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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沙墓,第二層,石道中。
我和許山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将軍刀插入了那血怪的腦顱中。
如果是換做正常人的話,這一擊下去,就算那人沒有當場死亡,也絕對不可能再蹦跶起來了。
不過這血怪的生命力顯然超出正常人很多,甚至有可能腦袋對它而言算不上緻命傷。我們插入它腦顱裏的軍刀沒有如願将這家夥幹掉,反而是激發了它的怒氣。
雖然因爲長相的緣故,我不可能看到它的表情,但這時候即便用鼻子去想,也知道這怪物被我們成功激怒了。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麽,反正我們一直都在和它周旋,它生不生氣區别不大。
問題是現在和剛才不同,就在我們成功将軍刀插進它腦顱的同時,我們的身側竟然又出現了一隻血怪。
我估計這隻血怪就是我剛才在血池裏看到的那雙眼睛的主人了,當時因爲害怕直接跑了出來,而後就遭到了前面那隻血怪的襲擊,以至于之前躲閃的時候,我完全将那眼睛的存在忘記了。
現在看到另一隻血怪出現在我們眼前,我這才和那雙眼睛聯系起來。
我被新來的血怪一擊打飛出去,直接落在了許山的旁邊。我們兩個這時候也算是患難兄弟了,連倒地的原因都是一樣。
“這下怎麽辦?”許山扭頭看向我,看他那一臉茫然的樣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沒主意。
說真的,這時候事到臨頭,我還真不緊張,聽到他的話後很淡然的反問道:“你想等死嗎?”
許山搖頭,一邊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我,一邊低聲回答道:“不想!”
“不想你廢什麽話?”我同樣白了這小子一眼,忍着疼從地上站了起來,望着一前一後斷了我們退路的血怪,怪笑道:“現在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拼命了。”
沒錯,現在這個時候,除了拼命之外,我們還能做些什麽?
這兩個血怪已經把我們能走的路都堵死了,現在再不拼命的話,我估計血池裏面那些血骷髅,很快就會多上兩具了。
而且我心裏還有個擔憂沒有告訴許山,我也不知道他自己猜到了沒有。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血怪應該就是從血池裏出來的。可問題是我們不确定這些血怪和血池有沒有對應關系,畢竟這裏血池的數量不定,但少說也有七八個。萬一這裏是一個血池養着一隻血怪,那我們也别掙紮了,閉眼等死好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這時候我也懶得跟許山廢話了,隻是想着能不能速戰速決。
兩個血怪絕對已經是我們承受的極限,假如真的還有其它血怪過來支援的話,我們絕對就嗚呼哀哉了!
正所謂柿子撿軟的捏,這一點連前面那隻血怪都知道,我和許山自然不會想不到。
前面那隻血怪剛才被我們刺中了腦顱,雖說狂性大發,但看樣子卻是衰弱了不少,很顯然剛才我們的攻擊還是有效果的。
所以這時候我們選擇的首要攻擊目标,也就定爲了這隻受了傷的血怪。
我和許山一前一後沖向了受傷的血怪,這怪物可能不是白癡,但智商絕對也高不到哪兒去。
這家夥本來還和另一隻血怪一前一後包圍着我們,可現在看到我們兩個向它沖來,也許是覺得這是我們對它的挑釁,這家夥竟然朝着我們咆哮了起來。
一口充滿血腥和腐臭的咆哮之後,這家夥對着我們一揮雙手,接着又像剛才一樣,對着我們撲了過來!
這一次可和剛才的躲閃不同,我們這次是要正面硬撼這家夥。當然硬撼的定義也不就是拳頭對拳頭,我們還沒傻到用饅頭大的拳頭,去和一雙比砂鍋還大的拳頭硬拼。
我現在的身手不如許山,所以誘餌的任務也就交給了我。我沖在前面,那血怪和我距離越來越短,我可以清楚看到這大家夥已經擡起了右臂,接着在我的注視之下,狠狠将手臂砸向了我。
這怪物的手臂說起來是手臂,但恐怕一般的鐵錘都沒有它堅硬。這一下要真被砸到那我才是完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又不傻,這麽明顯的攻擊肯定是打不中我的。
我朝旁邊挪動一步,同時猛地低下頭,這血怪的第一次攻擊就算是失敗了。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要依靠許山了,就像剛才一樣,許山需要趁着這大家夥攻擊之後的空擋,找準機會給它身上來幾個口子。
本來這個計劃是沒什麽纰漏的,我們這麽配合,就算第一次許山沒有成功,我們也還可以全身而退,緩一緩再來第二次攻擊。
但我們這次的計劃注定是要失敗,而且還差點害得我們直接挂掉。這其中的原因說來也不複雜,那就是現在的情況,和剛才有着一個小小的出入。
這一次我們面對的,并不是一隻血怪!
