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王銳可還是留了下來,不單單是因爲寝室裏的人,更是因爲她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來之前,婆婆說的話。她不能總是什麽都依賴陰冥正,他不可能随時都在自己的身邊。鬼,也是有危險的。若是因爲自己而害了他的話,她這心裏也會過意不去的。
算了,就像她們說的那樣好了,大家一起想辦法。
有些事情,真的很難懂,尤其是之前說的禁忌。校園祭,天昏地暗,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有那個怪老頭,想不明,理不清,而莫名的恐懼,是那麽的強烈。
躺在那裏,王銳可又是一晚無眠,翻來覆去的。至于其他的幾個人,倒是睡的挺好。這一刻,王銳可還真羨慕她們。
天,亮了,一晚未眠的王銳可也沒打算再躺着了。反正都睡不着,索性就出去散散步吧。大早上的,這空氣也好,順便再想想怎麽辦。至于睡覺,等到時候困了再說吧,反正今天這禮拜天,等到時候困了再說,再好好的睡覺,那肯定能睡個好的。
隻是沒想到,這來操場逛逛,竟然能碰上那個怪老頭。
“小丫頭,我們又見面了。”這不,王銳可這都還沒打招呼呢,那怪老頭倒是先打起招呼來了。這,讓王銳可還真的不知道好了。怎麽說呢,其實她是想當做沒看見,然後直接走人的。隻是沒想到這都還沒轉身走人呢,就被發現了。
“呵呵,呵呵呵……”王銳可轉身,就這麽幹笑着。要命的,能不能不要這樣呢?左看看右看看,好吧,确定沒人,王銳可這才放下心來。想想這好不容易休息的時間,不好好的睡覺,大早上在這操場上和一糟老頭約會,人家看見了會怎麽想,這怎麽說也不好的吧。
“唉,這丫頭現在是傻了嗎?怎麽這才幾天不見,就變成那樣了呢?”看着這,老頭在心裏面想着,并沒有直接說出來。
“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在那邊……”順着自己手指的地方,王銳可看到了天空上方的一團黑氣。那裏,是哪裏?這個怪來頭就住在那邊嗎?依稀記得,那老頭是說的那排矮房子。
矮房子?瞬間,王銳可的瞳孔在放大。難道,那裏就是她們說的禮堂嗎?那個廢棄的禮堂?不會這麽巧吧?不行,這還是先問問再說吧,沒準這老頭真的知道什麽呢,這個也說不準嘛。
“怎麽丫頭,有心事?别好奇,你這全都寫在臉上了。”對于這,老頭趕緊解釋道,不然這個丫頭肯定會問一大堆的問題出來,這也是爲了不解釋着想。
好吧,既然這老頭都這樣說了,那她也就不問爲什麽他會知道了。隻是王銳可搞不懂的是,她這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不會啊,她明明就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啊。所以說,這老頭真的很奇怪。哎呀呀,煩死了,言歸正傳。
“老頭老頭,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對這個學校了解多少?你是不是在這個學校已經待了很久了?那你知道這個學校的三大禁忌嗎?還有,這個學校的校園祭,你知道嗎?還有還有,那個禮堂裏,是不是真的有東西存在?天昏地暗,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嗎?”就這些問題,那都是她王銳可想知道的。所以這直接問了一大堆出來。沒辦法,原諒她的一時忍不住吧。其實這一晚沒睡,就是因爲這個,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是爲什麽。既然現在這有人了,那就好好的問一下吧。
這一系列的問題出來,老頭愣住了。這還是一個問題嗎?這明明就是一串問題好不好?這個丫頭啊,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要怎麽說。
最後,兩個人直接圍着操場開始邊走邊說了起來。反正現在這要說的太多,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隻是王銳可卻覺得奇怪。不知道爲什麽,今天這老頭身上的氣息,變了很多,似乎不再像第一天遇到的時候那麽旺盛。這,是怎麽回事?
