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婉姿跟我們住到一起後,高子谕換了一處精裝修的别墅,請了專門的保姆,讓搬家公司幫着搬了家。從此,丁婉姿攀着我和高子谕,又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榮華生活,白天開着陳碧海留給她的豪車,出去逛街美容打麻将,晚上才回來吃飯,日子不要太潇灑。我和子谕一直忙于工作的事,也沒管這麽多,隻要她不要幹擾到我們正常生活,我暫時也不想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回到蕙蘭,我還是以産品研發爲主。因爲那幾年在馮績寬公司的工作積累,現在完全可以獨立從事調香工作,能夠跟高子谕密切配合……這樣,他因爲鼻子失靈沒法辨别的一些氣味可以通過我來分析,而我在創香上達不到的一些想象力,高子谕又可以适當的引導,從而我們達成了一種非常完美默契的合作方式,讓蕙蘭核心的産品研發這一塊牢牢掌握在了我們手中,不會再像上次一樣,受制于任何調香師的離開。
但一件事的發生,再次打破了這難得安甯。
那天上午,我在實驗室的時候,被通知馬上去會議室開會。來到會議室的時候,發現公司主要的高層管理人員和一些部門經理都來了,而高子谕、周聞笛早已等在位置上。行政部的人在忙忙碌碌的爲與會人員端茶遞水,但奇怪的是,投影儀并沒有開,我也不知是什麽主題,莫非又是大家天馬行空的口頭交流?但從現場的情況看來,大家都很安靜,有個正經危坐,有的雙手抱在胸前,背後靠着椅子等待,就連高子谕,都是靜靜的坐在主席位的旁邊,做出等待狀。
過了不到五分鍾吧,會議室的門被打開,門口進來了兩個人。大家不自覺的把目光投過去,隻見陳碧海姗姗來遲,而他身後,跟着‘煥然一新’的楊綠筠!爲什麽說是‘煥然一新’呢?她的長直發紮成了一個十分幹練的馬尾,一身剪裁得體的寶藍色裙子,将她的身材勾勒得非常完美,原本就無缺的面頰被一個淡妝修飾得更加楚楚動人,兩隻耳朵吊着銀光閃閃的耳光,脖子上挂着銀光閃閃的項鏈,細嫩的中指上還戴着一隻結婚鑽戒……這一身的‘豪華裝備’配上她冷若冰霜的表情和強大的女神氣場,似乎一進來,就把大家給震住了,瞟了眼高子谕,他似乎也有點被震到……
坐下來以後,作爲陳碧海的董事長就開始講話,他沒有醞釀,也沒有前面鋪墊的一些廢話,一來就直入主題的說,“今天這個會議,是爲了給各位宣布一位新的職業經理人的上任,她就是我的助理,楊綠筠小姐,大家歡迎!”
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會議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顯然這件事提前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大家面面相觑,但又不得不配合陳碧海的鼓掌,從而稀稀落落的,莫名其妙的鼓着掌……我沒有鼓掌,隻是呆坐在那裏,有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楊綠筠現在成了董事長的助理,而且看那架勢,貌似風頭比高子谕還要盛。
然後陳碧海又繼續說了個更加‘爆炸性’的消息——蕙蘭核心的三大部分有幾個人管理,其中産品的研發生産質檢等方面,由高子谕負責;市場銷售、品牌推廣由周聞笛分管;而财務方面,由陳碧海的女兒陳應希接管,當然,陳應希還在國外繼續深造,就暫由楊綠筠代爲管理。最最重要的是最後一點,那就是身爲‘董事長助理’的楊綠筠,以後将成蕙蘭日常工作的終極決策人……說的通俗易懂點,那就是以後高子谕、周聞笛這些人都得跟她彙報工作,她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真是豈有此理!這意思,是要搞個‘三權分立’嗎?高子谕從一個總裁,被削成一個隻負責研發生産系統的總經理,而且還是‘之一’……楊綠筠一個沒啥經驗的小員工,一躍成爲董事長助理,這tm開什麽玩笑?陳碧海是嫌自己錢多,開始玩票了嗎?
