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了,快,我得給你張叔叔打個電話,趁着現在大家都還沒有上班,一會兒上了班再說,容易讓大家手忙腳亂。”袁兆鋒說道,這兩天他知道因爲自己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給大家帶來了很多的麻煩,現在既然雨過天晴也到了要解決這些麻煩的時候了。
孫沁歌搖搖頭,把手機放在自己的身後,雙手背在一起。
“我還得工作!”袁兆鋒調侃的說道,“不然我拿什麽養你?”
孫沁歌瞥了一眼袁兆鋒,她才不相信他的這種鬼話,袁兆鋒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錢,真正是個窮的隻剩下錢了的人,和華爾街上大多數的銀行家一模一樣。金錢的魅力讓他們對青春不屑一顧,對道德熟視無睹,有朝一日扭過頭看,才發現自己真的是除了錢就一無所有。
“快給我吧,宋氏的債券案要是砸在我手裏,我這輩子也不用再繼續做這一行了。”袁兆鋒說道,孫沁歌挑了挑眉,他明明說好要帶着她出國去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以後就是不做這一行了又能怎麽樣?找一個人少的小鎮,她能做一個服務員、他能做一個水電工,他們忙碌,然後回到家裏享受靜谧的溫馨,這樣就很好。
她不需要他有多少錢,她甯可他花費更多的時間來陪她。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袁兆鋒皺了皺眉頭,孫沁歌點點頭,她以前是女兒,現在是女人,立場不同,當然行爲也不同了,這是他的決定,他不能自己反悔的。她的模樣有些嬌嗔,有着戀愛中女人的媚态,而這種媚态是她和宋康正在一起的時候斷然想不起來去表現的。
袁兆鋒無辜的笑了笑,有些無奈,他也不能跳起來從孫沁歌的手裏把手機搶過來,一時間一籌莫展,孫沁歌繼續和袁兆鋒在商量,他想要完成這次的債券案可以,他來指導、她來操作,成也好、敗也好,聽天由命,這是宋氏的命數,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你?”袁兆鋒看着孫沁歌詫異的問道。
孫沁歌點了點頭,問袁兆鋒是不相信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人嗎?她自小跟着他在華爾街穿梭過,直到他發現華爾街如狼似虎的秉性一點都不适合她的脾氣,才最終又帶着她遠離了那裏,現在孫沁歌忽然提出這件事情,叫袁兆鋒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可是很快的,他投降了,點點頭,“行,我來指導,你來操作,但是你必須在做每個決定的時候,和我商量!”
孫沁歌點了點頭,答應了這個條件。
“手機給我吧,我還是給老張打個電話,”袁兆鋒看着孫沁歌說道,孫沁歌這才把手機放在了袁兆鋒的手裏,自己轉過身去收拾唐宇送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拾掇好、擺放整齊,再回來袁兆鋒已經打完電話了,“我讓老張帶了些我的文件和你的早餐,但是你這麽下去,身體扛不住的。”
孫沁歌搖搖頭,表示她還不累,如果累了,她會說的。
袁兆鋒也隻好點點頭,他現在拗不過孫沁歌,她不睡不休息,他也不能把她摁下來。隻好退一步,說晚些時候等張總把文件送來了再說,孫沁歌和袁兆鋒的關系發生了變化,很多事情都在跟着變。
譬如說張總,他進門的時候孫沁歌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對方是好?好在她并不會說話,人們都不會太在意這些方面的細節,算是勉強蒙混過去了,張總對于袁兆鋒和孫沁歌的父女關系過于良好,早就見怪不怪了,因此也絕對不會多想什麽。他把文件扔下來,看着問袁兆鋒問道,“你都成這樣了,宋氏的這個案子壓力又這麽大,用我給你調配幾個幫手過來麽?”
袁兆鋒看了看孫沁歌,孫沁歌搖了搖頭。
“你看着小歌?這是什麽意思?”他指了指孫沁歌又轉回來,“你該不是打算叫小歌入這一行吧……”他看着袁兆鋒不回應,便知道這次的投資案大概是真的叫孫沁歌來負責了,驚悚的問道,“你不是來真的吧?小歌的性格根本不行的,她太善良了,怎麽在這種爾虞我詐的世界裏生存?”