仔細的盯着老頭看,卻什麽也沒有發現。這,真的好奇怪。但是現在,她想知道的則是關于這個學校的一切。
“我在這個學校已經很久了,就在那排小房子裏,在禮堂的旁邊。那裏,是我的家。當時拆遷的是,我一直在那裏沒走。關于這學校的三大禁忌,我知道,你來的第一天,就已經經曆過第二了。校園祭,這個是每兩年一次,現在算來,也就剩5天的時間了。禮堂裏,的确有,不然也不會是三大禁忌之一了。至于天昏地暗這個,我也不能給你解釋什麽,我也不清楚。”能說的,就這麽多,也就隻能這樣了。他知道的秘密,關于這裏的秘密太多,但是他卻不能說。他承諾過,會保守這裏的秘密,這也是他爲什麽能進入第二禁忌的原因。其實對于三大禁忌,他自然是都能進去,但是他要保密,而且不能太過于妨礙。
他,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在那片廢墟裏面又爬了出來。
還記得在最早的時候,在這個禮堂被燒毀的時候,他就住在旁邊。而那場大火,自然将他燒在其中。然而在那片被燒成的廢墟,在慢慢的松動,直到露出一隻手,老人這才爬了出來。不過,這都是30年前的事情了。當然,這所學校也在。
雖然好奇,但王銳可也适可而止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這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經大概了解了。
“哦,對了,您直到筆仙嗎?是不是送不走了?那麽,被她附身的女孩,會死嗎?”對,差一點忘了這個了。
“這個,就隻能看了。唉,你說你們這些孩子是不是,好好的玩什麽筆仙?請來了筆仙,又不把人家送走,你們這不是找事呢嘛。”對于這,老頭很是無奈的說道。現在的孩子啊,還真的是太亂來了。
隻能看?這是什麽意思?不是确定的答案,那麽也就是說,還有希望了?這一刻,王銳可在往好裏想。
“老頭,謝謝你。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這樣吧。還有,你自己住在那裏要小心點兒知道嗎?”這意思很明顯,就是禮堂裏的鬼。雖然直覺告訴她這個老頭不簡單,但關心還是要的。怎麽說人家這也告訴她了不少,也沒什麽好感謝的。
這一刻,煩躁的心也開始變得平靜了下來。
看看時間,這不知不覺的,都兩個小時了。好吧,就是這個時候,王銳可覺得困了。
“行了,你就快點兒回去吧,一晚上沒睡吧。”看着那一臉的憔悴樣,老頭淡淡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你偷、窺我?”說着這,王銳可直接揮起了小拳頭。當然,隻是對着空氣。想想這睡覺都被怪老頭偷、窺,是什麽事啊,心裏都膈應的慌。
“亂想什麽呢?死丫頭,回去照照鏡子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還有,自己多注意點兒吧。不是你的事,最好不要去參與,否則丢命的是你自己。”說完,老頭走了,再次留給王銳可一個背影。
隻是這一次看着,王銳可看着那背影,有那麽點點的模糊了起來。
死老頭,真是可惡。
不再多想,王銳可也轉身回了寝室。現在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回寝室了,這都快9點了,也該好好的睡一覺了。不然的話,就真的要成國寶了吧。從來沒有試過一天沒睡,但可想而知,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堅持。
回到寝室,出了張天麗不在以外,其他的人都還在繼續睡覺。看來,這禮拜天還真是睡懶覺的最佳時期呢。想想啊,她這在外面都待了兩個小時多了,這些美女們卻還在睡。算了算了,不想了。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王銳可終于知道了,原來自己是誤會人家了。剛剛還以爲人家偷、窺呢,結果是自己想錯了,人家根本沒有。看看自己的熊貓眼,那還真是最好的證明。
倒在那裏,困意瞬間襲來,讓王銳可睡着了。或許,是一夜沒睡的緣故吧,讓她就這麽睡了過去。
睡夢中,王銳可發現自己就站在一片血紅之中,而四周,有着流水聲卻又是那樣的刺鼻。沒錯,那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而除了紅,其他的就什麽都沒有了。朝前走,腳下開始變軟,最後成了血水,就這麽潺潺的留着。
王銳可不敢動,她怕自己會在下一秒掉下去,就這麽定定的站在了那裏。
“在想什麽?害怕了嗎?既然害怕,那爲什麽要來?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裝着那麽害怕的樣子。”一道聲音的傳來,聽着是那樣的溫柔,但卻讓人心顫。
周圍沒有人,但卻能聽到聲音。是誰?到底在哪裏說話?
