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西法變裝成‘公爵’,提着一隻大皮箱,來到他租的房子處。
他開門進屋,檢查了下上次臨走前布置的簡單機關,發現沒有被觸動的痕迹,看來這片街區的治安還不錯。
西法将屋子裏的燈火點亮,盡量營造出生活氣息,免得引人懷疑。
他提着那隻大皮箱來到卧室,把衣櫃打開,将箱子裏購買的各種衣物,一一放了進去。
爲了以防萬一,他挑選的都是廉價的衣物,這些東西填充了衣櫃後,屋子總算有了些人氣。
西法又故意拿出幾件家居服丢在床上,這很符合一個單身漢的人設。他還打算每周請一個家政女工來打掃衛生,以免安全屋裏到處布滿灰塵。
臨走前,西法還在附近花店買了一束鮮花,然後把它們插在客廳的花瓶裏,最後沒有關燈,他從屋子的後巷離開。
麋鹿酒吧。
走進俱樂部大廳,西法一眼就看到了灰熊三人,奈菲更是站了起來,揮着手臂精神百倍地叫起來。
“公爵老大,這邊。”
西法今晚更換了一個面具,它僅擋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露出嘴巴和兩撇僞裝的小胡子。
這樣面對敵人的時候,他的挑釁便不僅限于語言,甚至一個笑容,就能夠讓對手失去理智。
并且,西法還爲自己設計了一個習慣動作,用來加強‘公爵’這個人設。
就像現在,聽到奈菲的叫喊,他笑容含蓄,并且用手輕輕捋了下胡子,便走了過去。
剛落座,就見鼹鼠拿出一口小木箱,打開,裏面有十個錢袋子。
“這是?”
西法看向這個門牙較大的矮瘦男人。
鼹鼠輕笑了聲:“公爵老大,那些珠寶我賣掉了,總共賣了1200鎊,這是收據。”
他拿出一張收據遞給西法,以示自己沒有中飽私囊。
西法沒看,直接把它丢到一邊,表示自己對鼹鼠的信任。
鼹鼠目光閃了閃,繼續說道:“連同原來的300鎊金币,我把錢合成了十份,每份150鎊。”
原來是‘分贓’啊。
西法點點頭:“那就按我們之前的協議,我拿四份,其它的你們自己分了。”
他不客氣地從箱子裏撈出四個錢袋子,感覺略沉,并且有金币碰撞的聲音,西法有些意外:“你全換成金币?”
灰熊哈哈笑起來:“紙鈔帶着雖然方便,可金币更加誘人,特别是它們叮叮當當響的時候,簡直是這世間最美妙的聲音。”
西法輕笑了聲,從口袋裏拿出三個信封,分别遞給他們:“這是行動報酬,就不給你們額外酬勞了。”
奈菲接過信封,又抱起兩個錢袋子,眼睛居然紅了起來:“這是我來到魯恩後,第一次賺到這麽多錢。”
“當然,上一次老大給得也很多。”
“隻是兩次任務,我就賺了700鎊。我終于可以給自己租一棟房子,每天都吃白面包和牛奶了!”
天啊,姑娘,你之前過得得有多糟糕。
西法将幾個錢袋子收起來:“以後你還會賺得更多。”
灰熊用力點頭:“跟着公爵老大,說不定明年,我們都能當上富翁了!”
其它兩人也跟着起哄,氣氛熱烈,頓時成爲大廳裏的焦點。
這時西法有所觸動,擡起頭,便看到仲裁人克倫威爾。
這個男人最近都沒怎麽見到,今晚出現,神情有些憔悴,那淡金色的頭發暗淡無光,眼睛周圍也微微泛黑。
“能請你幫個忙嗎?”
他開門見山地說。
西法也沒有一口答應:“那要視乎什麽事情了?”
“我們到那邊談,我請你喝一杯。”克倫威爾往吧台的方向看去。
西法點點頭,站了起來。
來到吧台處,克倫威爾輕輕敲了下桌面:“帕克先生,給我和公爵來一杯,嗯,要帶勁的。”
老人看了他們一眼,什麽也沒說,從櫃子裏拿出好幾瓶酒,開始調制起來。
克倫威爾似乎在組織措辭,西法也沒有催促,兩人就這麽安靜地坐着。
過了一陣,仲裁人才說:“我曾經是一個官方人員。當時的我,意氣風發,以爲捉住了命運的尾巴,能夠擁有一個光明且令人向往的未來。”
“我有個未婚妻,她叫米娅,我們正打算第二年的夏天結婚,然後去迪西海灣渡假。”
“可就在不久後,我參與了一個行動。那個行動出了纰漏,緻使幾個重要的犯人逃過了追捕。”
“然後在接下來不到一周的時間裏,曾經參與那個行動的人,接二連三地死去,以一種詭異的方式。”
“我雖然沒死,但是我的未婚妻”
說到這裏,克倫威爾停了下來。這時帕克先生将兩杯調好的酒,放到他們面前,仲裁人一把捉過杯子,一飲而盡。
西法輕聲道:“給他再來一杯,帕克先生。”
片刻的沉默後,克倫威爾才繼續說道:“那件事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我舍棄了原先的身份,我成爲一個獵人,同時也是一個複仇者。”
“我持續追查着這件事,而最近,我終于有線索了。我找到了殺害米娅的那個人,但我實力不夠,所以想請你幫忙。”
克倫威爾霍然看向西法,他的雙眼中仿佛在火焰在燃燒:“隻要能夠幹掉那個家夥,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财産都給你,那包括兩處房産,以及300鎊存款!”
西法緩緩喝下杯中的烈酒,隻覺一道火線從喉嚨延伸,直至體内。
他吐出一口酒氣,搖搖頭:“你不需要付出那麽多。”
“隻要我有麻煩的時候,你能夠伸出援手,就足夠了。”
克倫威爾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他神情嚴肅,語氣鄭重地說道:“如果有那麽一天,你需要我幫助。不管你在哪,無論你的對手是誰。隻要你告訴我,我一定趕到!”
看着仲裁人的眼睛,西法知道,這個男人會用一生,來恪守這個承諾。
他堅信這一點。
拍了拍克倫威爾的肩膀,西法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咱們的對手是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