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變得一片混亂,保安幫着維持秩序,而工作人則護着渾身髒污、狼狽到極緻的楊綠筠和陳碧海一起進去換衣服……剛好我坐在一個靠邊的位置,楊綠筠經過的時候正好看到我,而我依然保持着捂着鼻子的狀态,她頭上身上全部都是污漬,一個原本光鮮的新娘,瞬間變成這副肮髒落魄的模樣,她已經氣得臉都扭曲了,尤其是發現自己的醜态展現在了我面前……不再多說,她在陳碧海的攙扶下,痛哭流涕的跑了!
對于這間突如其來的事,我還真就隻能當一個默默無聞的旁觀者。想當初我結婚的時候,被她捅了一刀,差點送命,而這次,她也在她的婚禮上遭遇了另外一個層面的侮辱,我能說活該嗎?
高子谕已經匆忙的幫着陳碧海善後去了,我再也沒了參加婚禮的心情,偷偷溜走。來到别墅外面的一條馬路上,看到陳應希正和兩個保安在大吵,吵架内容貌似是在罵保安不要多管閑事,并坦誠剛才扔雞蛋和潑糞的那事兒都是她找人幹的,讓保安放了其他人,直接找她的麻煩就行!而保安本來就是陳碧海别墅裏面看門的,知道陳應希的身份,在她的獅吼功下也隻得退散了。
沒想到,陳應希還真是豁得出去,居然有勇氣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兒?這個時候,我自己也忍不住換位思考一下,假如我爸爲了一個年輕女人結婚,而要抛棄陸月華……估計我也會學陳應希這一套吧?
在車上的時候,我忽然又聽到一則廣播,說的是新疆烏魯木齊今天發生了一次暴亂恐怖活動,全市遭遇多處縱火,幾幢樓被燒毀,幾十部車輛被毀,早成上百人的死傷……以往我都不太關心這類新聞,但一定到關鍵詞是新疆,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心裏越來越恐慌,我把車子停在路上,又馬上給大伯母打電話——
“喂,真真啊?”
“大伯母,你幫我問到許岚的電話了嗎?”
“唉,沒有,我也不想管了,多虧了你關心啊。”她以爲我每天打電話隻爲關心許岚。
我急了,“那你知道他們去了新疆的哪個地方嗎?”
“說好像是什麽烏魯木齊的嘛,我也不太清楚哦。”
“啊?”我更加着急了,“你知不知道烏魯木齊那邊發生了恐怖事件啊?我怕許岚和思存他們有危險,現在聯系不上怎麽辦啊?”
“什麽恐怖事件啊?”大伯母不以爲然,“哎呦,新疆那麽大,你害怕就他們就遭殃了哦?我想辦法問問吧。”
挂了電話,我一直心神不甯,各種不好的聯想接踵而至,焦慮又無助。回到家裏的時候,我上網看新聞,隻能零星的看到一些暴亂的現場圖,能查出什麽來呀?明知道那邊人口之多,他們遇害的幾率很小,但一想到自己女兒在離恐怖那麽近的地方,怎麽想都沒法安心啊!該怎麽辦,難道馬上去新疆他們?但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我也沒有必要搞這麽麻煩吧?于是又一次次的給大伯母打電話騷擾,最後她實在忍無可忍了,馬上去費濤親戚那邊問了問,終于問到了一個号碼,說是費濤的。
我如獲至寶的似得開始打過去,上面顯示的是新疆烏魯木齊,但一直無人接聽,我還發了好幾個短信問他,也沒回複。
這樣等到晚上11點,我又打這個号碼,居然還關機了!難道是對方故意不接的?
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輾轉反側……這反常的舉動,終于被洗了澡進來的高子谕注意到了。他一邊用幹毛巾擦着頭發,一邊問我,“你幹什麽啊,神經兮兮的……”
我望了高子谕一眼,沖動了一下,始終還是說不出口。但越是這樣,我心裏越慌亂,我所有的不安都表現在了臉上,加之我的欲言又止,讓高子谕越來越懷疑。
“你到底怎麽了?”他坐在我身邊,湊到我面前來問,目光灼灼的盯緊我。
“我——”咬着牙,我心跳加速,臉色發紅。到底要不要說?我是很多種顧慮,可是眼下,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孩子的安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明明知道我很擔心,他們還故意躲着,擺明了就是以後都不想讓我看到孩子……
想到這些,我受不了了,腦子一熱,就崩潰般的撲進高子谕的懷裏,“子谕,我……我騙了你……有件事,我騙了你!”
他撫摸着我的頭發,“說吧,什麽事?”
“我不知道說出來,你會是什麽反……”
“那你先告訴我,是哪方面的?”
“孩子。”
他臉色一滞,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但又問,“孩子怎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把臉埋在他的懷裏,不敢看他,用低的連我自己都聽不見的聲音說,“我們四年前還在,我生下來了,就是思存……”
說了這話,我明顯感覺到高子谕的身體僵了一下,差不多五六秒以後吧,他忽然就把我掰開,箍着我的兩隻胳膊,讓我看着他,他極其嚴肅的問我,“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許岚和費濤的女兒,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幾乎是喊了出來,“那一年,是許岚讓我把孩子生下來,給了她……因爲我們最後見的那一面,剛好撞見你和楊綠筠在親熱,我就下定了決心要跟你分手,也決心打掉孩子,但被許岚勸住了……因爲她無法生育,她想領養這個孩子,于是我跟她回了成都悄悄生了下來。”
明明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我卻覺得要虛脫一般。若不是被他箍着,我幾乎就要倒下去了。而高子谕,臉上的氣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他的嘴唇在微微發顫,看起來像生氣,可是眸子裏卻閃着光,那種掩飾不住的激動的光!
“你……确定沒有在騙我?”他明明已經不淡定了,卻又問得不鹹不淡的。
“沒有。”
他站了起來,在窗口透了透氣,又問,“爲什麽上次在你老家的時候,沒有告訴我?”
“因爲許岚不答應。”我告訴他,“孩子畢竟被他們夫妻倆養了這麽幾年,感情已經很深了,他們壓根不願意還回來啊。而且許岚當時又傷的那麽重,我實在不太好逼她。”
“這些問題,你就該交給我解決。”高子谕悄悄的平複了他那番激動的心情,他唇邊不經意的帶了些笑意,喃喃自語的說了句,“難怪,當初一見到思存的時候,心裏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強烈的被她吸引,特别親切……”
他又說,“這樣,我明天有點急事走不開,你先買兩張後天早上去成都的機票,我們後天去接孩子。”然後他又補充,“再去辦一張卡,存一筆錢在裏面,倒是交給許岚。”
看來,他能想到的解決辦法,無非還是給錢。可作爲一個男人,他又何曾知道許岚對孩子那份難分難舍的母愛,根本就是千金難買的呢?
“子谕,我還沒說到重點。”
“哦?”
“許岚和費濤,現帶着孩子去了烏魯木齊。”我難以啓齒的說道,“不知道你看新聞沒有,烏魯木齊那邊剛發生暴亂,我擔心得不得了,也跟他們聯系不上。有個電話号碼,打過去要不關機要不就無人接聽,所以我是在懷疑,他們故意在躲避啊?”
高子谕眉頭一緊,“躲到那麽遠的地方去了?”然後,他根據那個号碼打過去,同樣還是無人接聽。
意識到失态的嚴重性,我們都等不了了,立馬買了去烏魯木齊的機票,打算明天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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