“怎麽?你這是在找我嗎?”耳旁傳來的聲音,王銳可瑟縮了一下。她能感覺的到那聲音的距離,更能感覺到那東西的靠近,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後。
她不敢向後看,也在害怕向後看。她無法想象身後的她是什麽樣子,但是心,卻在顫抖。
“怎麽?你就這麽害怕嗎?轉過身來看看我吧,看看我的樣子,然後再和我談條件吧。要不然,這麽膽小的你連我長什麽樣都不知道,還怎麽和我談呢?”女鬼的手,就這麽輕撫在王銳可的臉上。那尖銳的指尖弄的臉有點痛但卻冰涼。
看?還是不看?王銳可掙紮。其實在張天麗的身上,她已經看到過了,隻是沒有太仔細而已。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看,拼了。
咬牙,王銳可轉身,就這麽一看……在下一秒的時候直接往後退了一步。然而就是這一退,讓她的一隻腳就這麽踩了進去,就怎麽也出不來了。
沒錯,她是被吓到了。那白紙般的臉上,有一道血,在慢慢的留着,順着額頭,順着鼻梁,順着嘴,往下留着。再往上看,在她的腦門上,插着一根筆。按照一般筆的長度來說,被插進去的長度,怎麽也有二分之一,一根筆的一般長度。
是誰,是誰這麽殘忍,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太可惡了。
“怎麽?現在看到了嗎?我告訴你,想我離開,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我告訴你,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答應你的。”女鬼的态度很堅定,完全不給王銳可開口的機會。她當然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在想什麽。但她是不會答應的。
“就算你有鬼之眼又如何?不會運用的你,擁有了也是浪費。不要給我談條件,我不要你,你應該感恩戴德才是。現在這來和我說這些,簡直是做夢。别忘了,其實你和鬼也沒有多大的區别。”突然靠近,将臉湊到了王銳可的面前說道。她這說的,可是事實。這個女孩,在她們召喚的那晚她就感覺到了。隻是她身上的氣息,讓她看不清。若不是那氣息的話,她也就動手了。現在這來說什麽,還真是可笑。
想往後退,想拉開距離,王銳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身子就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樣,完全動不了。那張臉的靠近,那條血流的味道,都在狠狠的刺激着她。
“你不要胡說,我是人,我是人。”王銳可大喊着。
她不要接受,也不願因接受。她是人,絕對不會和那些鬼是同類。
“是嗎?我是不是胡說,難道你不清楚嗎?所有的鬼都想吞掉你,占據你,難道你說不是嗎?這一次我放你一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懂嗎?”手,再一次附上了那張精緻的小臉,慢慢的,順着脖子下滑着。“不要試圖和我談條件,惹急了我,你隻有死。那個孩子,我要定了。不然的話,你們都一起去死好了。”
“喂,你不能這樣好不好,她還那麽小,你不能這樣的。你這樣在她身體裏面,是在害她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死了,爲什麽還要這樣呢?”王銳可大聲的說道,這也是她想說的。
一個鬼,死了就哦了,就去投胎啊,爲什麽一定要在這裏傷害别人,難道這樣做很好嗎?
說陰冥正,那是爲了等人。人家等了千年,隻爲心愛的人,而且人家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至少,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是沒有傷害過人就是了。當然,這鬼就另當别論了。
“爲什麽要這樣?那我就該死了嗎?我死的時候也是17歲,誰在乎過我?現在說的好聽,那以前誰想過我?别把自己弄的像個救世主一樣,看着就惡心。你什麽都不知道,又憑什麽在這裏說這些屁話。無辜?什麽是無辜?誰不無辜?”女鬼聲嘶力竭的聲音,穿透着王銳可的心。
是啊,誰不無辜?誰都是無辜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有鬼害人了。
說到底,自己有什麽資格說這些呢?王銳可不知道。但是看着朋友那樣,甚至是以後會死,她不能旁觀,她不能看着這一切的發生而不去管。請筆仙,她也有責任,是她沒有阻止大家。若是阻止了的話,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可是怎麽辦?她真的不能坐視不管啊。
腳下的血流,在湍急的流着,就像這女鬼的情緒一樣,很是激動。
那,是一段殘忍的記憶,是女鬼不願意去想的。
那一年的他們一樣是17歲,一樣是青春年少。喜歡一個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兩情相悅自然是好事,也是大家羨慕的事情。但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女生的出現,破壞了一切。
