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雷不理解我說的是什麽意思,那是因爲上次這家夥和許山一起,跑到了洛山的身邊,把我一個人給“丢”下了。
當然真實的情況是我被老馬借着沙塵給帶走,爲了保住小命,不得已隻能跟着那老家夥兩人行動,最後遇到了和現在類似的情況。
不,真要說起來,上一次我和老馬兩個人遇到的情況更加糟糕,畢竟這裏掉下來的沙子總共也就那麽一坨,怎麽能夠跟當時遭遇的綿延幾十上百米的沙影牆壁相提并論。要不是這周圍還有十幾個巨人般的機關傀儡虎視眈眈,這麽一點麻煩我還不看在眼裏。
不過真要說起來這些破黑沙從上面的石書裏落下來,砸在我身上的感覺還是很痛的,我直感覺渾身像是癞蛤蟆被牛踩了一樣,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隻是現在時間緊迫,我根本管不了那麽多!
要是再耽擱下去,這些巨人傀儡的第二波攻擊可就要到了,到時候我們怕是想躲都來不及,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這些巨人傀儡的攻擊下變成一堆肉醬。
想到這裏我連理會許雷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朝着尹雪招招手,讓她給我遞幾根火雷管過來。
出于對此次冒險的不确定性,我們很多步驟都做了詳細的規劃,裝備自然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像是火雷管這種殺傷力很大的東西就是首選之一,我們當然不可能一點都不準備。
隻是這種東西我幾乎都放在了背包裏面,腰間就别了一根應急,我也是很怕這玩意走火的。很不幸的是我現在下半身被埋在了黑沙裏面,連後半生的終生幸福都不能保證,就更不可能将腰間的裝備取出來了,不得已我隻好向尹雪求助。
尹雪似乎是知道我的意思,亦或者她根本懶得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對于我的話根本沒有遲疑和反駁,直接就将幾根火雷管取了出來,遞給我的同時還不忘給許雷那家夥也遞了幾根,同樣塞過來的還有一根火折子。
“卧槽你小子到底想幹嘛?”許雷呆呆的看着尹雪将火雷管遞過來,大罵道:“你不是想吞彈自殺吧?!”
“滾你丫的。”我懶得跟他廢話,再次對尹雪和許山說道:“你們離遠點,我要想辦法逃出來了。”
對于我的想法和做法尹雪不反對,但也不認可,她直言說道:“這招肯定是老馬那個不要命的教你的,我隻能說這招很危險,你好自爲之!”
說完尹雪真的就不管我了,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說,扯着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許山就往王座那邊跑去。
“喂喂,他們可以不明白,但我不能啊!”許雷一見他倆閃了,忍不住開口道:“就算死你也讓我做個明白鬼啊,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對這貨實在不厭其煩,沒辦法隻好浪費時間解釋一句:“這種黑沙的密度太高,而且你也看到了它們似乎有生命,你指望用手掰開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得抓緊時間,不然這些巨人傀儡就又要攻擊了,所以隻能冒一點險。”
“你到底想搞什麽?!”許雷抓狂的問道,我看出這小子現在緊張得不行,當然換成是誰估計都是這樣。
“你看着就行。”我邊說邊做,和許雷廢話的功夫已經把準備工作給做好了,隻剩下最後一步點燃。
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許雷這家夥,最後關頭還是提醒兼安慰的說了一句:“你捂好耳朵閉上眼睛就行了,放心我上次試過這一招,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嗎?危險是有的,不過運氣好肯定沒事。”
許雷好像是準備罵一句“你麻痹哪來的運氣”之類的話,我沒仔細聽,許雷這家夥也沒說完,因爲不等他将話說完,我就已經完成了最後一個步驟,将火雷管給點燃了。
上一次我們從這些黑沙上炸出一條路的時候,其過程其實沒有這一次這麽驚險,畢竟那時候我們的身體還是自由的,根本不是被埋在黑沙内部。
就上一次的情況來看,雖然表面看去這種黑沙密度極高,用火雷管可以将将炸出一個大口子供我們逃離,但事實上這些因素非常不确定。因爲我完全無法看穿上一次這麽爆破的時候,黑沙的内部經過了怎樣的破壞。
要是黑沙的内部被毀得一塌糊塗,和我預期的不同,那麽極有可能我自己的下半身也會在這次爆炸中炸的稀巴爛。假如現在不是時間緊迫到争分奪秒,我是絕對不會下定決心玩這一招的,畢竟我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
但現實總是那麽殘酷,我沒有辦法在一分鍾甚至三十秒内想到更好的辦法,所以隻能出此下策。
