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瀑布的高度這麽高,單憑這些沙子作爲緩沖,我們這麽徑直掉下去,真的不會有事嗎?!
我心裏一顫,頓時覺得有些不靠譜起來。不過木已成舟,我們現在已經在下落的過程中,就是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我們現在大半個人都埋在了沙子裏面,就是想要逃出來,那也不是一兩分鍾可以搞定的事情,而我們從這裏掉下去的過程,僅僅隻需要那麽幾秒十幾秒的樣子。
這樣一想我就感覺有些抓狂,趕緊将注意力往其他方面轉移,心裏想着尹雪之前的話,既然我們不是第一個嘗試這個辦法的人,既然别人沒事,那我們肯定也不會有事的!
我心裏胡思亂想着,但現實中的下落還在繼續,等我将這些亂七八糟的内容都過了一遍之後,我們四個人差不多已經要從沙瀑布裏面降落了。
下墜時産生的冷風吹的我臉皮生疼,哪怕自認臉皮不薄的我也感覺有些受不了,就好似有無數冷刀在你臉上刮一般。
伴随着這股冷風,我順利的從沙漠瀑布裏掉了下來,我隻感覺到一股擠壓力傳來,緊接着就是身後一大片的沙子撲來,直接将我給淹沒了進去。
幸好我眼疾手快的屏住呼吸,不然指不定就會吸進去無數的沙子。如果真的有大量沙子進入體内的話,那就不要談什麽摔死不摔死的問題了,在那之前我們說不定就會被嗆死或者憋死。
我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下落的趨勢停止了,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到達了地宮的表面位置。沒有我想象中那樣摔在地下的劇痛感,有的隻是一點點擠壓帶來的肌肉緊縮,雖然有點疼痛不過還能忍受。
也就是說我剛才一直擔心的摔死問題并沒有發生,那些都隻是我的杞人憂天,事實證明尹雪的辦法還是有可行性的。
隻是這個摔死的問題沒有發生,我卻面臨着另外一個不好辦的問題,那就是我竟然完全被沙子淹沒了,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呼吸,這樣憋着氣的感覺分外難受,我估計我就算再怎麽忍耐,也堅持不了兩三分鍾。
這一點的确是我們疏忽了,之前我們确實想過如何讓自己從沙子裏出來這個問題,所以才有了隻講自己埋到腋下、胸口一線下面的部位,将雙手的腦袋留在了外面。
隻是那時候我們并沒有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流沙在重力下的作用反應。事實上這個問題給我的感覺稍微有點高深,要不是現在身臨其境,我還真想不到這個點子上。
這些沙子在下墜的過程中因爲密集度的原因沒有一股腦的掉落下來,可并不代表最後落到地宮表面的時候也不會變形。
一旦前面的沙子因爲觸碰到地宮而受到阻撓,就會立刻向着兩邊甚至後面延伸,那樣一來周圍沙子的穩固結構就會出現改變,靠近地宮的那部分沙子就會形成擠壓,最終後面的沙子會傾瀉下來,其結果就是變成一個沙堆。
本來這種情況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可偏偏現在我們自己坑了自己,把身體埋在了沙子裏面,這樣一來後面的沙子傾瀉,可就實實在在的把我們真個人埋在了裏面。
如果沒有人從外面幫我們撥開沙子的話,我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麽别的辦法能夠逃離。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被沙子擠壓的嚴嚴實實,動都動不了一下!
這樣憋氣的狀态足足持續了有一分鍾有餘,就在我快要支撐不知的時候,我卻突然感覺到身邊壓着自己的沙子突然變輕了。
仔細感覺一下發現好像周圍的沙子密集度一下子就降低了下來,而且還在持續的變得松散,沒一會的功夫,我就已經能夠自由活動手腳了。
當然這種時候最重要的不是瞎動,而是趕緊呼吸新鮮空氣。這種沙漠地帶自然不存在什麽特别好的空氣,再加之這是在不知道多深的地底深處,就更不會有新鮮空氣了。不過對于一個憋氣了一分多鍾的人而言,哪怕是再污濁的空氣,我也可以由衷的深吸幾口。
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我這才狐疑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位高人救了我們。
不過看完的結果卻是讓我哭笑不得,因爲這個解救了我們的,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高人,或者準确說壓根就不是人。
真正将我們救過來的,其實就是這個地宮本身!
