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街口的‘棕榈樹旅館’,門前已經聚滿了看熱鬧的人。
把白色禮帽摘掉,‘大食’馬高的二副,羅奇擠在人群裏,想看看達尼茲的下場到底如何。
他感覺代罰者的追捕已經接近尾聲,達尼茲現在更是将自己逼進了絕路,如果‘烈焰’落入風暴教會手上,他就會勸船長馬高停止行動。
這時旁邊有人擠了他一下,羅文看去,是個矮小瘦弱的男子,頂着一張本地居民的臉孔,身上是濃郁的香料氣息。他皺了下眉頭,往旁邊走開。
突然。
一聲爆炸從旅館裏傳來,滾滾濃煙從旅館窗戶不斷冒出,旅館的老闆哭喪着臉,詛咒着達尼茲這個大海盜。
科爾多瓦皺了下眉頭,朝幾名代罰者點點頭,他們立刻沖了進去,不管裏面是否有陷阱,魯莽也英勇。幾分鍾後,一名代罰者灰頭灰臉地跑了出來。
“怎麽樣?”科爾多瓦問道。
這名代罰者搖搖頭:“不見了,我們把樓上樓下都搜遍,每一個房間都搜索過,沒有發現達尼茲。”
這邊說完,那邊又跑出一個代罰者:“目标從地下水道逃走了。”
科爾多瓦愣了下,地下水道是個錯縮複雜的迷宮,如果達尼茲逃進地下水道,可就不好追捕了。
不過這樣也好。
就這樣放過‘烈焰’好了。
執事的腦海裏冒出這個念頭,爲了表演足夠逼真,他并末告訴代罰者們,這僅是在表演。
他隻是沒讓代罰者帶上封印物,不然,十個達尼茲也别想溜走。
現在達尼茲通過地下水道逃走,省去了他不少功夫,也讓整場行動少了許多破綻。
“達尼茲肯定往海邊逃竄,馬上進行封鎖!”科爾多瓦迅速下達指令。
這個命令沒有錯,隻是,兩隊代罰者,無論如何,也難以封鎖整座海島。
科爾多瓦掉頭往海浪教堂走,在拐進一條街時,和一位教士彙合。
“讓人監視海面,留意小規模的風暴。”
執事下達了一個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命令。
藍山島某處,一個排水口隔離網掉了下來,有道身影從裏面的排水渠中爬了出來,摔到了地上,就這麽大字型地躺在了地面,喘着氣,看着天空。
“狗屎,說好的關鍵時刻放我一馬呢,那群代罰者是恨不得把我當場處決了啊,雷利那個混蛋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達尼茲緩過一口氣後,才艱難地爬起來,這個簡單的動作,讓他牽動身上的傷口,讓他不由吡牙咧嘴。
他看了看四周,不遠處是座沒人的沙灘,沙灘邊有座紅色的木屋,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使用了,屋子的木牆上被人亂塗亂畫。
“去那座木屋躲一躲吧。”達尼茲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就要朝木屋走去,忽然靈感觸動,猛地回頭。
一顆熾白火球迎面轟來!
來不及思考,達尼茲迅速擡起雙手,擋在身前。
轟隆。
猛烈的爆炸讓達尼茲飛了出去,他的雙眼讓橘紅的烈焰占據,感受到灼熱的氣浪向他吹來,耳膜生痛,讓爆炸聲震得嗡嗡作響。
他摔到了地上,來不及反應,白霜蔓延,寒冷且透明的冰層不知何時來到四周,凍住了他的雙手,他的雙腳。
達尼茲眼中一凜,手中騰起烈焰,冰層噼哩啪啦地裂開,釋放蒸汽。
他連忙去處理雙腳上的冰層,就見一隻隻火鴉飛來,他隻能空出一隻手,抖出一條火焰凝聚的長鞭,舞向半空,抽爆一隻隻火鴉。
終于,他清理掉腳上的冰層。才站起來,猛覺惡風撲來,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戰車般輾壓而來!
那人氣息陰冷,兇狠的三角眼中沒有掩飾自己的惡意,即便在沖鋒之中,他那厚厚的嘴唇間仍咬着一根香煙。
一下子來到達尼茲身邊,沉重的鐵拳勾勒出一片灰色的軌迹,由下而上地轟向‘烈焰’的小腹。
達尼茲隻來得及擡起手,掌心凝聚火焰,一下子引爆。借助爆炸的氣浪把自己吹飛,避開了這一拳,他同時舞動火鞭,狠狠地抽在那人的臉上。
啪!
對方給抽得側過臉去,可再回過頭來的時候,臉上一道傷痕都沒有!
達尼茲滿臉錯愕,不敢相信,這一鞭讓對方破皮都做不到。
這時。
一根熾白的火焰長槍飛來,要把他釘死在原地,達尼茲奮力地往旁邊一個側滾,躲開那根長槍。
槍尖熾白的長槍擊中了遠處的木屋,紅色的木屋一下子籠罩在火焰裏。
達尼茲才停止翻滾,就見一隻腳在自己眼中不斷擴大。接着眼前一暗,感覺臉上被狠狠踢了腳,鼻子發酸發痛,雙眼不受控制地湧出淚水,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
接着後腦出現強烈震動,他一下子就昏迷了過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達尼茲,‘大食’馬高吐出煙頭,伸手一撈,就把‘烈焰’給提了起來,扛在肩膀。、
他回過頭,看着不遠處穿黑色正裝,頭發深紅,戴着小醜面具的佐特:“通知羅文和拉菲,老地方見。”
拜亞姆城區裏,橄榄樹大道,帕梅的占蔔小屋。
這是一家以神秘學爲主題的咖啡館,西法以垂暮老者的形象出現,正默默地喝着眼前這杯弗爾默咖啡,這種咖啡産自南大陸星星高原的帕斯河谷,味道濃郁,微感苦澀,但回味無窮。
就在前面一張桌子,在那裏坐了片刻,穿着白色正裝,蓄須,有灰藍眼眸的男子站了起來。
看樣子準備離開了。
果然,他戴上了白色半高禮帽,推開有一格格玻璃的茶色木門。
就在過去的小半個鍾頭裏,西法看到那人拿出一條手帕,閉目假寐,似在休息。
不過,聯想到那條手帕染有達尼茲的血液,西法更傾向于‘對方是在進行夢境占蔔’這樣的想法。
沒有急着追上去。
西法又小坐片刻,才結帳離去。走出咖啡館,西法抽了抽鼻子,捕捉到空氣中一股特殊的香水氣息。
他在上午的時候,調制了幾種獨特氣味的香水,他替那些香水編了号。達尼茲使用的是1号香水,在‘棕榈樹旅館’的街口,西法以本地居民的臉孔接近過剛才的白禮帽男子,并在他身上灑下了2号香水。
現在,殘留在空氣中的香水氣味,如同路标,指向了白禮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