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沁歌的猶豫再三叫服務員有着諸多的不滿,不斷的催問她到底買還是不買?孫沁歌希望服務員能夠給自己提供些建議,卻又無法開口,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的手裏拿着幾塊表,相互比對着卻始終沒辦法做決定。
在女人纖細的手腕上很難想象男人佩戴的感覺,她皺着眉頭盯着自己的手腕。
猛然間,孫沁歌覺得有個人影朝自己靠近了過來,她下意識警覺的轉身,看見的竟然是宋康正,有那麽一刹那她愣在了那裏,定定的看着他,然後禮貌的報以一笑,她以爲他會回以一笑然後走開,卻沒想到他竟然朝着她走了過來,“買表嗎?”
孫沁歌點了點頭。
宋康正拿起桌上放置的幾款看着,順便問孫沁歌,“決定不了?”
孫沁歌又點了點頭,她以爲自己上次的話說的夠清楚、也夠狠了,宋康正應該懂得回避,可是他卻這麽正正的撞上來,叫她忽然之間就慌亂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幫你選?”宋康正看着孫沁歌問道。
孫沁歌思忖再三,看着宋康正的手腕,點了點頭。他拆掉自己手腕上的表,然後伸出手放在孫沁歌的面前,讓她拿起桌上的表在自己的手腕一塊塊的試戴,然後看着實際的效果,她擡起頭向宋康正詢問哪一塊比較好?
“叫我選擇嗎?”宋康正問道。
孫沁歌點了點頭。
宋康正從選了一款指針比較明顯而粗犷的機械表,“這塊吧,适合袁總的風格,沒見過他戴表啊!”
孫沁歌笑了笑,沒有就這個問題解釋的太多,曾經袁兆鋒也戴,手上那塊肖薇送給他的表已經破舊到不堪,他仍然不肯摘掉。可是這次出國了半年,也不知怎的,他竟然再也沒有将那塊老古董帶回來。
孫沁歌将宋康正選出的手表遞給了服務員,叫服務員開票。服務員總算是松了口氣,終于把這個有選擇困難症的患者伺候到位了,不過她還是懊惱了一下,爲自己的沒有耐心而感到抱歉——當她發現孫沁歌無法說話的時候。
拿着手表的孫沁歌禮貌的詢問宋康正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她希望他回絕的,可是他答應了,他看着她問道,“你想吃什麽?清淡一些的,還是比較辣的?海鮮類或者是西餐類?”
孫沁歌想了想,問宋康正是不是有什麽推薦。
“這附近有一家私房火鍋的味道不錯,重慶做法,隻是可能有些偏辣,能吃嗎?”宋康正問道。
孫沁歌點點頭,她不是很能吃辣的,但是既然宋康正提出來了,她也不太好回絕隻好應了下來。宋康正便走在前面帶着她朝着那家火鍋店走去,她不知道的是,他是因爲看見她了,所以才會一路尾随至此,從在地鐵站他就在她的身邊,這樣的行爲甚至沒有經過大腦的控制,條件反射一般。
宋康正本來隻是想靜靜的站在暗處,等待着她平安的到家,就像是一個父親對女兒做的那般默默無聞的保護。可是末了,他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不但出現了,而且現在不想分開了。
這家私房火鍋的味道從頂層竄到了樓底,站在電梯間的孫沁歌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火鍋味道,這叫她很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味道中帶着辛辣的氣息,很香、可是也讓她覺得自己會無法承受。
“算了,”宋康正拉了一把孫沁歌,将她從電梯裏拉了出來,“還是去吃些别的吧,附近有家日本料理的味道還不錯,要試試看嗎?”
孫沁歌仍舊點了點頭。
“孫沁歌!”宋康正叫道,這樣稱呼她的全名将她吓了一跳,擡起頭看着宋康正卻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他的眼神凝重,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讓她的心劇烈的跳動了起來,甚至全世界隻剩下了自己的心跳聲,她的手還在他的手裏,她忘記抽回來了。
“你喜歡什麽或者不喜歡什麽,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好像每件事情你都沒有意見一樣?”宋康正看着孫沁歌問道,脾氣有些暴躁。
孫沁歌沉默不語,看着宋康正。
“你這樣子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不是開心,你是不是不開心,你有沒有難過,你有沒有生氣,你到底想要什麽……我都不知道,我對你做的所有事情隻能靠我自己的猜測,猜測你喜不喜歡,猜測你會不會讨厭。”宋康正對孫沁歌說道,聲音微微有些大。
她看着他良久,從他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用手勢向他比劃道,她不喜歡和他的偶遇,也不喜歡和他在一起吃飯。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了宋康正的心上,他下意識的就捂着自己的胸口,“和我在一起就那麽爲難?”