“她不過是想玩一玩。”袁兆鋒很随意的說道,好像真當這是線上遊戲一樣,想玩就玩,不想玩了下線關機就行了。雖然擔心,不過畢竟袁兆鋒在這裏,張總又不好再說什麽,隻得囑咐一句,“反正你自己看着,那畢竟是肖薇的公司。”
袁兆鋒擡起頭看了一眼孫沁歌,兩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又回過頭來看着張總說道,“沒什麽區别。”
“之前聽說你和肖薇和好了?”張總八卦的問道,總覺得這兩個人的分手還是有些可惜的,如果能和好再續當年的情緣,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事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總得考慮一下個人問題吧?不能真等老了,再叫小歌照顧你的養老吧,那誰願意做你的女婿啊!”
袁兆鋒再次看了一眼孫沁歌,就像是個做賊心虛出軌被抓的人,孫沁歌指了指門,外示意袁兆鋒自己出去辦理沒有完成的手續,然後就邁步出門了。
其實住院的手續,唐宇早就已經徹底辦好了,他知道孫沁歌辦理這些事情會很繁瑣,所以袁兆鋒一送過來,他就代勞了。孫沁歌隻是覺得自己站在那裏,袁兆鋒有些話就不太好說出來,她是很想知道一些關于他和肖薇的事情,但是又不想把自己的情緒太明顯的寫在臉上。
孫沁歌坐在走廊的欄杆上,時不時的探頭看着屋子裏面的張總和袁兆鋒什麽時候才談得完,再想起剛才打電話的時候,袁兆鋒特意将張總稱呼爲老張,而不是過去的那句“你張叔叔”,她發現他們如果在一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許會遇到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困難,與其一一面對,解釋然後請求别人的諒解,不如一走了之。
這是袁兆鋒一直以來的做法,他從來就不是一個需要别人諒解的人。
張總看着出門的孫沁歌又轉過來問道,“怎麽了?小丫頭好像不高興了,我是哪句話說錯了嗎?”
袁兆鋒搖了搖頭,“以後别在她面前提起肖薇。”
“小歌……不喜歡肖薇?”張總問道,卻得不到袁兆鋒的回答,他隻好繼續說下去,“小歌不接受肖薇,你打算怎麽辦?”
“我以前和肖薇不可能,以後也一樣不可能。”袁兆鋒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給張總留絲毫回旋的餘地,“處理完宋氏的案子之後,我就帶小歌出國了,公司的股份我打算全部出手,你留意一下接手的人。”
“這次是來真的?”張總問道,因爲之前袁兆鋒也這麽說過,但最後好像隻是虛晃了一槍,就沒有下文了。
“任何時候都可以出,隻要價錢合适。”袁兆鋒點了點頭。
“怎麽這次這麽急?”張總有些不解,袁兆鋒卻沒有解釋,他和孫沁歌的關系對他來說無所謂,但是他不想影響到孫沁歌,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忽略别人注視自己的眼神,所以袁兆鋒也隻能緘默不言。
張總得不到答案,最終聳了聳肩,“你怎麽傷成這樣的?”
“沒什麽,是個意外!”袁兆鋒說道,張總知道袁兆鋒沒有說實話,所以再問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袁兆鋒有事情瞞着他,他好像也沒有權利要求袁兆鋒必須說實話,隻得起身先告辭了。
看着張總離開,孫沁歌才回去袁兆鋒的病房,她問他,如果肖薇的癌症是真的,他是不是會一直陪着她?哪怕是她提出要結婚這種無理的要求?
袁兆鋒伸出手,孫沁歌把自己的手遞給她,他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是個怎麽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如果肖薇真的是癌症,我不一定會怎麽樣,但是你大概真的會讓我一直陪着她的。”
孫沁歌急急忙忙的比劃着,她是那也說,可是不見得她也是那麽想的。
袁兆鋒笑了出來,“那你怎麽想的?”
孫沁歌搖了搖頭,她并不知道當時推袁兆鋒給肖薇的時候,自己是怎麽想的,隻是她知道她并不開心,不論是和杜鶴林的晚歸、還是和肖薇的舊情,都會折磨的她疲憊不堪,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
袁兆鋒把孫沁歌摟過來,攬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也不要總是替别人考慮,隻要你不開心,就說出來。”
孫沁歌擡起頭看着袁兆鋒,她問他,爲了自己放棄那些在國外形形色色的女人,他真的願意?
“這種事情,哪有比數量的?”袁兆鋒笑了,這十幾年他從沒有一刻覺得自己這麽安心過,他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床位,“吃點東西,上來睡一會,你這樣不行。”
孫沁歌指了指袁兆鋒的床,問他是要自己睡在他的床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