聽到這裏,我相信不隻是我,就是其他人都快要氣炸了吧?所有人的臉頓時沉了下去,高子谕雖然不動聲色,但那副陰冷的表情已經足以概括胸内所有的驚濤駭浪!我再瞟了眼周聞笛,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從頭到尾埋着頭,不知道在沉思什麽,手裏那支筆已經被他擰斷!他眸子裏的猙獰,讓人膽戰心驚!看得出來,他一直坐立難安……
正當陳碧海要楊綠筠說幾句的時候,楊還沒有開口,周聞笛突然就爆發了!他“啪”一聲,将斷裂的兩截筆重重的摔在會議桌上,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平生第一次爆粗口說了句,“去你媽的!”然後在大家震驚的目光下,踢開椅子,摔門而出!
周聞笛追求楊的事情,其實在蕙蘭并沒有被人傳開,他做的很低調鮮少被人知道,所以不少人對他這一通脾氣有些不解……相對于高被降職,他的地位是提升了的,但爲什麽還沉不住氣?
但陳碧海顯然被他這一舉動氣壞了,他說道,“這個人有病吧?”然後吩咐人力資源總監,“散會後讓他馬上走人!”
楊綠筠卻一邊說話啊,她止住陳碧海笑着說,“不用。聞笛是最近遇到一點急事,心情不是很好,難免沖動一點,我們不能因爲這個原因就失去一個人才。”
陳碧海聽她幫着維護了,也就不再吱聲了。
接下來,楊綠筠發表了一篇冠冕堂皇的上任之語,說得倒是有模有樣的,不過那眼底眉梢透出來的神氣,還是挺膈應人的……很多人都面無表情,隻是看在陳碧海的面子上,在場面上支持她,甚至還有幾個開始識趣的叫她‘楊總’,并跟她探讨了幾句部門的工作,當楊綠筠接不上來的時候,陳碧海就會在旁邊幫腔。
最後,我都不知道這場會議是如何結束的,而我和高子谕,又是怎麽回到自己辦公室裏的?
我本不想去揣測楊的目的,但面對高子谕,還是忍不住就習慣性的問出一句,“你覺得現在該怎麽辦?要不要親自去勸勸陳碧海?”
高子谕不以爲意的,“有什麽好勸的,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人阻止得了。既然,他想讨自己女人的歡心,送個職位給她玩玩,我也就配合一下。放心吧,一個女人掀不起什麽大風浪,等她玩夠了就收手了,主動權還是在我這裏。”
他剛說完,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伴随着一個尖銳而嘲弄的女聲,“你以爲,我隻是玩玩而已嗎?”
我們回頭一看,發現是楊綠筠進來了。她踩着高跟鞋,雙手抱在胸前,氣焰很盛的盯着高子谕……然後,她拿出一份類似于合同的東西放在桌上,挑釁的說,“我已經跟‘嘉韻’談好了合作協議,以後蕙蘭的産品将正式入駐‘嘉韻’進行銷售。”
聽到這裏,高子谕眉頭緊蹙,立刻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下面居然已經有陳碧海的簽字!!
他一把将合同文件重重摔在桌上,警告而隐忍的對楊綠筠道,“你别做的太過分!”
是啊,在蕙蘭的員工都該知道,像‘嘉韻’這種連鎖零售渠道,雖然做得大,大街小巷都是連鎖店,但是裏面賣的化妝品、香水以及其他的小商品,都是非常低端的,一般的大品牌誰屑于進‘嘉韻’去賣啊?那無疑就是自降逼格,而且蕙蘭定價這麽高,在那種店裏也賣不出去,隻能通過降價銷售,一旦輕易降價,那你這個品牌就毀了……所以,陳碧海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才答應簽了這份合同。
這個時候,楊綠筠掃了我一眼,像個女王那樣輕飄飄的、冷傲的警告,“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高總詳談。”
本來就已經滿腹怨氣的我,怎麽可能聽她的?我轉移了視線,“談工作上的事,我沒有必要回避。”
楊綠筠眼底蓄滿了怒意,她擡手就朝我的臉打過來,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忍無可忍的吼着,“不要忘了,你上次殺我的事,咱們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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