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完後,我無所事事的幹脆又去了研發中心那邊實驗室裏,我現在也很少管理采購了,主要是做香水的調配這一塊。來到實驗室,看到高子谕正坐在電腦面前,埋頭在研究幾種香精,臉色特别沉重,不知遇到什麽困難了。其實剛才的會議他也沒有去。現在倒是一天到晚都在搞産品研發的事。
“在做什麽啊?”我走到他身邊問了句。
他停下手裏的工作,眼底有些黯然,他不經意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麽,我忽然那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啊?”我大吃一驚,着急的問,“你又怎麽了?幹嘛說這樣的話?”
他沉悶了一會兒,沉聲的說道,“做這一行的,嗅覺都沒了,還不叫‘廢人’?
“你……爲什麽突然這樣說了?”我走到他面前來,盯着他,不知道他忽然的消極來自于哪裏?
他默默的點了一根煙抽起來,吞雲吐霧的半晌,才又沉聲說到,“……我最近,在香水的創新上面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很多時候,很多想法,都受到嗅覺的限制……繞來繞去,依舊在原地打轉,沒救了……”
聽到說的這麽感傷,我的心也跟着顫栗了一下。或許,他以前還是蕙蘭總裁的時候,每天顧着公司全局的運營管理,很少有真正參與到産品研發上面來,可能還沒有那麽認真的審視過自己;而現在被‘降職’,主管研發這邊了,真正接觸到實際的工作了,開始覺得有心理落差了吧?
“這有什麽關系啊?”我雖然心裏很沉重,但是表面很放松的笑着安慰他,“别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些日常的工作你完全可以不用參與進來的,隻需決定大的方向就行,所以不必爲要研發出多少款新品而煩惱。而且,現在不是還有我嗎,你可以把你的調香秘訣全部‘傳授’給我,我來實現你的想法不行嗎?”
他抽完一根煙後,心情好了點,摸着我的頭發對我說,“真真,你說的很對……希望你别介意我剛才的狀态,人總有一個低潮期。
“嗯。”我點了點頭,又試探性的問他,“對了,你最近幾個月,都沒有在陳碧海面前争取一下嗎?争取恢複原來的位置……畢竟現在楊綠筠完全就是在亂搞啊,在一點點的透支蕙蘭的品牌形象,按她這麽搞下去公司遲早給她搞垮,你都不阻止一下的?”
“呵呵,”高子谕冷笑,“我能怎麽阻止?連他老婆和親生的女兒,他都已經不當回事,還會在意我這個外人的意見?”
“那陳碧海簡直是個神經病!”我忍不住恨恨的罵了一句。都已經快六十歲的男人,子啊商場搏殺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風風雨雨沒有見過,居然願意把蕙蘭這麽大的一筆資産交大楊綠筠這個小白手裏随意玩弄,他不是腦子進水了?
高子谕無奈的笑着安慰了我一句,“暫時不要管那麽多,陳碧海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他認定的事沒有人可以去改變,我也沒有把精力浪費在這種閑事上面。總之,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最壞的打算?”我瞪着他,似懂非懂的,沒有再問下去,而他亦沒有再繼續解釋。
下午要下班的時候,我記得有件外套放在辦公室忘了拿,決定去拿回來。中途剛好又要經過周聞笛的辦公室,我想到今天上午的會議,決定進去找他聊幾句。可是剛剛來到他辦公室還沒有開門的時候,就聽到裏面有人說話的聲音……見周圍都沒人,我也當了一回偷窺狂,于是沿着的門縫看了看,原來是楊綠筠在裏面!
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不過能見到兩人的臉上都帶着笑意,看那互動的姿态,有點像是在打情罵俏……正當我覺得無法接受的時候,慢慢的,楊綠筠竟然直接親密的跨坐在了周聞笛的腿上,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周聞笛則熟練的解開她胸前的紐扣,手伸了進去……媽呀,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這畫面讓我吓了一大跳,趕緊偷偷走開,心裏還在打鼓。我隻覺得自己一定是眼睛看花了,這兩人什麽時候親密到這個地步了?而楊綠筠不是已經跟老男人結了婚嗎?周聞笛不是一直是她的備胎嗎?怎麽幾月不見,兩人已經到了這個火急火燎的地步了?我都錯過了什麽?
正凝神思索的時候,我走了幾步,一擡頭來居然看到陳碧海來了!正好想到周聞笛辦公室的場景,我條件反射般的大叫了一聲,“董事長好!”
陳碧海看我這不自然的臉色和大聲的問候,還有點疑惑不解,但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就朝開始來到周聞笛的門前……慶幸的是,他一來就大聲了敲了敲門,已經足夠提醒裏面的兩人了吧?