孫沁歌比劃着,“爲難的人不是我,是你。”她指了指宋康正的胸口,用最溫柔的眸子盯着他,繼續解釋着自己過完年大概就要回去美國了,如果給她足夠的時間,她一定會忘了他的,所以拜托宋康正不要再來打擾自己了。
沒什麽話語能比孫沁歌的這句話還刺痛宋康正的心了,她說她會忘了他的,隻要給她時間。可是這卻是他最不願意發生的事情,不需要孫沁歌說這些傷人的句子,宋康正也知道自己對她用情有多深,他陷得太快,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抽身了。
他以爲時間還多,可是一轉眼卻發現其實一切都好像要來不及了。
孫沁歌朝着和宋康正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向他禮貌的告别,然後遠去,這一切宋康正都沒有看見,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外界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顔色和生機,她越走越遠,背影越來越小,很快就會被人潮淹沒,從此再也找尋不見。
宋康正的手猛地攥在了一起,杜鶴林的那句警告最後一次浮現在他的心頭,她說叫他離孫沁歌遠遠的,因爲她是袁兆鋒的女兒,因爲袁兆鋒也許害死了宋濂。這句話是最後一次出現在宋康正的心上,現在他決定,忘記這一切。既然是商戰,總有成敗,輸了就輸了,他邁開步子大步的朝着孫沁歌的方向走去,然後跑了起來,她渺小的身影又開始變大了。
“孫沁歌!”宋康正再次叫道,不等她回頭,他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緊緊的箍住她的身體,叫她小小的身軀在自己的懷裏動彈不得,“别走,留下來吧?我不會再追查當年的那個案子,你留下來行不行?”他的臉緊緊的貼在她的臉上,終于将她實實在在的抱在了懷裏。
有些話說出來,心裏就踏實了。
孫沁歌仰着頭看着宋康正,心跳的厲害,幾乎要從自己的嗓子眼裏蹦出來了,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朝着這個方向發展去,幾乎不敢看宋康正的眼睛。他做出了決定,現在輪到她的回應了。
宋康正握住孫沁歌的肩膀,把她推開了一段距離,看着她的表情,“孫沁歌,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一分一秒的都是沉默,宛若千年等待般的寂寥。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孫沁歌終于點了點頭。多少天後,宋康正終于能發自内心的笑出來,把孫沁歌再次深深的擁在自己的懷中,吻着她細細密密的長發。他牽着她的手,無比新鮮;她看着自己放在宋康正手中的手,卻有些惴惴不安。
他帶她去吃了一家廣東菜,既好吃又不刺激,他幫孫沁歌盛飯、夾菜、倒飲料,就像是一個溫柔的小情人,他看不夠她的眉眼,眼神一刻都不願意從她的身上挪下來,她的眉頭卻有些不展,眼神中似乎帶着無限的憂慮。
“怎麽了?”宋康正看着孫沁歌問道。
孫沁歌擡眼看着宋康正,咽了一口唾沫,搖搖頭。
“有什麽話就說出來,不要總是藏在心底,我希望能和你分享你的心情,不是讓你把自己藏起來。”宋康正拿起孫沁歌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說道,她猶豫了再三還是向他訴說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向袁兆鋒解釋。
“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處理。”宋康正說道。
孫沁歌問道萬一袁兆鋒不肯接受宋康正怎麽辦?
“那就每天去找他聊一聊,聊到他肯接受了爲止。”宋康正說道,這叫孫沁歌笑了出來,點了點頭。他們原本打算回到家就向袁兆鋒坦白這件事情,可是孫沁歌推開門才發現袁兆鋒根本還沒有回來,孫沁歌又拉上門,靠在自己的門壁上看着宋康正比劃着袁兆鋒還沒有回來。
“明天我會找個時間和他談談的。”宋康正說道。
孫沁歌點了點頭。
“不會……”宋康正的手捧着孫沁歌的臉問道,“再對我下逐客令了吧?”
孫沁歌搖了搖頭,滿眼含笑。
“早點休息。”宋康正說道。
孫沁歌點了點頭。
宋康正俯下身子,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個吻,很輕、很炙熱,叫孫沁歌不由的抓住了宋康正的胳膊,這個吻便一瞬間失去了控制,成爲了一個激蕩人心、難舍難分的熱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