不過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還是盡可能的做了些準備的,比如這個插入火雷管的位置,我就擠出時間“精挑細選”的挑了半分鍾。
最後挑選的結果就是我選擇了一個我左手邊,也就是遠離許雷方向的位置,以免對這貨造成不可控的傷害。另外就是這個選擇的方位我選擇了自己的雙腿的位置,我幾乎是扭斷了腰的将身子轉過去,才勉強将火折子插進了那個位置。
我不敢将這玩意放在距離自己上半身太近的地方,不然連黑沙的緩沖都沒有,上半身很容易被炸開花。至于下半身那也不好辦,但總不能放在腰部吧,不然萬一哪一塊鐵片沒飛好位置,給我從腰部來一個對穿怎麽辦。
想了半天隻好“犧牲”自己的腿了,那裏靠近黑沙堆的重心,不論是數量還是密集度應該都是相對較好的,在那裏引燃爆炸應該還不錯,當然這隻是相對而言。
反正現在也由不得我後悔了,因爲引線都被我點燃了。我見狀趕緊躬起腦袋盡量使上半身縮成一團,盡可能保證自己露在外面的部位變少,然後在下一秒鍾,迎來了一場我計算的不是很到位的爆炸。
之所以說計算的不是很到位,那是因爲這一次我的冒險舉動成功了,但卻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完全成功。
說它成功那是因爲我真的就從黑沙裏跑出來,不對準确說是被炸了出來,而不成功說的則是因爲我對這玩意威力的低估,以及對于這些黑沙密度和擠壓力的低估。
當爆炸剛剛響起的時候,正好是我用手捂住耳朵的時候,幾乎是在那一瞬間,我就感覺到自己下身,更貼切說是雙腿的部位,感覺到了一股難以忍受的擠壓感,就好像有什麽重物不停的給自己施壓一般。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麽,偏偏擠壓得越來越厲害,直到到了我承受的極限還沒有停止的趨勢,這叫讓我心裏大罵了,這次的冒險看來還真是“冒險”了一點!
我現在腦子裏唯一的感覺就隻有一個字,那就是痛,這種疼痛可不是被黑色大蟲子或者沙蟻咬一下屁股那種微痛,這簡直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我感覺自己幾乎就要痛暈過去,一嘴的牙齒都快被自己給咬碎了。幾乎就是一秒鍾甚至更短的時間,我就感覺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動靜了,就好像癱瘓了一般,甚至可能是下半身沒有了!
隻是我根本來不及多想,甚至連害怕的情緒都來不及産生,爆炸的發生得快,同樣結束的也快,在我完全反應過來之前,爆炸就已經結束了。
爆炸的結果就是我被炸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那個老頭文人的巨人傀儡腳闆上。換成以前我肯定會覺得這一下裝的很疼,不過在經曆了剛才的“更苦”之後,也就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了。
清醒過來的一瞬間我就感覺到了兩條腿上傳來的劇痛,更多的還是麻痹感,就好像腿廢掉了一般沒知覺。我吓了一大跳,趕緊看向自己的雙腿,隻見其中右腿因爲遠離爆炸點要好一些,不過也都是血。
至于靠近爆炸點的左腿就更慘了,愣是被炸得血肉模糊,要不是我憑着毅力強忍痛讓自己的雙腿動了一下,我真要以爲自己就這麽廢掉了。還好,哪怕是左腿也隻是被黑沙的擠壓擠得血肉模糊,沒有傷及到骨頭,想來隻要好好調養不會有大礙。
萬幸的是這些傷雖然嚴重,但都是表面的傷,和我想得差不多,那火雷管爆炸出來的碎片都被黑沙給阻隔了,就算隔得這麽近也沒有沖破黑沙劃破我的雙腿。
隻是同時我又低估了火雷管爆炸産生的沖擊力,這股巨大的沖擊力擊打在黑沙上,雖然鐵片被擋了下來,但沖擊力卻擋不下來,最後我的腿就因爲這股沖擊力變成了這樣。
要說這樣的結果其實還算是好的,雖然受了傷幾近“殘廢”,但好歹沒有不可磨滅的傷口,隻要養一養就能夠好過來。但問題是現在我哪裏有時間養養,再晚一點估計人都要被巨人傀儡給幹掉了。
就在我渾身難受不知所措之際,許雷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隻見這家夥全身如同乞丐一般破爛,不過貌似沒什麽傷勢。
這家夥顫顫巍巍的朝我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嘲諷道:“你小子這招玩的不錯啊,差點連老子都一起玩死了,下次再有這種有意思的活,還是去找那個教你的王八蛋一起體驗好了。”
說完這些許雷就走到了我身邊,一看我身上尤其是腿上的傷勢,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趕緊扶着我的腋下将我弄起來,說道:“你簡直就是在玩命,走,快走,我背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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