我也沒再管那麽多,回到家裏,我是直奔我父親那裏探望思存。她現在在這邊讀幼兒園了,每天由退休的許承彥和陸月華負責接送,跟他們兩個老的相處得也不錯,而且周末都要帶孩子出去玩、購物,給她很多好吃的,這樣下來她過得也比較愉快。聽許承彥說,思存最近已經不會哭着要找‘爸爸媽媽’了。關于許岚的離世,他們給小思存編了一個很美妙的故事,告訴她,‘媽媽’去了天上給她摘星星和月亮,因爲路途很遠,所以要很久很久才回來,等她長高長大了就能再次看到‘媽媽’了,她隻要不哭,隻要聽話快快長大,就能越快的見到媽媽……
本來我也不想這麽早去看孩子,怕再次觸景傷情,可晚上回來太累了,又更加想念她,畢竟孩子沒有跟我生活過,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讓她接受我和高子谕。來到這裏,思存還是習慣性的喊我‘小姨’,不過哄了幾次後,會勉勉強強的改口了。可能是思存以前的生活環境相比很普通吧,來到這邊,吃得穿的都有了很大的改善,加上她想要的東西都給她買,所以适應能力也特别強,并不排斥這裏的每一個人,總體看來一切都在慢慢的變好。思存離我們的心理距離越來越近~
晚上回到家,我跟子谕還商量着下周去參加思存幼兒園的第一次家長會呢,第二天到了公司就發生了一件事。
這天,當我和高子谕正在他的辦公室商量一款香水的中調和後調用哪些味道,讨論得興緻勃勃時,門忽然被誰用力的推開,‘砰’的一聲打在牆上,驚得我和高子谕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門口出現的居然是陳碧海和楊綠筠,而楊綠筠手裏還拿着了一本看似很厚的文件,面色很不善的走了進來,不由分說又在沙發上坐下來。
“請問海叔,找我有事嗎?”高子谕走過去問道。
“……”陳碧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從楊綠筠手裏接過那個文件扔到他身上,氣咻咻的低吼一聲,“你自己看看!”
高子谕拿起文件,随意翻了翻,臉色并沒有什麽變化,隻是繼續鎮定的問陳碧海,“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哼。”陳碧海冷哼了一聲,臉上烏雲密布,對高子谕是滿臉的失望和不屑,而我也從未見到他對高子谕态度如此冷厲的一面,到底發生什麽了?看到楊綠筠臉上的那抹得意之色,我心想着她是不是又在陳碧海面前耍什麽幺蛾子了?
楊綠筠開始怪聲怪氣的發話,“高子谕,你身爲蕙蘭的高層管理者之一,居然認爲你這種‘掏空蕙蘭資産’的行爲不是‘問題’?”
她說神馬?說高子谕涉嫌掏空蕙蘭的資産?什麽意思?
我很想過去看看那個是什麽文件,但又怕添亂,就暫時冷眼旁觀,看看到底是在怎麽一回事?
高子谕并沒有把楊綠筠剛才那句話放眼裏,他隻是多了幾分嚴肅,他理直氣壯的告訴陳碧海,“海叔,這些我可以全部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用!”陳碧海幹脆利落的呵斥了一句。然後斜了高子谕一眼,聲音冷得快要結冰,“子谕,我就問你兩個問題,你給我如實回答。”
高子谕點點頭。
“第一,去年8月份,你是不是從蕙蘭的股票裏套現了12億?”
高子谕微怔了一下,又稍稍的點了頭,說,“是的,但這個——”
“住口!”陳碧海又打斷他的話,怒火中燒的繼續追問,“第二個問題,在兩年前,你是不是将蕙蘭在華北的那個分公司,以價值僅僅5.68億元就賣掉了?”
高子谕依舊沒有懸念的點了頭,但也沒有任何的畏懼,他對陳碧海說,“海叔,你說的這些都是屬實的,但我想我做這些事情的原因,需要好好給你解釋一番!”
“我不要聽你什麽解釋!”陳碧海完全是氣急敗壞,“如果你安了好心,爲何在做出這麽大的資本動作以前,沒有征詢過我的意見,做完以後還遲遲瞞着我?啊?你真當蕙蘭是你的天下了嗎?!”
“哼。”楊綠筠開始在旁邊冷言冷語的補充到,“高子谕,事實的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你通過股份套現、廉價出賣公司資産給熟人等等的手段,企圖一步步的掏空公司的資産,并多次動用公家資産來作你的私人投資……可以說已經徹底觸犯了公司的根本利益,我們已經報案凍結了你剩餘的股份,至于你在蕙蘭是走是留?還是直接被移交警察局,還是由陳董事長來做決定吧。”
你調香,我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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