我們這個佯攻的計劃,計算的隻是我們攻擊的這隻血怪,壓根沒有考慮過另一邊那隻血怪的存在。
這也就是理想與現實的差距了,我們的計劃是好的,但現實卻非常殘酷。
另外一隻血怪并沒有站在一邊看熱鬧,而是在我們開始行動之後,同樣朝着我們撲了過來!
原本我躲過了那受傷血怪的一次攻擊後,許山應該立即過來攻擊它一次才對。可我等了片刻,還是沒看到這小子從我後面出現,這時候我就感覺不對了,趕忙回頭去看他。
我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龐大的身影,顯然不可能是許山。我瞳孔猛縮,瞬間意識到不妙,就想要趕緊抽身逃跑。
可此時顯然已經晚了,我隻來得及擡手将腦袋捂住,接着就被一股怪力擊飛出去,撞到了石道的牆壁上,接着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隻覺得全身内髒都在這一擊之下挪了位置,躺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了。同時我心裏也非常苦澀,看來這拼命的法子果然還是不行,這一下冒險不成,倒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這一瞬間我動彈不得,所幸那兩隻血怪攻擊之後都還沒來得及轉身,這石道狹小的空間給我争取了一點時間。
當然這一點時間肯定算不上轉機,如果我再不想出其它辦法的話,這次我們依然還是要栽在這裏。
本來如果我和許山現在還是狀态完好,那我們完全可以搏上一搏,不管這兩隻血怪,直接朝着石道的盡頭跑。
尹雪說過這沙墓裏分爲很多個不同的空間,但無一例外的,這些空間都有着相對應的出口,隻不過其中的難度不同罷了。我和許山碰到的肯定屬于危險困難的那種空間,所以才會遇上這種血怪。
可惜現在這個時候,我們兩人都已經是身受重傷,我甚至連爬起來都困難,更不要說跑路了。
這時候我們能指望的,要麽是有人來救我們,要麽就是從這血怪本身下功夫。
前一種情況肯定是不可能了,這地方除了我和許山,短時間内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出現。如此說來,那我們也就隻能在第二種情況上想辦法。
雖然話是這麽說,可要從這血怪身上找到弱點談何容易,這些怪物壯得跟頭牛似的,連刀捅進腦袋裏都不怕...
等等,這怪物不怕刀捅進腦袋裏,這一點聽着是不是不太對勁?!
我一怔,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血怪攻擊我們,到底是憑借着什麽來判斷的?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這個問題非常簡單,當然是依仗着大腦的判斷。通過思維做出判定,接着決定要不要攻擊我們,以及到底攻擊哪一個。
可剛才許山明明将其中一個血怪的腦顱都刺穿了,按理說這怪物要是有大腦的話,應該已經死翹翹了,可爲什麽現在還如此生龍活虎?
這種情況的解釋無非兩種,要麽這怪物生命力實在頑強,這樣的情況也不會死亡;要麽就是這家夥,根本沒有大腦!
這樣的說法可能詭異了一點,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因爲我忽然意識到,我之前的慣性思維犯了個錯誤。
我一直以爲這血怪屬于活物的範疇,所以才會用對付人的辦法來對付他們。可現在仔細一想,我們現在是在什麽地方,這裏可是沙墓,是一個墓!
這血怪雖說長相怪異,但說不定是和粽子那般,屬于死物的範疇。
這樣一想的話,别的地方也可以說得通了,比如在這沙漠之下,像血怪這樣大體格的家夥是靠吃什麽生活的,而這些怪物又爲什麽會出現在沙墓裏。
如果這血怪本身就是死物的話,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我想到這裏,雖然心裏對這個想法還不能肯定,但這時候别無選擇,我也隻能是賭上一把了。
這些家夥要真的隻是憑借本能攻擊的死物的話,那我們這一次,就還有希望!
仔細想想粽子是依靠什麽發動攻擊的,這一點之前在天門山時許雷跟我提過,當時隻是随便聽聽,沒想到現在成了最後一個救命稻草。
氣味,要不就是視覺。
這些血怪隻要不是自己本身有着思維,那麽它們攻擊我們,肯定就是通過這兩種方式來進行判别。
其中氣味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因爲我記得之前,前面一隻血怪并不是一見到我們就發動了攻擊,而是跟了我們一段時間之後才攻擊了我們。
後面那隻血怪當時泡在血池裏,也沒有在我們進入側室的瞬間攻擊我們,這一點讓我覺得,這些怪物很可能是在花時間辨别我們身上的氣味。
說不定我們晚了這麽多才被攻擊,還有許山無聊從血池裏接的那一袋血的功勞!可能就是許山接的那些血,混淆了血怪的判别,同時這也說明了爲什麽那血怪總是先攻擊我,之後才攻擊許山。
因爲我身上沒有血池裏特有的血液,所以相比起來,我更加符合他們攻擊的條件!
想到這裏,我咬着牙從地上爬起來,直接對着不遠處的許山吼道:“快,進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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