沒錯,男生,是學校公認的帥哥,是班上的班草,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王子。然而,王子和别的女生相愛了,雖然恨,但也隻能祝福,想想,隻要王子過的幸福快樂就好,她們,也就隻能默默的祝福了。
俗話說,這強扭的瓜不甜,可有的人還就是喜歡吃這強扭的瓜。這可不,上面一美女下來了,點名叫她滾離王子的身邊。這怎麽可能,他們是那麽的相愛,有爲什麽要離開呢?再說了,他并沒有說不愛她了,叫她離開的話。美女的警告,顯然成了耳邊風,她是不會退出這段感情的。
在一天晚上的時候,她被高年級的一群人給拖進了廁所。她們開始對她拳打腳踢,直到最後,在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的時候,那美女出現了。
“怎麽樣?現在還是不要離開嗎?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要再逼我做出其他的事情來,直到嗎?我的小學妹。你說,你這長的也挺漂亮的,怎麽就這麽想不開呢?别和學姐我作對,乖乖的滾蛋。不然,有人好看的。放心,隻要你乖乖的離開他的身邊,咱們學校的帥哥,那随便你挑,知道嗎?學姐我的本事,絕不止能給你找到男朋友這麽簡單。”手,輕輕的在女孩的臉上拍着,嘴裏更是“溫柔至極”的說着。她就是要威脅,威脅這個女生,讓她滾蛋。
“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咬牙,女孩說出了堅定的話。對,她死也不會離開。他們曾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們都不會分開。他們要一直一直在一起,永永遠遠的在一起。而現在這被人逼、迫,她也不會離開的。
“筆給我,我要在她的臉上寫字,明天讓所有人看看。哼,我就不信了,變成學校焦點的你,他是不是還真的會繼續要你。”美女伸手,看着眼前的人說道。其實,這也是突發奇想。反正,隻要這女孩出醜就是了,到時候,就是想不分都難了。
“賤jian貨。”一邊寫着,美女一邊念着這兩個字,就是故意要說給這個女生聽的。“怎麽樣,喜歡學姐送給你的新名字嗎?很不錯吧。你說,當全校都這樣稱呼你的時候,你的王子,還會要你嗎?我真的好好奇哦。”嘲諷的嘴臉,就這麽近在咫尺。
“呸。”想也不想,女孩直接一口吐沫吐了出來,就這麽吐在了美女學姐的臉上。“你不覺得可笑嗎學姐?你長得也是大美女,怎麽就隻會搶别人的男朋友呢?就像你說的,咱們學校的帥哥那麽多,你又何必要搶我的呢?還是說,學姐你就是喜歡搶别人的男朋友?是不是認爲,隻有别人的,才是最好的?這樣的事情,恐怕也就隻有你才做的出來了吧。”女孩不甘示弱的說道。對于這個學姐,恐怕現在已經不再需要禮貌這個東西了。
“你說什麽?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這一刻,美女完全不淡定了起來,别說這聲音沒有以往的溫柔,就連那張嬌好的臉,也在這個時候變得扭曲了起來,看得周圍的幾個人都不敢相信。
沒錯,她是真的生氣了,從沒有人敢這樣和她說過話,這女孩還是第一個。嬌生慣養的她,讓她受不了一點兒刺激。那種天下我最大的脾氣,在這一刻被激發了。什麽也不說,照着那張臉就是“啪啪”的幾巴掌打上去。就算手疼,她也不會減輕力道,因爲這是她自找的。她明明就已經給了機會,結果這死丫頭竟然不知好歹,那這就不能怪她了。
“怎麽?惱羞成怒?還是被我揭穿了?哈,你也就這點本事了。搶人家男朋友,真是給你們高年級的丢臉。”現在這個時候,女孩也生氣了。她不是那種沒有脾氣的人,就算她們現在人多,她也一樣要說。怕,她現在已經不怕了。
惱羞成怒,那是必須的。隻是這一氣之下,美女直接拿着手裏的筆,就這麽直直的插了下去。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她不知道,她隻是想吓唬一下這個死丫頭好讓她閉嘴的。可是沒想到,這一根筆下去,一半的長度沒有了,就這麽插在了她的腦門上。
“無辜?看見了嗎?不是每個人都該死。但我的無辜,誰知道?”回憶完,女鬼的聲音顯然有些哽咽。這麽多年過去,她一直沒有忘記這些,因爲她忘不掉。
剛剛的那些畫面,王銳可全都看見了。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想不到,她會是在那個時候那樣死的。大好的青春都還沒來得急好好的享受,就這樣死了。她,真的好無辜。“但那都是過去了不是嗎?現在的她,也是無辜的啊。她沒有做什麽傷害你的事情,你爲什麽要傷害她?我拜托,你離開她好不好?”但這說到底,王銳可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是在幹什麽。雖然很同情,但這也不是她不管的理由。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沒有談的了。”在說話的瞬間,女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筆,是那樣的尖銳,就這麽朝着她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