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專注地聽着,還想着哈迪先生能夠講一講他那個‘神秘故事’,結果老先生閉上嘴巴,似乎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
他看了看西法,眨了下眼睛:“再來一個餡餅?”
西法感覺臉上的肌肉在微微抽動,這老頭,難道是想我買一個餡餅,回答一個問題?
“哈迪先生,你的餡餅呆會我全買下來,不過現在,我真的吃不下了。”
“我能打包嗎?”
西法微笑道。
哈迪想了想,說:“最多隻能賣給你10個。”
所以,我隻能夠問十個問題?
西法清了清喉嚨,颌首道:“好的,那麽,你能跟我講講簡.布蘭妮女士嗎?”
哈迪靠在椅背上,目光悠遠,注視着小店上面一個窗戶。
仿佛,透過了那扇窗戶,他看到了久遠時光前的種種畫面。
“我的祖母,在我的印象裏,是個脾氣相當好,并且有教養的女士。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發脾氣,哪怕她和祖父吵架,嗯,應該是我的祖父單方面在發脾氣。”
“總之,我的祖母未曾發過脾氣,至少我還沒有見到過。”
說完,哈迪就不再言語,摩挲起他那個錫鐵煙盒來。
沒了?
這就沒了?
我一蘇勒就這樣花出去了?
西法開始有點後悔了,早知道老先生的‘咨詢費’這麽昂貴,他剛才就不應該丢出1蘇勒,他應該丢1便士!
沉默了兩秒後,西法見老頭子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得主動道:“這麽說來,您的祖母應該是位受過教育的女士,我有查到,她似乎是因蒂斯人?”
哈迪輕輕笑了一聲:“沒錯,她是因蒂斯人,她時常給我說起因蒂斯的梧桐樹,說起特裏爾。她說那是一座充滿陽光的大都市,位于萊恩河和塞倫河的交接地帶。”
“那裏風光明媚,玫瑰的品種尤其多,不像魯恩,隻有紅玫瑰和白玫瑰。”
“她說那裏藝術發達,是畫家、音樂家、小說家的聖地。她經常在夢裏見到那座城市,并且爲此而流下眼淚。”
“不過,我的祖母并末接受過系統的教學,她沒有去過任何大學。她的學識,她的禮儀,得益于她曾跟随過的一位貴族小姐。”
哈迪說到這停頓了下來,西法等着他繼續,但老人站了起來,給自己又添了一杯咖啡。
好吧,這是第二個問題
西法又問了幾個關于簡.布蘭妮的問題,見鋪墊得差不多了,他以一種随意的口吻問道:“您的父親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哈迪喝了口咖啡,然後看了看牆上的時鍾,“我要打烊了。”
這麽快?
這連傍晚都算不上。
而且,我還沒問夠十個問題呢!
西法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最後一個問題,您.您的父親可有易于常人之處?”
哈迪明顯怔了一下,然後道:“你爲什麽這樣問?”
西法幹咳了聲道:“畢竟您的祖母是位如此出色的女士,所以我覺得,您的父親或許會受到她的影響,從而在某種領域有非凡的成就。”
他故意在‘非凡’二字上提高了音調。
哈迪皺了下眉頭說:“沒有,我的父親很平凡,他唯一不平凡的地方,就是追求我母親時的浪漫。”
“好了,我要收拾東西回家了。如果你不準備幫忙的話,那麽我想,你得走了。”
這是下逐客令了。
“好的,我會在廷根逗留幾天,不知道,我還能來拜訪您嗎?”西法試着問道。
哈迪呵呵笑道:“當然可以,隻要你喜歡迪西餡餅,我們就是朋友。”
“好好吧。”西法站了起來,自行從食物架上拿了十個迪西餡餅,接着掏出一些零錢,丢進了收銀箱裏。
他用一個紙袋,裝上這些還熱乎的餡餅,走出了小店。
原本,最後一個問題,西法想問的是:您的父親是簡.布蘭妮的親生兒子嗎?
最後怕被揍,更擔心惹怒了老人,不再接受自己‘采訪’,于是臨時換了個問題。
這個問題也非常巧妙。
如果哈迪先生的父親是收養的,是瑪尼亞的孩子。那麽,他應該會遺傳到瑪尼亞的非凡特性,就像自己的妹妹赫麗貝兒一樣,遺傳到母親的特性,是天生的非凡者。
可惜。
哈迪先生的父親似乎很平凡,但不排除,哈迪隻是不知情,畢竟非凡者都擅長掩飾。
“反正我還要在廷根逗留幾天,還可以繼續‘采訪’,并且找機會拿到老先生的毛發之類的東西,再找卡文幫忙占蔔。”
西法看着這袋餡餅,突然有些頭痛:“難道我的晚餐要吃這些東西嗎?”
片刻之後,西法從馬車下來。
眼前,是他在廷根市租來當安全屋的房屋,不過現在,這套房子已經借給奈菲居住。
因爲要來安全屋,所以西法謹慎地,沒有使用‘公爵’的樣子出現。他沒有忘記,當日奧斯維得說過,有人在廷根調查‘公爵’。
于是西法戴上了‘千面旅人’面具,以醫生艾倫爲原型,稍做改變,化成一個身材高瘦,氣質沉穩但長相稍微冷淡的中年男子。
他走上前,手捧着裝有迪西餡餅的紙袋,拉動了搖鈴。
鈴聲傳出沒多久,門裏就響起一把響亮的聲音:“來了。”
門霍然打開,那個力度,那種幅度,讓西法不由替這扇木門捏了把汗,擔心它被某人随手就給摘了下來。
開門的正是奈菲。
她似乎又長高了一點,讓西法不由‘仰望’,才能看到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以及深藍色的眼眸。
奈菲顯然沒有認出西法,疑惑地打量着這個陌生人:“先生,你找誰?”
“我是‘公爵’的朋友,他告訴我,如果遇到麻煩,可以在這個地方尋求幫助。”西法說道。
奈菲‘哦’了聲,側過身體:“進來吧。”
西法大步入屋,走進客廳後,他才改用‘公爵’的聲線道:“是我,奈菲。不要聲張,先把窗簾拉上。”
奈菲聽到西法的聲音時愣了下,接着半信半疑地拉上了窗戶,但她并沒有因此而完全信任西法,她拉開足夠的距離,用一種随時能夠戰鬥的姿勢,保持戒備。
西法笑了下,伸手在臉上一抹,就變回了‘公爵’的模樣。
可奈菲依舊沒有放棄戒備,依舊全神貫注地看着西法,西法攤手道:“是我呀,奈菲。我擔心被追蹤,所以才做了僞裝。”
奈菲不爲所動地說:“如果你是老大,就說一件隻有我和老大才知道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