向我們圍過來,很快便被幹掉了,我們已經熟練了不少,雖然我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精神上的疲憊感已經一掃而光了。我要保護他們,我想,我一定要保護他們。
“我們去趟醫院。”我說。
“啊?還去醫院幹嘛?”胖子感到不解,當我說裏面有很多丢棄的槍時,他的雙眼都快發出光來,第一個朝醫院奔去。
醫院大廳,隻剩下一地的屍骸,昨日那群喪屍已經散去,一具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躺在冰冷的地闆上。
“小心點!”我說。這些屍體中有些已經被啃得隻剩骨頭,有的卻還能做一些簡單的肢體動作,看見了我們,發出沙啞的吼聲,并且開始蠕動起來。
我撿了一把手槍,67式7.62mm微聲手槍,感覺好像很高級的樣子,看來這家醫院裏的研究好像對某些人特别重要。突然,我看見個槍套,正當我準備撿來洋氣洋氣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抓住了我。
“額啊~”那是一隻左腳已經被咬的隻剩下白骨的喪屍,他那張臉上僅僅隻是挂着些碎肉,我已經能看見它的頭骨了。見它還想咬我,連忙用手肘一頂,把它頂翻在地。它掙紮了幾下想要爬起來,左腿骨頭一聲脆響斷成兩截。
“砰!”手槍隻是發出的響聲并不大,我試了試新槍,頓時心花怒放,末日之中這槍真他娘的好使。
......
醫院門外,老成與建業都拿着95式自動步槍,而姚胖子。
“我都要。”他氣喘籲籲地說,身上抱着一大堆沖鋒槍。我氣得直想踹他一腳。
“全給我扔了!”我從他懷中掏出一顆催淚彈,兩個手雷塞進包裏。
“我都要不行嗎?”
“你背着這一大堆槍走路都走不動你還能打仗嗎?!豬腦子吧你。”
最後我踹了他一腳,他才怏怏地扔下槍,一副舍不得的模樣。緊接着,他看見醫院門口架着的那把機槍兩眼放光,“我要着把!!牛逼啊~”他把那槍抗在肩頭,炫耀道:“哥,快看!牛逼啊~”
我已經不想再看他一眼了,轉向李茜,“你呢?”
隻見她兩手空空,說:“沒合适的。”
“早給你準備了。”我從懷裏掏出一把精緻的小手槍遞給她,這是從一名軍官身上摸出來的。
一群人就這樣牛哄哄地離開了醫院,裝備齊全,胖子臉上泛着紅光,想象着自己是一名将要上戰場的戰士。
在我國這個槍械管理嚴格的國家,對于末日,人民幾乎沒有放抗能力。而我們的狗屎運,簡直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嗎的!叫你開槍了嗎?!”
“試試嘛!”他捂着被槍托頂痛的肚子。
“哈哈哈...”建業像個小孩子一樣對着不遠處的喪屍掃射,子彈幾乎全打到了天上。
“都給我停!!”我看他們幾乎興奮得要走火入魔,趕緊拉着大家開跑。引來喪屍準要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