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要我的,是他抛棄我的,是他把我逼向這一步的,我隻想生存,隻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生活,我隻想找個愛我的人陪伴,爲什麽不可以?爲什麽就是不可以?
難道生存那麽難嗎?想要生存就那麽難嗎?
我哭的稀裏糊塗,顧不上還坐在地上,顧不上周圍那麽多人,顧不上在冷墨琛面前,他把左屹森傷成那樣,我恨,我痛。
“就算我不要你,别人也不可以要你。”冷墨琛冰冷的看着我。
他不要我,别人也不可以要我!我笑了,把一眼眶眼淚全部笑出來了,爲什麽要這樣?爲什麽要這樣對我?就連他不要的東西,别人都不可以要,他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冷墨琛緩緩朝我走來,彎下腰握住我的胳膊,硬生生的把我拉了起來,擡手抹去我臉上的淚水,口吻冷的如冬日裏那化不開的積雪:“不要在我面前爲别的男人哭。”
我一把推開了他的手,用手背把臉上的淚痕擦得幹幹淨淨,直視着他的目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以後,我不會在你面前哭了。”
微微笑了笑,忍着腳上的疼痛,我轉身,從容離去。
回到車上,靜靜地坐着不知道該去哪裏,不想去醫院,看到左屹森的樣子我會難過;不想回家,看到林玥的憔悴我會心痛,我該去哪裏?我可以去哪裏?在這座城市,真的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嗎?
腳還有些痛,好在是左腳,不太影響開車,心裏很忐忑,也很害怕,一個下午左屹森都沒有打電話給我,這讓我有些意外,剛才我在醫院什麽都沒說就走了,他應該會打電話給我,問問我的情況,關心關心我的,可是他沒有。
或許,他是有心無力吧,他傷的那麽嚴重,他一定是沒有力氣,連打電話的力氣都沒有。
回到家已經快六點了,林玥正在做飯,見我回來,她急忙問道:“筱汐,筱汐怎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不走了?”
我失魂落魄的坐到沙發上,隔了一會兒說道:“屹森受傷了,暫時不走了。”
“受傷了?傷的嚴重麽?怎麽會突然受傷?”林玥擔心問道。
“嚴重,很嚴重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空氣中好似缺少了氧氣,讓我有些難以呼吸:“是他,是他讓人打傷屹森,是他。”
“他?誰?筱汐,你别讓我着急,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林玥握着我的手,口吻都緊了不少。
“冷墨琛,是冷墨琛讓人打傷屹森的,是他做的。”最激憤的時刻過了,最痛恨的時刻也過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平靜,風平浪靜。
“冷墨琛?”林玥驟然一驚,把這三個字咬的特别重:“他爲什麽要這麽做?他到底有完沒完,他不是恨你嗎,你走了不就正和他心意,他爲什麽要打傷左屹森?”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他那麽恨我,我走了他應該會很高興,可他爲什麽要打傷屹森?”我低下頭,一眼就看見了手背上那圓圓的煙疤:“他不要我,别人也不可以要我,我違逆他的下場,就是我身邊的人受傷,是我害了屹森,是我把他害成那個樣子的。”
“這麽說,他是不想讓你走,爲什麽啊?你走了他不就眼不見爲淨了嗎?”林玥疑惑的看着我,她心裏的不解一定比我還多。
是啊,爲什麽?我走了,他不是就眼不見爲淨了嗎,可他爲什麽不讓我走?我走了就沒人能滿足他的**了嗎?他說過,在這個世上,隻有我能勾起他的**。
我把身體往後揚去,靠在沙發上:“好累,真的好累。”
“筱汐,你不要想太多,回頭有空我找冷墨琛好好談談,你先休息會兒,我去做飯。”林玥撫了撫我的手背,起身走進了廚房。
我整個人窩在沙發上,腦子裏亂成一團,不知道該想什麽。
左屹森受了傷不能走了,林玥也沒辦法離開這裏了,原本計劃好的事情全被打亂了,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留在這裏,鄭子豪的事林玥早晚會知道,況且,她現在懷孕了,她的事情不能拖。
走不了,那隻有留下來面對,可這麽大的事,要我怎麽面對?她又該怎麽面對?
