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底下,一灘粘稠的,濕答答的黑色液體湧了出來,它們迅速組合出卡戴珊的身體,仍然以冒險家形象出現的卡戴珊,用手輕輕拉了下戴在頭上一頂帽子,從嘴中輕輕吐出了一句話:“多麽濃郁的,死亡的力量啊.”
“雷利先生,你睡了嗎?”房間外面,米迪娅的聲音再次響起。
同樣的話語,近乎一緻的語氣,如同複讀機般重複着剛才的話,這樣的情景,讓西法感受到詭異。
此時,如果西法打開房門的話,就會看到米迪娅站在外面,但這時的米迪娅,皮膚蒼白如同死屍,身體半有絲毫溫度,眼瞳一片灰白,正張合着嘴巴,重複着同樣的話。
從她的嘴巴裏看進去,在黑乎乎的食道裏,眼裏正浮現着一隻布滿血眼的眼珠。
重複數遍後,門外的聲音終于停止了,然後傳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卡戴珊在床邊優雅坐下:“她走了。”
西法看向她問道:“卡戴珊女士,你知道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嗎?”
“被操縱了,那個小女孩。”
卡戴珊随意地說道:“被惡靈附身,或者被死亡的力量操控。總之像我之前說的,這島上有‘死神’途徑高位格的人或物。”
“我們現在位于海島的邊緣,所以你還感受不到,因爲你不是這條途徑的。”
“但我是至少一部分。”
卡戴珊雙腿變化了一個姿勢:“這條途徑高位對下位的壓制很厲害,如果你要去海島内部的話,我可能無法跟随。”
“所以你最好做些準備,如果萬不得以,需要進入海島,你得需求其它幫助。”
“例如,你那個信使。”
西法怔了下:“維麗爾小姐?”
不知道是否因爲受到同途徑氣息的影響,卡戴珊有些煩躁,反問道:“你有其它信使嗎?”
“可是,維麗爾小姐能幹什麽,唱歌給對手聽嗎?”西法撓撓頭,感覺中,維麗爾小姐除了漂亮,會唱歌,能送信外,西法無法将她跟強悍、強大這樣的字眼聯系起來。
卡戴珊的身體一下子崩散,似乎懶得回應,又像是在逃避什麽,變化成粘稠的黑色液體,縮進了床底下沒有了聲息。
西法聳聳肩膀,在房間裏制造了一道靈性之牆後,拿出金色的口琴吹了一下。
房間裏的光芒迅速暗淡,無聲無息間,不知從哪裏來的海霧彌漫擴散,讓房間變得虛幻,變得沒有真實感。
随後灰發藍眸,唇瓣淡青的維麗爾小姐隐隐約約地出現在霧氣裏,她用如同音樂般動聽的音色,使用古弗薩克語道:“需要送信嗎?”
西法先是搖頭,然後試着問道:“維麗爾小姐,如果我遇到非常可怕的對手,能夠請你保護我嗎?”
“可以。”
維麗爾小姐臉上露出燦爛歡快的笑容,眯着眼睛笑道:“不過結束之後,你得爲我演奏一曲。”
“好。”西法果斷答應,在獲得維麗爾小姐這個信使之後,爲了不時爲她演奏樂曲,西法在口琴表演上下了一番苦功,并熟練掌握了三首樂曲,那是未曾爲信使小姐表演過的。
接着,西法又說道:“如果你覺得危險的話,請立刻返回靈界,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維麗爾小姐藍色的眼眸中閃過訝色,眸光閃爍,似乎很高興的她輕笑起來:“好,我會自己看着辦的。”
于是一個簡單的協議就此定下,西法結束了召喚,房間裏的海霧在維麗爾小姐離開之後消失得一幹二淨。
第二天,西法三人仍然分開行動,每人負責不同的地點,用推銷葡萄酒進行掩飾真正的目的。
中午時分,丘吉走進一間餐廳裏,跑了一個上午,他沒有打聽到任何有關‘陸斯恩.文森特’的消息,如果這間餐廳也沒有消息,他打算換個地方,例如他剛才經過的一家面朝沙灘的旅館。
在靠窗的一張桌子坐下來,丘吉把推銷用的葡萄酒放在桌子上,打算等會侍者過來的時候,假意推銷一番。
坐下之後,丘吉發現,餐廳裏的客人并不多,但是很快,他聽到腳步聲。
陸陸續續地,從餐廳大門走進來一個個小鎮居民,這些人默不作聲,三三兩兩,分散在餐廳裏,沉默落坐,個個拿起了菜單,卻沒有點菜。
氣氛不對勁。
丘吉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他站了起來,拿起葡萄酒想要離開。
可這時侍者走了過來,他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有面包和刀叉。
走到桌前,侍者微笑将面包放下并道:“先生,這是我們餐廳免費提供的餐前小點。”
丘吉幹咳聲道:“抱歉,我.”
他話音末落,就見侍者突然拿起盤中餐刀,毫無先兆地插向丘吉,餐刀帶起一抹寒光,直奔丘吉的眼睛而去。
作爲一名序列7的非凡者,丘吉自然不可能被這樣的攻擊命中,盡管他内心驚駭,但仍動作靈活,反應迅速地握住侍者的手,讓對方的餐刀停止在了半空。
“你幹什麽!”丘吉喝叫起來。
但這時,侍者身後一張圓桌,一個胡子灰白的男人突然起身,并揚起手臂。
他的手上持着一把黃銅左輪,他忽地開槍,槍口噴出火焰,子彈從侍者臉側經過,把他的耳朵撕出一條傷口,但子彈卻直奔丘吉面門而去。
不過,早在那男人舉起左輪時,丘吉就後仰身體,因此那人的一槍打在了空處,将窗戶的玻璃擊得粉碎。
丘吉爲了躲開這一槍,隻能放開侍者,于是恢複行動能力的侍者,雙手緊握餐刀,又朝丘吉胸口插了下去。
丘吉貼地翻滾,躲開這一刀,并且踢翻桌子,擋住侍者。
他跳了起來,想從窗口跳出去,忽然耳邊風聲呼嘯,一隻椅子朝他砸了過來。丘吉隻能選擇退後,這個動作讓他陷入重圍,剛才進來的客人紛紛朝他撲了過來。
丘吉躲過幾記拳腳時,忽然看到一根湯勺朝他飛了過來,他不知道這樣的武器有什麽威力,但還是偏了偏頭,避開這根銀質的湯勺。
但就在它飛過丘吉眼前時,丘吉看到,光滑的湯勺中出現一個五十來歲的女人,她皮膚蒼白,眼周深黑,她留着來到耳邊的短發,頭發裏編了七八條辮子。
每根辮子的末端都有飾物,那些飾物有寶石,有牙齒,也有骨片。
霍然間,那個女人消失在湯勺中。
再出現時,她已經映照在丘吉的雙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