還記得剛才我們在上面看到的,這個地宮表面有着無數詭異的紋路,看起來就好像是輸送沙子的管道一般。
這個救了我們一命的其實就是這些管道,從流沙河内流出來的沙子之所以沒有堆積在一起,完全就是這些管道起的作用。剛一開始掉下來的時候,那些沙子确實把我們掩埋了,那是因爲這時候那些管道輸送沙子還沒有到我們這一塊兒來。
這是一個有規律的機械步驟,這些管道在輸送了前面掉下來的沙子之後,才會開始對後面,也就是壓住我們的沙子進行疏導,而疏導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們自然就會覺得壓力倍減,并且可以從沙子裏面鑽出來了。
我們之所以憋氣了一分多鍾才得以出來,就是這些疏通管道運作的原因。幸好這些管道的疏通能力還不錯,不然再耽擱久一點,我怕是就不一定能夠活着出來了。現在雖然看着很狼狽,不過人沒事就已經很好了。
我們四個人都順利的到達了地宮的表面,這個有些西歐古堡風格的巨大建築,近距離看去,更能感覺到一股龐然大物般的浩大之感。
我忍不住用腳跺了跺這地宮的穹頂,除了細微的聲音外沒有任何反應,也就是說這個地宮的穹頂絕對很厚,不過仔細想想,能夠承載這麽多的沙子而不倒,想不厚也不可能。
環顧了一下四周,我指了指那些正在不斷灌進沙子的“井口”,詢問尹雪道:“那些口子都有什麽用,是疏通管道嗎?”
“沒那麽簡單,”尹雪搖了搖頭,随意解釋道:“如果我想的不錯的話,這個地宮裏面肯定有機關,而這些機關的運作原理可能和之前那個沙牆迷宮類似,隻不過更加直白。”
許山聞言直接插嘴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沙子不是單純的擺設,而是觸發機關的原動力?”
我越聽越糊塗,趕緊問道:“你們在說什麽?”
“白癡,這都不懂!”許雷露出一副鄙視的眼神,炫耀般的解釋道:“這位大姐的意思就是說,這些沙子其實是機關的觸發工具,隻有這些沙子不停的流進地宮裏面,才能維持整個地宮裏的機關運作。”
“這就好比水車的原理,隻有不斷的用水擊打才能保證車輪不停的轉動,達到運作的目的。你連這些都不懂,一看就是生活曆練不夠啊,以後多跟哥混混,我教你...”
許雷越說越不靠譜,我有些聽不下去了,趕緊揮手打斷了他的廢話,轉而向尹雪問道:“好吧不管這些口子有什麽用,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從哪裏進入地宮的内部?難道我們也要跟這些沙子一樣,鑽進這些口子裏面?”
“如果你想跑到整個地宮的機關内部,那你倒是可以試試。”尹雪聳聳肩,若有若無的笑了笑,看着我說道:“不過會發生什麽我可不敢保證,你可以想想那些大工廠裏面的大型機器運作的場景,也許裏面會有很多什麽齒輪啊軸承之類的東西,萬一進去了直接被絞成肉泥也說不定。”
“卧槽你還不如不說!”我碎了一口,再一看尹雪、許雷和許山三個人憋着不笑的樣子,就知道這三個家夥其實是在忽悠我,算是對于我問出這種問題的懲罰。
不過尹雪也不是那種無聊的人,所以僅僅隻是随口調侃了一句,很快就回歸到了正題:“好了不開玩笑了,洛山大緻跟我說過入口的位置,不過我們還得自己多找找。”
“入口應該就在這附近的位置,你們找一下有沒有哪一個口子附近沒有這種紋路管道,也沒有沙子鑽進去的,那八成就是我們進入的入口了。”
尹雪一邊說自己也在尋找,不過很顯然我們周身是不會有的,因爲這裏距離落下來的沙瀑布太近了,如果入口就在這邊上,那麽不需要刻意,隻要時不時有一兩粒沙子掉進入口裏,那麽幾百年過去也差不多可以将入口給封死了。
按照這麽推算,這個入口肯定不會在沙瀑布的附近,應該是在整個地宮表面遠離沙瀑布的位置。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我們趕緊分散開來尋找,爲了準确就算是有沙子進入的口子我們也确認了一遍。
在地宮頂上面行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爲這裏需要管道運輸沙子,所以不是非常平坦,到處都是傾瀉和坑坑窪窪。不過這點困難對于我們而言并不算什麽,在我們有心注意之下,尋找的過程中并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最後尋找到入口的是許山那小子,他是在一個很偏遠,幾乎快要到地宮穹頂邊緣的地方找到了這個入口。
我看了看許山指的入口,這玩意看上去其實不像是入口,反倒和煙囪有些像。我們在外面确認了一下裏面的情況,最終确定四五米之下就是平地,裏面也沒見有機關一樣的零件,所以基本肯定這裏就是入口了。
我們不再猶豫,趕緊跳了下去,四五米的距離說起來也不高,就類似于一個人從二樓陽台跳到一樓去那樣,所以我們甚至連繩索什麽的都沒使用。
當我們四個全都下到了“煙囪”内部,我們再次将手電打開,最終确定了我們進來的地方沒有錯。
雖然這裏不太像正規的一個門戶,不過至少不是機關的内部所在,所以可以肯定洛山指引我們進來的地方就是這裏。
隻是當我将目光投向前方,我的臉色漸漸古怪起來,心裏忍不住泛起嘀咕,這裏被外界叫做地宮,可進入其中的第一感覺,怎麽讓我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名不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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