林玥做好晚飯,我沒有吃多少,吃不下,也沒有心情吃,林玥知道我心裏不好受,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勸我好好休息。
我洗了個澡就直接回了房間,躺在床上想着那些不找邊際的事情,頭痛,心痛,全身都痛。
翻來覆去睡不着,看一看時間才九點多,心裏放不下左屹森,我起床穿好衣服去了醫院,無論怎麽樣,他都是因爲我受傷的,即使看到他的樣子我會難過,我都應該陪在他身邊。
他喜歡和我在一起,有我陪在他身邊,他會高興,會忘記疼痛。
深夜的醫院萬籁俱寂,走在醫院的走道裏,回蕩着我一個人的腳步聲,沒有害怕,沒有恐懼,沒有緊張,唯一有的,就是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在狠狠作痛。
安晨曦在病房裏陪着左屹森,兩個人在輕聲說着什麽,見我到來,都顯得有些驚訝,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站在門口頓住了腳。
“筱汐,你來了。”安晨曦打破了沉默。
我點頭走了過去,左屹森朝我笑了起來:“筱汐,怎麽了?不開心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我沒有說話,安晨曦看了我一眼,溫聲說道:“你們先聊,有事叫我。”
聽見關門聲響起,我看着左屹森坐在了他面前,我想說什麽,可我什麽都說不出來。
“不開心嗎?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給你報仇。”左屹森手上的紗布已經解開了,我看見他手背上全是傷痕,就好像被鐵絲硬生生劃出來的,傷口深的地方紅腫一片。
想到是因爲我他才變成這樣,想到是冷墨琛把他傷成這樣,我鼻尖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他那麽嚣張霸道的一個人,怎麽會讓自己傷成這樣,都是我,都是因爲我。
“筱汐,你别哭,你别哭啊,我沒事的,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你這樣一哭,我真的就痛了。”左屹森手忙腳亂的爲我拭淚,可能因爲他的手受了傷,他的動作很輕很輕。
“對不起,對不起,屹森,對不起。”我該說什麽?我還可以說什麽?
“怎麽了?幹嘛要說對不起?筱汐,你别這樣,你這樣子我心裏很難受,别這樣好不好?”左屹森着急的看着我,眉宇間隐藏着濃濃的心痛。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把你害成這樣子的,屹森,對不起。”
“好啦,跟你沒有關系了,不要說對不起。”左屹森撫了撫我的臉,臉上勾起到淡淡的笑意:“那這樣吧,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你就親我一下。”
左屹森把臉往我面前湊了湊,好比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我心裏一酸,又忍不住傷感起來,避免再落下淚來,我雙手捧起他的臉,對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我欠他的,我能拿什麽還?給他想要的,就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沒有放開他,閉上眼輕吮着他的唇,暖暖的,柔柔的,他是我這輩子主動親吻的第二個男人,也希望是最後一個男人。
左屹森輕輕推開了我,目光有些散亂:“你好色哦!”
我柔軟的指尖拂過他手背上的傷口,心裏陣陣疼惜:“你快點好起來,我好害怕,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筱汐。”左屹森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說道:“以後,你要學會保護自己,沒有誰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也沒有誰會一直保護你,你要堅強,不要再哭了,你哭起來的樣子真的很醜。”
他的這一番話讓我一下子就慌亂起來:“你在說什麽,你不保護我了嗎?你不陪着我了嗎?你說過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你說過會一直照顧我的。”
“筱汐,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再保護你了,以前我覺得我很厲害,我可以保護你,如今我才發現,我那麽懦弱,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我怎麽來保護你,所以,你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左屹森的聲音哽了哽,似乎在壓抑着什麽痛苦:“筱汐,答應我,以後,沒有我在身邊的日子,你一定要開心,一定要讓自己好好的,好嗎?”
他的目光晶瑩剔透,閃閃爍爍,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
“爲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你不在我身邊你要去哪裏,你要走嗎?你要抛棄我嗎?”我緊緊盯着他,在我的心裏,他不是這樣一個人,不會因爲受了傷就選擇逃避,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可以用身體幫我擋木棍,可以用唇吸掉我身上的毒液,可以用他的命來換我的命。
左屹森深深地看着我,隔了半會兒,輕聲說道:“筱汐,我明天就回新加坡了,隻是,我不能帶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